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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NA+2HCL=——”

  華朗通過電腦傳信說出暗語的同時,山下也遠遠傳來了這樣一句震山撼岳般的聲音。褚掌門默默地回憶了一下初中化學,正要答話,忽然敏銳地感到身前一陣殺氣襲來。一排長箭齊刷刷拿他當了靶子,那群先到的騎士已向著他急馳,有的連珠放箭,有的已抽出長槍和各式長兵刃向他掃來。

  他輕扣扳機,這回是衝著領頭的騎士而去,一槍打散了他們排出的扇面。這些士兵身上有甲冑,黑火藥不夠給力,並未能重傷他們,但那些受了流彈之傷的戰馬卻還是給敵人製造出不少麻煩。褚掌門借著對方之亂跳回壕溝,示意師弟們維持原先的戰鬥方針不變。這一場要不能把那幫人包了圓,等他們傳遞消息出去,再拉來什麼幫手,可就是後患無窮了。

  敵人與他們相距不過十餘丈之遙時,外頭埋著的地雷轟然炸響,一片片濃黑的硝煙升起,帶起一陣令人心寒的哀叫聲。褚掌門上回武林大會他們團攻魔教時沒在現場,頭一次親身體驗戰爭場面,嚇得全身發冷,槍端在手裡也不敢she擊。倒是幾位師弟們個個都十分熟練地隔著掩體開槍she擊,毫無頭次上戰場的心理壓力。

  好像他們也的確不是頭次上戰場。

  他們這裡密集的火力攻擊一時打退了敵人,可對方也不是白來的,有的繞向周圍林中迂迴攻擊,有的下了傷馬,揮舞長槍強攻上來。尹掌門安排了於、師二位師弟背著槍彈去追逐繞路攻他們後方的敵人,褚掌門這裡也終於恢復了正常,把對手當成從前槍戰網遊里的敵人打了上去。

  就在地雷幾乎被趟光,敵人也都非死即傷,只憑著一股餘勇向他們衝擊之時,山下那隊喊著“2NA+2HCL”的接頭人也循著炮火聲光上到了山門處,看到了眼前慘烈的戰況。這群人打扮得倒都很樸素,和一般江湖人並無甚區別。褚掌門見他們上來,怕再生出什麼誤會,搶先衝出戰壕,迎到那些人馬前說道:“2NA+2HCL=2NACL+H2↑”

  那隊喊著口號上山的人馬都被他這個突然迎出來的,手上還帶著兇器的山民嚇著了,領頭的那個黑衣中年漢子便喝道:“老三,看看咱們大人給的錦囊,裡頭是這麼寫的嗎?”

  他旁邊的一個後生打扮的青衣男子應聲答道:“我看看,是,是這麼寫的,二恩哎塞捱捋加捱吃二升。這位先生記得可真准,連咱們的暗號都能記下來。”

  褚掌門微微一笑,也不謙虛,得意地暗想:“鈉加鹽酸算什麼,葡萄糖水解方程式老子還記著呢。”

  兩方對上了暗號,那個黑衣男子就雙手抱拳,自我介紹道:“在下周鳴遠,這位是我三弟聞英,我們受……呃,是受武林盟主華朗之命來見天脈峰上一位褚掌門,不知閣下怎麼稱呼,與那位掌門是什麼關係?”

  居然冒了華盟主的名?再看這群人穿著打扮,都是一副江湖人模樣,看來也是穿越辦的同志們商量之後,打算用江湖人的名義辦了此事,省得引起朝里的人注意。褚掌門點了點頭,回首望向已收拾得差不多的戰場和正拆著地雷的師弟們,向身後一揚手:“慢待各位了,我就是褚承鈞,各位還請稍等一等,我們這裡收拾乾淨了便請各位進去坐坐。”

  周鳴遠也不在意這事,就在外頭等著,和他說起要押人回京的事。褚掌門邊忙又和華朗聯繫了一番,把他的話跟華朗那兒對了一遍,確認無誤了,便熱心答道:“此事既然華盟主有處置,我天脈無話可說,自當將人送到盟主那裡。只是此地離揚州山遙水遠,這些江湖人又生性兇悍,更不知結交了多少亡命之徒,一路上怕不安全。倒不如我們也幫忙押送一路,免得出了什麼事,誤了華盟主大計。“

  第62章 看守

  這一趟既是押運,也是避禍。經歷了一場戰爭的師弟們也終於明白褚掌門不是杞人憂天,而是擁有戰略眼光,能預知敵人的行動。為了避免受到更多襲擊,他們再度收拾了東西,把門裡的金銀細軟和這些日子造的非法武器都裝到車裡,順便遣散了玻璃廠的工人,免得他們受到連累。

  褚又請周鳴遠帶來的人租了幾輛大車,老夫人和兩位師妹帶著值錢的東西坐一車,褚家的人按重要程度分了三車,由師弟們分開看管。他們天脈的人在江湖上無人不識,謹慎起見,就都悶在車裡不出頭,外頭由周鳴遠帶來的人駕車護送,每日曉行夜宿,向江南急馳而去。

