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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沒有說話,在他來看,這次實在是沈宇自找的。

  見他不理自己,沈宇更暴躁了:“老鄭!”

  “二哥,我覺得你有些不對頭。”鄭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道,“好像一牽扯到楊毅,你就特別激動,二哥,你是不是……”

  他說著轉過身,認真的看著他,沈宇突然有一種心虛:“是、是不是什麼?”

  “……是不是和楊毅有什麼摩擦?”

  “沒有!”

  這一句否定的太快,不像是真的沒有,而像是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句,無論鄭玄說什麼,他都會吐出這兩個字似的,鄭玄什麼人,哪有聽不出來的,當下目光中探尋的意味更濃了,沈宇別過臉:“快點快點,不是說要去堂子裡嗎?你磨蹭什麼?”

  又成了他磨蹭!

  鄭玄哭笑不得,但他也不會為此和爭吵,只是拿了隨身的衣物道:“二哥,你不換洗嗎?”

  淡水在船上總是寶貴的,雖然可以用海水沐浴,但打著赤身還可以,若是穿著衣服,那種粘稠感,就算是習慣了,也總會不舒服的,沈宇又是個講究的,不聽說洗澡他還能忍幾日,現在被鄭玄這麼一說,立刻就覺得無法忍耐了,他一閃身,拿出自己的衣物,然後快步向門外走去。

  那個雜役是個好耐心的,見他們出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慢吞吞的在前面帶路,然後說著他們兩人身份尊貴,用的堂子和普通人不一樣之類的話,聽的沈宇更是火爆三丈,想說點什麼,但見他一瘸一拐的,到底說不出口。

  這裡不過是隔離區,就算是專門為貴人建造的堂子,也沒有多麼奢華,不過是一個小房間,裡面有一丈左右的池子,池水清澈,環境也非常的乾淨,若說有什麼稀奇的,也就是多了兩個管子。

  那管子是用竹子做成的,引的是地下的溫泉,稍稍有些燙,但也沒有人在意,兩人在下面沖了個痛快,這次就連沈宇,也覺得這楊毅是有些門道的。鄭玄更是左看右看,把所看到的一切都記在心中,這些東西不見得有什麼用處,他們回去也不見得就要照著學,可是卻能側面的反應很多東西。

  他們正洗著,外面就傳來一個聲音:“兩位先生可要搓背嗎?”

  兩人相對一笑,鄭玄道:“美人計來了,看看那位楊大人為咱們準備的是什麼東西?”

  沈宇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反對。船員在海上漂泊良久,到了陸地,一般都會放肆一番,這裡面有生理上的需要,但真要說起來,更是心理上的需要,因此,很多事情,也都出現在這剛上岸的前兩個晚上。

  一個惹火的女人,一份烈酒,也許就能達成一份非常便宜的交易,不過那是對普通人而言,若是對他們兩個嘛……

  兩人正想著,就見兩個□著上半身,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們在腰上系了一個遮擋,頭髮是纏起來的,手裡還都拿了一條綠色的毛巾,他們進來後,其中一人道:“請兩位先生趴到這邊來。”

  那邊放著兩個由皮質包裹的木床,本來兩人以為是要睡覺用的,但看這個架勢,卻是搓澡用的?不過此時兩人也顧不得想這些了,漂亮惹火的美女換成了兩個中年男人,這落差,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在兩人正在洗澡的時候,楊毅正在召開會議,幾個書記將所掌握的有關魏瞎子的情報全部拿出來,然後分析沈鄭二人過來的目的,收救援費?這當然也是一個方面,但五千兩的銀子,恐怕還不被魏瞎子放在眼中,換一個普通的頭目,或者在他們下次交過路費的時候索取就行了,完全沒必要派出二當家。

  “如果那個沈宇真是他們的二當家,那麼那個魏瞎子應該也和我照過面。”

  楊毅開口,張三娃道:“魏瞎子的名號太響亮,所以別人提起他們的時候都稱魏瞎子,他們自己說,卻是白龍幫的。那位姓沈的是否是二當家不能肯定,但卻有傳魏瞎子是有龍陽之好的,身邊總是跟了個貌美如花的男子,也許,就是那沈宇了。”

  “什麼是龍陽之好?”

  張有開口,他這些年雖然也跟著學習班認了字,長了見識,但要說對歷史典故的掌握,自然還是一般,這龍陽之好又不是常用的,他頓時就不明白了,張三娃臉一紅,一本正經道:“就是喜歡男子。”

  旁邊立刻有人發出竊笑,張有也有些尷尬,他張嘴就想說點什麼,但一見楊毅又憋了回去,張三娃繼續道:“這位沈宇傳說水性了得,可以說是魏瞎子手下第一好手。至於那位姓鄭的,還沒有更多的資料,不過都說魏瞎子是有軍師的,也許就是他了。”

  他說完,對楊毅行了禮,坐了下來,楊毅點了下頭:“假設這兩個可能都是真的,大家以為,魏瞎子派這兩人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眾人一時都有些拿不準,若說是善意,有些太突兀,若說是惡意,這兩人又有些太單薄。不過雖然不能肯定,該有的布置卻要做了,港口的布防,城門的關卡,城內的治安,糧食的儲備,這些,不見得就針對魏瞎子,雖然還沒有定論,但楊毅已經準備,在過了年之後,就再到卻越一次,上一次,她送去了美酒,這一次,卻是要送去刀槍了,就算是不為土地,巨崗的精氣神也不能在這裡受挫。

  第九十八章共謀 (上)

  楊毅沒有自己的府邸,在把縣衙讓出去之後,辦事處就成了她的住所,白天在那裡辦公,晚上在那裡休息,需要的時候,還是招待客人以及會議的地方。^^

  有的時候,她也會想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她現在的錢不多,但若是只為自己一個人的話,完全可以過上豪奢的生活,但是現在她吃的不見得比現代好,穿的……好不好這個不好說,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不怎麼舒服,在現代,她可以穿吊帶短褲,在這裡,不管多熱,她都要把自己給裹嚴實了,雖然現在條件好了,已不像當初那麼辛苦,但是這種束縛感,卻是時刻存在的。這辦事處,不能說不好,卻灰撲撲的,連個院子都沒有,真要比較的話,和尚廟也要比這好些的。

  吃穿住都是一般,她卻甘之如飴,一天又一天的這樣努力,到底,是以什麼做動力?

