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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首相閣下……”

  “獨占一個星系的龐大帝國,就算教廷精銳在白鯨星系全軍覆沒,想要讓它滅亡也是很難立刻辦到的事。我們既不能獲得聖輝帝國的領土,也得不到戰爭賠款,還打什麼?”賽路斯冷淡的說,“教皇不能死,教廷不能覆滅,我要看著聖輝帝國內亂。”

  戰敗是信仰崩潰的預兆,只要輕輕一推。

  ——能做這件事的人太多了,摩爾威亞的單卡拉比,擅長搞起義演講的拜蒙。

  “把一群盲目的信徒概念里的神,換成自由與民主,讓他們為之而死,為它革命,這是多麼有趣的事。”

  包括米切爾在內,都被賽路斯的話激得打了個冷戰。

  賽路斯抽出一張晶片,推到桌上:

  “由內閣簽發的停戰文件,誰贊成?誰棄權?”

  “……”

  全體沉默。

  賽路斯執政後,雖然國會已經N年沒出現過反對票了,但面子還是要有的!賽路斯這樣發問,簡直像扔了一座大山在他們頭上,這下連棄權票都沒人敢投了。

  “很好。”

  賽路斯根本不在意眾人的複雜心情,接著拿出第二張晶片。

  這份文件看上去似乎非常重要,還附帶了一份手寫書面存檔資料,遠處的人們看不見標題,只瞄到文件題頭是紅色的,證明它關係到深藍王國重要內政。

  “深藍王國首相改選,在兩個月後舉行三輪選舉,由民眾選出國會議員,再由國會重新確定席位,最後推選內閣。我將同時辭去政黨領袖的位置,由米切爾……”

  賽路斯話沒說完,手臂就被米切爾死死拉住。

  這股大力差點把賽路斯拽得側趴到桌上……

  “不公平,你要說誰贊成,誰反對!”

  米切爾不等賽路斯掙脫,就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架在賽路斯脖子上,用亡命之徒的架勢嚎叫:“現在投票,對首相提出的這個議案投票!誰敢投贊成票我就殺了誰!”

  這時候某外交大臣倒是用上血族親王的速度了,有實體的夢魔都沒反應過來。

  眾人直直的看米切爾勒住首相喉口的“兇器”。

  賽路斯:……

  “快投票!”米切爾厲聲說,“我說得出做得到!這是我的前途,我的未來,我的人生,我不會甘心的!賽路斯,你以為你可以得逞嗎?”

  眾人默默互望,實在無法對米切爾的言論發表意見。

  “米切爾……”

  “閉嘴!!”米切爾眼神閃爍了一下,轉而用只有賽路斯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已經想起來了,我不是人類!我是高貴的血族,我是邁卡維家族的親王!賽路斯,夢魔,你這麼多年欺壓我,你以為可以算了嗎?”

  說著一轉身怒吼:“全部投票!我不是在開玩笑,我能咬斷你們所有人的脖子!”

  凱普特率先拍了一下座位上的按鈕。

  然後陸陸續續是其他執政黨,幾分鐘後所有議員都投票了。

  “哼,威脅議員,這我也會……”米切爾得意洋洋的戳開投票結果顯示,標準應該出現三根豎長條的數據圖像沒出現,也不是兩根,而是只有孤零零的一條:國會議員除賽路斯米切爾外,全體投了棄權票。

  ——開玩笑,誰敢得罪賽路斯?誰又敢跟瘋子較勁啊?

  “你們!!”