  周鳴遠打點起反追蹤的事來倒比天脈劍宗這些正經武林中人更上手,一路上也沒遇到過幾回敵襲。只是那些軍人對地雷、槍彈都頗有興趣,有工夫就要找他們問一番原理。從褚掌門到莫師弟都被他們試探求教過幾遍,只礙著他們還不熟悉,又有上峰的面子在,沒好意思直接討要。

  這些東西褚掌門連皇上都沒給,自然更不能給下面這些人了。為了統一思想,防止師弟們讓人套出話去,每天晚上他都要開一回門派會議,強調華盟主當初的講話精神。眾位師弟白天受人騷擾,晚上還要開會,個個眼圈黑得跟大熊貓一樣,每天望著八點準時熄燈的女生宿舍悲嘆自己投錯了胎。

  好在他們熬了幾天,終於還是熬到了揚州,眾人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放下了。周鳴遠竟也沒把他們帶到華家的別院,而是直接叫人駕車進了慎德山莊。

  華盟主親身上來迎接了他們,半個腦袋還扎著繃帶,露出來的那隻眼皮腫著,臉色青黃,十分難看。褚掌門又要自責,華盟主連忙拉了他的手,狠狠掐了一把:“你可不知道我受傷,別露了餡。”

  褚掌門差點沒咬著舌頭,臨時把話改成了:“盟主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找了良醫看診?盟主身系武林安危,可要為咱們這些人珍重身體,不可過於操勞。”巴結之意溢於言表,連華朗都掩面低聲說:“過了過了,隨便表現一下就完了。你看你師弟看我那眼神都變了。”

  褚掌門依舊拉著他的手不放,恨不得化身拐杖架著他走:“讓他看,什麼毛病!連掌門的事,不,大師兄的事都敢管,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哎,你從哪弄的這幫接頭的,一天到晚拉著我師弟們問槍彈做法,搞得我們這些日子精神緊張,覺都睡不著!”

  “不說了嘛,涿州守備,人家當兵的當然關心這個。不過他是自己人,你不用防他跟防賊似的,火藥在這個平行空間也較多地用於各式戰鬥了,不然你以為霹靂堂是做誰家生意的?我之前不讓你進上,是怕奪嫡的當口出什麼岔子,增加小李的壓力——三月一過又要選秀女了,你是不知道宮裡斗得有多厲害。”

  華朗被褚承鈞挽著進了廂房,倆人就開始說正事。慎德山莊已經被華家上下連同趙王嫡系控制了個滴水不漏,太子插在山莊中保護兵器和聯通消息的人都由他們控制了起來,和慎德山莊原有的武林人分開綁了,御史也上了書,就等皇上派人來抄家了。

  華朗嘆道:“幸虧揚州離南京還近,要是在你們那塊兒,路上耽誤這麼多時間,早夠人家轉移多少次證據了。”

  褚掌門深表同感,忽然想起自己手裡還有個積極配合的污點證人,就要拉著華專家過去審審。華大偵探搖了搖頭:“這案子已經通天了,咱們把人押好了就是。我現在就算一個熱心報國的白丁,沒資格審他們,剩下的都得等朝里派下人來了。不過小李要能使上勁的話,我估計來的人里得有咱自己人,這樣就好辦了,咱到時想怎麼審就能怎麼審。要沒有自己人,咱倆就躲遠點,把證據獻上去就完了。”

  人證物證皆備,倆人也沒什麼再需要商量的,褚掌門從此就帶著高堂弟妹住在了慎德山莊,接過了一部分防守之責。褚老莊主一干不聽話的就綁在後宅叫人盯緊,最重要的污點證人褚垂裕則由華盟主接走親自看著。

  也不知李同志派下來的人是怎麼做的思想工作,幾天之後褚掌門再去看他便宜爹時,那些人就都換了一副說法,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百姓,這些東西都是褚夫人娘家的人運進來的,他們是看在人家家是當官的份上不敢違拗,壓根就不知道夫人在家裡藏的是什麼東西。

  雖然褚掌門也看不上他這個大娘,但看看現在他爹和叔件們這副嘴臉,忽然就有點同情起那位夫人來。這位夫人如今和他親娘一樣愛上了禮佛,人也不捯飭得那麼珠光寶氣了,跟在她身邊的小美女們更是個個垂頭喪氣。

  褚夫人見了褚掌門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修養卻好了許多,也不叫人打他了,還說了許多褚垂裕的好話,指望他能念念骨肉之情,放過自己兒子一馬。褚掌門看她可憐,便安慰了幾句,讓她知道褚垂裕現在是污點證人,只要能把這件事的幕後黑手攀扯出來,也未必一定會死。

  只是不知為何,褚夫人聽了這話不僅不高興,反而臉若死灰,當場就癱到地上起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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