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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夏卓敬和沈宇基本上也有類似的經歷,夏卓敬是在戰場上的生死較量,沈宇是在樹林中與猛獸搏鬥,而楊剛卻基本上是什麼都沒有。他就那麼平平常常的突破了,就是在那一天早上練功的時候,突然就感悟到了“氣”,突然就進入到了這一層次,再這之前,沒有經歷過任何生死搏鬥,在前一天晚上,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特別的事情,這個突破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早上吃了一頓飯似的。

  這種情況,差點令沈宇認為自己早先看走了眼,這個楊剛,其實是練武上的天才——也只有那些極其稀有的天才,才沒有這些關卡,但是後來聯想到楊剛的年齡,再看他對武藝的領悟,也只有認為他是運氣太好的緣故了,不過楊毅卻不是這麼看的,她是這麼說的:“山羊早兩年也是戰場上廝殺過來的,那種生死之間的感覺,他早有領悟,這點意識已完全沉澱在他的體內,所以到了火候就自動進入到這個狀態了。”

  沈宇沒有和她爭論,不過心中卻有點不以為然,若是早年的積累這麼有用,那麼那些守邊關的將官,還多有突破不了的?積累當然是有用的,但不同時段的積累,也會有不同的效果。

  只有楊剛自己知道,他的突破並不是這麼平靜的。雖然沈宇來到了山上,楊毅還在山下,但沈宇過一段時間總會下山,而楊毅又總會為他做飯,雖說兩人看起來還沒什麼,可是,卻在一步步接近著,楊剛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真正的走到一起。

  他並不樂意看到這個結果,可是,他也不能說沈宇有什麼不好,這麼一個高手不為名不為利的窩在山上這麼久幫他們培訓人手,就算只是作秀也作的很有真心了。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坦然的接受了。

  他從小就是一個沒有野心的,過去也沒有什麼夢想。楊震收養了他,他就老老實實的忠於楊震、楊毅,這份忠心不是計算出來的,而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情感,就像做父母的,總是會對孩子好一樣。

  後來他跟著楊毅,雖有艱險,卻也一路平雲之上,不用別人說,他就知道,論威望、權勢,他一直是楊毅之下的第一人,無論牛洪樂、張有、乃至最近很出風頭的孫錦,都無人能超過他。

  以他現在的地位,完全可以娶一個貌美溫柔的妻子,若有心的話,還能再有幾房小妾,那樣的生活,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好,作為一個男人,他也並不排斥,可他非常清楚,若他真那樣做了,那麼他和楊毅,就永遠只能是這樣的關係了。

  楊毅有什麼好的嗎?

  當然,楊毅很成功,可這是站在他是男人的立場上來想,若是真把她當成一名女子,那麼,她雖不能說失敗,也要說個不合格了,她的性格太過強硬,能力太過出眾,這樣的人,做上峰朋友也就罷了,若是做妻子,那恐怕永遠也不會穿到她做的衣服。

  這些,楊剛都懂,從他手中,走出過幾萬人馬,他就算是個木頭,也沾了人氣,而且這山上本就負責教導文字的老師,書籍也不少,他沒事的時候去聽聽看看,漸漸的,想的也多了。

  可楊毅與他,就像是小時候的一串糖葫蘆,不見得就是那麼美味,可若一直得不到的話,那就總會想到,總會掛念,總會不能割捨。

  一方面是無法反對,另一方面又是割捨不下,他就在這種反覆中沉默著、忍耐著,然後在那一天,他劈出了那一刀,看起來雲淡風輕的一招,卻在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印記,然後,他就知道自己突破了,他愣了片刻,然後下山去找楊毅,楊毅和他一過招,立刻就確認了,當下興高采烈的就要給他祝賀,還在巨崗的幾個負責人都到了。

  巨崗最好的酒樓,最上等的飯菜,此時的巨崗,又和當初不同,因為開了港口,和外面的交流飛速增加,雖然比起扎馬還顯得不如,可比起一般的州府,也不差上下了,一些海外奇珍,那就是普通的州府也不見得有。在這種環境下,各種奢侈的消費品自然也是一一出現,為此也給巨崗的當地人帶來了不少的衝擊,好在楊毅對此早有準備,不去阻攔別人的消費,可官員的收入以及各方面的巡查卻一點沒少。

  當然,就算如此,也總會有些灰色地帶,不過楊毅也不是那種偏激的,只要這種灰色不影響巨崗的正常運轉,不會腐蝕官員的作風,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這就像國外的那些政體,無論民主自由還是什麼,若說真的清白如水,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這些官員,起碼在大面上總能過得去——過不去的,自然是要下台。

  這巨崗也有幾個老兵仗著自己勞苦功高吃相難看了些,立刻被楊毅拿了當做筏子,按照條例,重的,毫不留情的砍了頭,輕的也下了獄,而且其子女家人也跟著受苦——既然享受了這種榮華富貴,那麼自然要跟著付出這種相應的責任與義務。

  此事自然帶來一片震撼,雖有人覺得楊毅太不念舊情,但也沒有哪個敢跳出來說她做的不對,由此,巨崗雖處在銷金窩裡,政治卻可以用清明來形容,畢竟楊毅給的薪酬以及各種福利已經著實不少,老老實實的幹活,總是能過的舒服的,若真是為了貪念伸手,自己倒霉不當緊,還要連累家人——就算他想這麼做,他的妻子兒女也會幫著勸誡的。

