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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偏頭,紅潤的舌尖微微探出,他舔了下自己的唇,似乎是思考,如何享用面前的獵物。

  芝芝慫了。

  她害怕地往後退,甚至想往床下逃,事實上她也逃了。她剛下了床,腰就被摟住了,對方的輕笑聲在身後響起,“我已經想好了要打芝芝哪裡了。”

  芝芝驚呼聲只漏出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吞了下去。

  房裡的紅燭燃燒,發出霹靂吧啦的聲音。

  翌日清晨,芝芝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帘子外透進了光,她乾咳了幾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芝芝咬著自己的唇,手又摸了摸身下的褥子,她聲音又輕又柔還帶著一點點嘶啞,“公主,已經天亮了。”

  “嗯。”對方很輕地回應她一聲。

  這事就暫時翻篇了,但公主卻對芝芝起了提防,幾個丫鬟整日跟著芝芝不說,夜裡若是公主不來,也會有飛雁守夜。

  飛雁耳朵比采苓和鈴仙尖得多,芝芝翻個身,她都能醒過來。

  芝芝不甚苦惱,但更讓她苦惱的是,她癸水不來了。

  這離她上次逃出公主府正好一個月。

  沈姐姐似乎上次被公主嚇到了,來也不敢來。芝芝也不知道肚子裡的醋寶是不是真的重塑肉身了,整日擔驚受怕,生怕公主發現她肚子大了。

  芝芝本以為采苓是那個先發現她癸水沒來的人,但卻偏偏是公主先發現的。他陪著芝芝用膳,狀若無意般問起芝芝的月信是不是還沒有來。

  他問的時候,耳垂有些紅,似乎不太好意思。

  芝芝勺子直接掉在了碗裡,她連忙又拿起來,“快來了。”

  撒謊太明顯了,公主不禁側臉看著芝芝,他抿了下唇,“采苓,請曾大夫過來。”

  芝芝一下子臉色就白了。

  曾大夫很快就來了,公主站在屏風後,沒有現身,曾大夫以為只是芝芝身上有些不舒服,也未想太多,還問及芝芝最近睡眠和吃食。

  芝芝心裡有鬼,哪敢多說什麼,怕是多說多錯,她希望曾大夫的醫術能差一點。

  “這……”曾大夫一把上脈,就嚇得額上冒出了冷汗,“怎麼會?”

  芝芝眼神忍不住看向公主,她坐在床上是可以看到公主的,只是屏風外的曾大夫看不見,他只是靠著一根紅繩來給屏風後的芝芝把脈。公主低垂著眸,並看不清神色。

  曾大夫擦了下額上的冷汗,換了一隻手把脈,把完後,冷汗出得更多。他看向旁邊的采苓,“勞煩姑娘給五姨娘換一隻手。”

  采苓聞言便去做了,她走到屏風後,先給公主福了下身,然後才走到芝芝的身邊。她取下芝芝左手的紅繩,換到右手上去。

  曾大夫這回也反覆換手把脈,采苓瞧了,忍不住在旁邊問:“曾大夫,五姨娘可是有事?”

  曾大夫苦笑,“倒不是有壞事,只是五姨娘這是喜脈的徵象啊。”

  芝芝把手上的繩子扯下,便垂下了腦袋。只是腦袋剛垂下,她發現有人摸了摸她的頭。芝芝不禁抬起頭,便看見了公主。公主對她笑了下,輕聲說:“別怕。”

  曾大夫離開後,芝芝還是心裡惴惴不安,公主倒看起來神情還好,只是看芝芝的眼神有些古怪。的確該古怪,芝芝喝了避子湯還能懷孕,這事擱哪裡都該奇怪,可是他並沒有問芝芝。芝芝總覺得對方看穿了她的心思,甚至她在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可是她若是跟對方坦白,自己一定會被燒死的,能見鬼的人都是邪物,可別提她還是死而復生重來一世的人。

  芝芝不敢說,便只有裝傻。

  芝芝一直怕公主再給她喝紅花,但是公主卻一直沒有這樣做,曾大夫說芝芝有一個多月的身孕,按照日子算差不多就是芝芝深夜前去找公主的那次。公主似乎讓人查了什麼,芝芝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青黛領了刑罰,但也奇怪,青黛領了罰後又得了賞賜。公主越發地忙,但是每夜都會過來。他一過來,就坐在床尾盯著芝芝的肚子瞧。芝芝覺得滲人,總是要拿被子遮一遮。

  公主見狀露出一個笑,只是那笑容極其複雜,是芝芝解讀不出的。在芝芝肚子顯懷之前,公主拿了一封休書給芝芝。

  “從此你便不再是駙馬的小妾。”他把手裡的休書給芝芝,上面是駙馬的字,還有駙馬的蓋章和指印,“你拿著吧,司姻所那邊也處理好了。”

  芝芝愣了下,接過了休書,她把休書上的字看了看,“那……我現在是自由身了?”

  她忍不住露出點笑意,只是她剛笑,就對上公主略顯陰沉的眼神。

  “自由身?”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後面幾個字竟有幾分咬牙切齒,“想得美。”

  芝芝立刻乖巧地坐好了。

  公主把芝芝送出了京城,她還沒睡醒就被公主從被窩裡挖了出來,等到車開了半路,她才徹底清醒過來。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公主,這是去哪啊?”

  “離開京城。”公主從後面抱著芝芝,他眼裡有著不安,只是這不安很淡,淡到芝芝完全看不出。

  芝芝下馬車之前。

  “要好好吃飯。”公主喉嚨動了動,最後只說出這一句話。

  芝芝也有些慌了,她抓著公主的衣袖,“公主,這是哪裡?”她剛剛偷偷看了,停車的地方環境十分陌生,這個地方似乎離京城有些距離。

  公主眼神複雜,他緩緩扯下芝芝的手,便揚聲道:“飛雁,帶她下車。”說完,就扭開臉,不再看芝芝。

  飛雁撩開了車簾,她低聲對芝芝說:“主子,下來吧,我們到了。”

  芝芝有些茫然地看了飛雁一眼,她猶豫了下,還是轉過了身。下車的時候,她忍不住往車裡看了一眼,車裡的人還是扭開了臉,並不看她。

  她現在是自由身了,全京城都知道她被休了,她不再是林氏芝芝,那些丫鬟也不喊她五姨娘,只是叫她德夫人。她現在周圍不只是有丫鬟了,還有兩個侍衛,對了,曾大夫也跟她過來了。

  曾大夫每日都要給芝芝來請脈,這樣說雖然有些不對,但是芝芝總覺得離開了公主府的曾大夫看起來似乎十分開心,他負責給芝芝煎安胎藥,芝芝聽見過曾大夫煎藥的時候唱了小曲,身體還隨著一搖一擺。

  “曾大夫,你在哼什麼啊?”芝芝冷不丁地問。

  曾大夫嚇了一跳,扭過頭看著戴著帷帽,只露了一雙眼睛的芝芝,便笑著說:“德夫人,你怎麼出來了?”

  “屋裡悶。”

  這裡似乎是京城的城郊,這個宅子是個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宅子裡還有個大院子,種了好些花,芝芝沒事的時候喜歡在那裡散散。

  曾大夫臉上的笑更慈愛了些,他往芝芝的肚子上看了看,現在入夏了,芝芝的肚子也大了起來,“醋寶今日聽話嗎?”

  芝芝告訴了她周圍的人,孩子的乳名叫醋寶,一開始大家都有些愣,因為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乳名的,但是芝芝很堅持,大家便都隨著芝芝叫肚子的孩子為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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