  米切爾大怒,猛的拍了下屬於自己的按鈕,於是旁邊又豎起了一根短小的“反對”數據柱。

  賽路斯默默將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機甲維修專用的小鑷子推開,十指交插好整以暇的說:“別忘記,我還沒投票。”

  “……”

  “內閣首相一票,等於所有人的兩票。”賽路斯玩味的用手指勾著旁邊還是空白的贊同數據統計。

  同時有霧氣悄悄沿著門fèng蔓延,正常人感覺不到,黑暗生物們紛紛一驚。

  【血族親王?整個黑暗議會都在我的夢境中。】

  【黑暗議會現在的議長,是我什麼人?】

  【黑暗議會的第一任議長,是我們造出的雷蒙蓋頓機甲,晶片在我這裡。】【你不想要晶片,不想命令系爾?不想成為比大長老海格爾還有話語權的黑暗生物?你不想名正言順的扣我的研究經費,不想搶我的研究材料?】米切爾眨眨眼睛,忽然霸氣的一拍桌:“好的,你下台吧!首相這張椅子是我的了!”

  ——

  很多年後,傳說深藍王國執政黨的第二位首相米切爾,在國會上為了政黨領袖的位置,將兇器架在前任首相的脖子上,威脅所有議員投票。

  白鯨星系政治學者相信,教廷殘餘部隊能逃回聖輝帝國,都是因為深藍王國在這時發生了一場政變,比起前任首相的獨裁,米切爾更加殘忍暴躁。

  據說執政期間,多次當眾用兇器脅迫國會議員投票。

  深藍王國機密檔案:

  XX年二月,首相米切爾拿出一個胡蘿蔔,並且堅持那是一把刀。並用此威脅國防長官把軍費調撥給夜羽軍團,對媒體宣稱用刀贏得了議案通過。

  XX年四月,首相米切爾用扳手把桌子敲出一個洞……

  ……

  首相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第206章 談人生

  “啪!”

  溫欒重重踹開門,漆黑冰冷的房間忽然照入光線,站在冰棺邊的黑暗議會大長老聞聲抬頭,嘶啞著嗓音低聲問:“教廷退走了?”

  “不走留下來參加平行世界單程游招待?”

  溫欒到現在都是暈乎乎的,走路恨不得扶牆,看到移動的物體就恨不得踩扁,這種滿眼都是星星的感覺糟透了。

  他摸索著一頭跌坐在沙發上,又被這硬邦邦的面料材質膈得皺眉。

  “這什麼選家具的品味……”溫欒背後嘀咕賽路斯。

  麥瑞迪斯城現在這座首相府官邸,從建成開始只有賽路斯住過,無論是會議辦公間,還是頂樓的起居室,裝飾都與深藍星流行的巴洛克風格格不入,沒有浮誇奢華的金紅鑲邊,也沒有顏色鮮艷的窗簾地毯,到處都是冷硬的黑色。

  看上去像黑鐵支架的壁燈上掛了一層白霜,這間會議室旁用來給秘書官整理文件用的屋子,變成了暫時的冷庫,在深藍星系戰爭前被叫來的死靈巫師默默佇立在棺材旁邊,厚重的黑袍拖到地上。

  大長老抬頭,慢慢揭開兜帽。

  他的膚色青白得可怕,並不衰老,也沒有瘦成一個骷髏。

  死亡巫師的瞳孔深處,泛著一種綠幽幽的光。

  “我想起了很多遺忘的事。”大長老的聲音蒼老又嘶啞。

  溫欒沒精打采的瞄了一眼棺材,裡面躺著的就是比格爾,還是當初沙漠遇到的小孩模樣。按道理說,比格爾從黑暗議會建立起,就沒用過他真正的身體,大長老根本不可能認識這小孩的模樣。

  “有人給我的記憶加了一道鎖。”

  大長老青白的手指放在冰棺上,他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作為一個死靈巫師,大長老甚至因為時間太長,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其實那不算你忘記,而是有一段記憶被精神印記封存,那段他在幾千年還是一個死靈巫師學徒,剛被帶到黑暗議會城堡里的記憶。

  隨著大長老自身能力的日益強大,這個印記開始鬆動。

  但時間太久遠了,大長老偶爾回憶,也只能模糊的想到一個壞心眼的詛咒巫師,總是神秘莫測的出現在他身邊,有時候根本不說話,就蹲在牆角或者走廊後面,用奇怪的眼神掃視一群巫師學徒。

  那個詛咒巫師叫什麼名字,他一直都不知道。

  ——在正常人眼裡,黑暗議會的詛咒巫師都長得差不多,全是滿臉皺紋的枯瘦老頭,一點可辨識度都沒有!