  不過就和現代的那些國際大都市一樣,那些豪奢的地方總是令一般的官員吃驚的——若單憑工資,他們也很難到這裡消費,也不是說真的就吃不起,而是代價太大。

  那次楊毅掏腰包,在那酒樓中要的席面自然是最好的,張有、牛洪樂等在巨崗的官員都出來作陪了,現在楊毅有了正式的爵位和五品的官職,他們也水漲船高,真正的成了朝廷命官。

  那一頓,可以說是巨崗規格最高的一頓,席上所有人都在向他祝賀,但楊剛卻知道,他和楊毅,是真的沒可能了——此事若換成沈宇,楊毅會做的,恐怕是單獨給他做一餐。

  楊剛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也就很少再下山,每天就在山中更是用心的訓練兵士,自己也是勤練不斷,沈宇一次見了他,回來就對楊毅說:“你現在若要再和那個山羊打,恐怕就贏不了了。”

  在境界有差距的時候,楊毅可以壓著楊剛,在境界一樣的時候,那更要積累,楊毅又怎麼有那個時間,不過聽了這話,她也不是太在意,反而興高采烈的說:“真的,我就說他是練武上的天才,山羊,這也算是大器晚成吧。”

  這話,自然令沈宇又鬱悶一番,回去之後又是刻苦了一番不提。

  當然這些事情,就像是石子落入湖中,真的來說,對巨崗百姓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影響,他們照樣該工作的時候工作,該休息的時候休息,然後在茶餘飯後議論議論移民,現在這是一個很新鮮的話題,和最初不同,現在就算是達到了條件,也不是一申請,就能到卻越的,若是非要去,那就要給官府白做幾年工,這卻不是大家願意的,而偏偏,他們從船員、從士兵,以及有那本事大的,已經當上的小頭目能回來探親的鄰里親朋,和來往的信件中已經知道,那裡雖然條件苦了些,工錢待遇卻是極好的,而且,那新建的學校、醫院,也是巨崗沒有的,光是那個什麼七歲到十四歲的孩子一定會被送到學校免費就讀就令巨崗的民眾羨慕不已。

  在現代,還會有讓孩子做工而不願讓其上學的,但在卻越,卻沒有這一說。

  首先,在卻越,就算是上了學,也還是接一些零碎的工作來做,工錢雖不多,也足夠那孩子的基本開銷;其次,這裡的免費是真正的免費,從一日三餐到書本筆墨,都有定例,可以說,一個孩子去上學,倒令那家裡省了一份口糧,若是那孩子是個爭氣的,成績好,甚至能賺上一些。

  而且學校不僅教文字算術,還教手藝技術,小孩到了學校後,會先有四年的基礎教育,在這個時間,學習認一些基本字詞,懂一些基本的加減乘除,四年之後就可以根據興趣李相來學什麼技術了,當然,現在卻越也只有務農、造船、紡織、器械等一些基本科目,老師也只是在這方面有些經驗的人,說不上什麼行家,更說不上什麼大師。

  但這對一般的老百姓也已經足夠了,此時還很少有人會想,要在某項事業上做出什麼成就,更多的人,也就是想要有門能吃飯的手藝就行了,他們將孩子送到各個行業去做學徒,為的,也就是這個。

  難民 (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難民 (上)

  在卻越經過七年的學習,只要合格,就可以根據學習成績進入各個行業,當然這一點還只是傳說,不過因為楊毅一直表現出來的信譽,也沒有人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而除了這個,還有針對各個階層的醫療也很令巨崗人心動,不管在什麼時候,看病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都是件大事,一般的小病也就罷了,大病,也就罷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若真是不幸的得了什麼治不好的大病,一般就是放棄治療,好吃好喝的過上幾天,然後也就是等死了。就怕得了那種不大不小的病,看起來,那種病是有治癒的希望的,可是偏偏不是一句話的事情,那時候,全家砸鍋賣鐵,若是真治癒也就罷了,若最終還沒能治癒,那可不是悲慘能形容的了,在和平時期,賣兒鬻女的現象,大多由此產生。

  但是卻越現在卻有了針對此的醫療保證,當然不是對每個人都負責全部的醫藥,不過卻會根據功績、工作年限、家庭成員的功績來負責,若是家裡有一個紫竹軍的老人,那可以說全家的醫療都不用擔心了。

  參軍光榮,在這裡可以說得到了最直接的體現。

  不過就算是沒有參軍,若是在治安上有什麼貢獻,也會被記到功績本上,比如說某人抓到一個小偷,扭送到衙門,那也會得到一份功績,至於功績的大小,那就要看這個小偷的偷竊數目、是不是慣犯來制定了。

  當然,這些條例才實施,中間有很多的漏洞,不過現在的百姓也沒有太多的要求,卻越的這些福利,已經很令他們嚮往了,所以現在每家每戶都在盤算著,到底是移民到卻越給政府白做幾年工划算,還是留到巨崗划算。

  一般來說,若是在巨崗沒有土地,其實還是到卻越更好的,可是故土難離這句話在任何時候都會有作用,雖然巨崗的很多人都不是原住民,但他們在巨崗已經生活習慣了,而且,再怎麼說,巨崗還是在大趙的土地上,那卻越……雖說現在也是大趙的,可畢竟還是在海外,陸地上的人們對大海,還是有一種恐懼的。

  不過這是對於在巨崗已經紮下根的人來說,而那些新從遠方逃難而來的人,則是沒有什麼選擇了。

  周元安隨其他人一起挪著步,對於未來,他很迷茫,作為一個正統的文人,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跑到這麼偏遠的地方,更沒有想過自己還要出海。可是,現在他卻不能不這樣,他這一路算是幸運的,雖然也遇到了兩伙“好漢”,但總算家中的牛車沒被搶走,他就靠著那個木板車,將自己七十歲的母親和兩個年幼的孩子,給拉到了這裡,在經過了一路的淒涼、困頓之後,這個縣城令他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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