  不過她太忙了,就算是這樣的疑問,也只是偶爾會想起,而且次數也越來越少,現在之所以會又冒出這樣的念頭,只是因為沈宇眼中的鄙視,她心下添了幾分笑意,嘴中卻道:“舍下簡陋,實是怠慢兩位貴客,也是我巨崗底子薄實力差,連個像樣的院子都修不成,說起來,也是慚愧的很。”

  這話,沈宇聽了很贊同,鄭玄卻道:“楊大人客氣了,巨崗的紗布已是遠近聞名,銷路好的很啊。”

  “都是大家的錯愛、錯愛。”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帶著兩人來到了餐廳,幾條長几,分左右擺了,楊毅帶著自己的人坐在左邊,則將沈鄭二人讓道了右邊:“我前不久,收了一個手下,是昊國人,他對兩位先生可是仰慕的很,聽到兩位先生來了,非自告奮勇的為兩位準備一個昊國的特色宴席,在他們那邊,好像桌子就是這麼擺的。”

  “昊國?我們倒也是常去的。”

  楊毅哈哈一笑:“自然,兩位先生行萬里路,這點稀奇哪裡能放到兩位的眼中,不過,這也總算是他的一片心。”

  他都這麼說了,鄭玄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只有表示期待了,楊毅點點頭,吩咐上菜,其實她哪裡是為了成全上田一郎啊,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不放心,這兩位是洗了澡,換了衣服,但誰知道身體裡還有什麼病毒細菌的,海盜的生活可不會怎麼衛生,這兩個……雖然看起來是講究的,但這時代可沒有消炎藥,她也沒興趣拿自己的身體去做實驗。

  若是上級招呼下級,弄個分餐沒什麼,但沈鄭二人怎麼說也是魏瞎子那邊有臉的人物,她若這麼做,那是自找麻煩。傳統菜不行,那就只有上昊國的菜餚了,雖然她對什麼生魚片沒有太大的興趣,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

  沈鄭二人不知道自己被鄙視了,只是覺得這楊毅老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夠大氣。

  巨崗鄰著海,楊毅也沒有怠慢二人的心思,所以上來的食物倒是新鮮精美的。

  三文魚和金槍魚都削的薄薄的,配的正是孫錦從昊國帶來的清酒,酒一上來,楊毅就先敬了沈鄭二人,一連串的讚美之詞都送了過去,不僅夸兩人,連帶著把魏瞎子全體上下都贊了個遍,直把他們這一干人說的成了大義凜然、奮不顧身,具有國際主義情懷的人道主義戰士,那一套套的詞送上來,不僅把沈宇說的目瞪口呆,就連鄭玄一時也插不上嘴。

  “楊大人這話真是太高贊了,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一群賊子!”雖然不知道楊毅打的什麼算盤,但也知道這麼被誇下去形勢不妙,鄭玄連忙開口,“我們這群人啊……”

  “鄭先生此話差矣,何謂賊,不告而取是為賊,不勞而獲是為賊,而白龍幫上下都是光明正大的好漢,雖說每次過海都要收取抽成,但卻是維護了這片海域的治安,給廣大海商提供了一個正當的、安全的交易途徑,說起來卻是要比……”說到這裡,她停了停,然後大笑了幾聲,“我多說了,我多說了,自罰!自罰!”

  說著,自己起身飲了一杯,然後又倒轉杯口,坐了下來,鄭玄一愣,也跟著笑了幾聲:“有楊大人這番話,我們真是、真是找到了知己!既然楊大人如此通情達理,這次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楊毅就笑著指開了他:“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是不是?”

  這樣的話,鄭玄當然有辦法應付,只是他若那麼一說,就有些鬧僵了,因此他只是又笑了笑,就沒有再說什麼。那邊楊毅對身邊的人比了個眼色,孫錦張有等人立刻向鄭玄兩人敬開了,他們自然比不上楊毅那麼巧舌如簧,可都有一股無賴勁,這個是我仰慕你,你必須要喝,那個是,你喝了他的,怎麼能不喝我的,這麼一杯一杯灌下去,雖然昊國清酒淡如水,也給兩人灌的肚圓,這還沒有醉倒,卻是要急著去找更衣之處了。

  兩人一出來,被風一吹,沈宇就罵了起來:“今天這一天,真他娘的窩囊!”

  鄭玄一笑,正要勸他不要在這個地方抱怨的時候突然愣住了。

  “老鄭?”

  “壞了!”

  “什麼?”

  鄭玄看了他一眼,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是他不信沈宇,而是第一,這地方不適合交談,第二是說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點燃身邊的這個炮仗,心中苦澀,嘴中還要道:“沒什麼,我就是想到一件事。”

  沈宇有些懷疑的看了看他,他雖然不是個機靈的,可也不笨,明顯能感覺到鄭玄這是有事再瞞他,因此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卻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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