  等到海戈爾成為一個死靈巫師,可以用精神力的細微差別,準確的認出成堆老不死巫師後,那個總是喜歡搗亂跟蹤學徒們的詛咒巫師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連海戈爾的記憶,也跟著一起封存。

  “……那時的歐洲,經常發生戰爭,瘟疫流行。天空瀰漫著黑煙,整座村莊整個小鎮的死絕了,到處都是屍體。死靈巫師們就帶著學徒出來挑選合格的骸骨戰士與骷髏僕役。”大長老放低聲音,慢悠悠的說,“有一次,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孩。”

  村口到處橫倒著屍體,到處都是異味。

  即使沒死的人,也猙獰得如同鬼怪,躺在家裡無力站起。

  被驅使來幹活的學徒們就分散到各個昏暗的屋子裡,警惕的避開那些眼睛發紅啃咬屍體的老鼠,也曾經有個學徒貿然闖進一個愛好鑽研魔法的血族家裡,那個偷偷隱藏在村莊裡的血族只有餓得不行的時才勉強放下研究出來找吃的,結果這次一出來發現整村的人都死光了,血族又餓得飛不動,天亮後無可奈何的躺在家裡等死,忽然有大餐送上門——吸得太狠,那個學徒就這樣倒霉的死掉了。

  這事發生後,學徒們都很恐懼。

  不過這一次,海戈爾遇到的是一個躺在干糙堆上,睡得正香的小孩。

  旁邊爐膛里有火,粗糙的木頭盤子裡裝著切碎的胡蘿蔔熬成的湯,還有點餘溫,海戈爾這樣的學徒只被分配了一些硬麵包與幹得能夠當兇器的餅,從深山走到小鎮村落里,跋涉了好幾個月,要是能有點熱湯把干餅泡軟,簡直就是最好的享受。

  想歸想,海戈爾一點都不敢吃。

  雖然糙堆上的小孩很瘦小,跟一般營養不良的平民小孩沒有區別,但在一個全是死屍的村子裡,還有一個小孩活著,並且食物,這本身就夠古怪了。

  “我謹慎的離開了,但沒有禁得住誘惑,偷偷拿走糙堆旁的幾顆土豆。”大長老說到這裡時尷尬的乾咳一聲。

  溫欒聽出興趣了。

  不用問,他就知道這個小孩是誰——溫欒對比格爾最深的印象,仍然是那個默默抓住胡蘿蔔啃的小孩。系爾與錫蒙利到底是怎麼帶的孩子,把那樣呆呆的小傢伙養成了黑暗議會糖果屋裡賣蛋糕的老頭?

  這過程肯定比系爾寫的冒險自傳有趣!

  毫無疑問,比格爾從機甲那裡聽說了未來黑暗議會的事情。為了確定這個叫海戈爾的死靈巫師學徒就是幾千年後的深藍星黑暗議會大長老,他必然要跟蹤、觀察、試探!

  再為了以後計劃,安排一場“真正認識”的戲碼。

  溫欒懶洋洋的想,黑暗議會這些劇本真是太沒新意了,看了開頭就能猜到結尾,搞什麼!這種肥皂劇本難怪到後來黑暗議會成員開始追捧演技高的同伴,剩下來的人就去聽歌劇比音樂修養了,太沒趣。

  海戈爾這段故事很簡單:一個死靈巫師學徒,在一個全是屍體的村莊裡,被一個小孩默默跟上,整整半個月的單獨相處,學徒試圖驅趕骷髏恐嚇,小孩最初跑了,就停在遠處樹下繼續跟過來。

  他們慢慢熟悉,默契的保持著一定距離,海戈爾每天起來的時候會撿到小孩放過來的的一些植物根精與野果,他也掰開餅分給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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