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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說的已經有些逾越了,夏卓敬卻並沒有不快,他的勢力關係大多在軍隊方面,自然就想將楊震李衛江那邊安排,此時聽楊毅這麼一說,也覺得,若只是扣押人質的話,將楊震李衛留在自己手中的確是最好的。

  雖然他手中缺人,但楊震李衛不過只是普通的山賊頭子,他這兩天早已打聽清楚,紫竹寨會有如今的氣象,完全是從楊毅接手之後改變的,過去的紫竹寨也不過和他們先前碰到的青龍寨類似,若說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口碑稍稍好一些,這只能證明,作為當時大當家二當家的楊李二人良心未泯,其他的,卻只是一般,他就算再欠缺人手,也不至於連這樣的都要稀罕。

  而且此時楊毅已經表示了對他的忠心,他倒也不至於,在這一點小小的問題上和她計較,這麼一想,他當下就道:“如此,我正好有兩處產業,兩位老人可以挑選一處去做那裡的管事。”

  隨即他就把那兩處酒樓說了,讓楊震和李衛看著選,他那兩個酒樓雖然不是多招搖,地點卻好,過去何家又經營有方,不過將楊李二人送過去做個監視,卻也兩得,楊毅聽他這麼說了,連忙稱謝,同時又含蓄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忠心,夏卓敬笑道:“定之為我做事,我自然不會讓定之委屈了,定之回去細想,有什麼要求,也是盡可以提的。”

  楊毅連連應是,就在她要出去的時候,有外面的小丫頭來報,說孫志來了,楊毅不知這孫志是否有自己不方便聽的話要對夏卓敬說,因此行了禮就告退了,在外面和孫志相遇,兩人互相打了聲招呼就過去了。

  楊毅那邊自去找楊震李衛說剛才商量下的事,而孫志則滿臉喜色的來找夏卓敬:“公子,林家本家的大少爺林青山此時正在來這邊的路上。”

  夏卓敬的面色有些古怪,孫志有些小心的問:“公子,這可有什麼不妥嗎?”

  夏卓敬道:“這倒沒有,正好有件事,倒可落在這位長公子的身上了。”

  林青山來的目的,他不用問就知道,現在蝗災將現,自家的那位父親自然是要從中做些什麼的,雖然這些年自家的這位父親日日把忠義道德放在嘴上,但若是早先他還有幾分相信的話,那現在可以說是半分都不信的,特別是針對這次的蝗災,朝廷中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那自家父親想做什麼,也就很明白了。

  自己父親是這個心思,北邊的那位,想來也是一樣的,他這些年雖然在文章典故上的用心不多,可也知道,但凡皇權更替,總是先要有動盪的,現在大趙朝雖是天災人禍不斷,可畢竟是積蓄良久,百年來朝廷又在養士上花了大工夫,在這個局面下無論誰想取而代之都是滅頂之災,但若是天下動盪,民生愁苦,那自然就是另一番局面了。

  想到這裡,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自幼出聲富貴,雖然是庶子,在何家也沒少受冷眼,但在衣食上還要比普通人富裕很多,他也沒有太多百姓辛苦之類的感慨,他此時嘆氣,更多的,還是為自己。

  他過去想的單純,因為是王妃改變了他的前程,他就想著報答王妃,不說怎樣的鞠躬盡瘁吧,總是盡到自己的責任,他這樣的身份,也不會去想那個位置,所以他那個時候招募手下,衝鋒殺敵都沒有做自己的安排,他當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過那時候他也只會想到,做上一品將軍,為上下兩代南明王守護疆土。

  不是他天生忠厚,而是比起過去,他已經好的太多了,直到他身中劇毒,一夜之間物是人非,他才知道自己過去想的太簡單,他覺得自己是抽身事外的,其實在那個位置上,他又怎麼可能真的不被人計算?

  只是這個明白卻有些晚了,在那之後,他就算有另外的想法也不能做什麼了,而現在,他馬上就面臨著一個機會,一個重掌大權的機會,這一次,他要有一些自己的東西。

  林青山是在賽龍舟的前一天到的,當天晚上,就來孫家拜訪了夏卓敬,兩人說了什麼無人得知,只知道在賽龍舟這一天兩人詳談甚歡,把酒談笑,這幅情景落在其他人眼中也就罷了,楊毅看了卻不由得暗自感嘆。

  她對這些世家並不太了解,卻知道夏卓敬這次遇刺是誰下的手,但現在害人者光明坦蕩,被害者風光霽月,兩人看起來沒有絲毫芥蒂,再看其他人也是笑容滿面,沒有一絲的彆扭,自己比起這些人,卻是差的太遠的,若今天易地而處,就算她能按耐住不說什麼,但總不會表現的這麼若無其事。

  “這位就是救了二世子殿下的楊統領嗎?”

  她正想著,突然就聽到一個聲音,抬起頭,就看到林青山正看著自己,她心中一凜,連忙道:“楊毅見過林公子,林公子客氣,實是將軍神勇,而那賊人又膽怯,見了我們,自己就退了,即使沒有我們,將軍自己也可以料理,實說不上救不救的。”

  她這話出口,旁觀人的臉色都微微有些異動,不約而同的用眼角的餘光去看林青山,那林青山也是久經世故,聽了這話臉上也沒有變色,反而大笑了兩聲:“楊統領這話說的對,誰不知二世子勇武蓋世,那賊人把主意打到二世子身上,才是瞎了眼,不過這次也還是多虧了楊統領,不說其他,總是省了二世子諸多麻煩。”

  楊毅連說不敢,林青山笑笑,沒有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前方突然一陣歡呼,原來是那賽龍舟已經有了結果,這一屆的頭名已經出來了!此時賽龍舟和現代的不太相同,派遣出來的,往往都是某個家族的代表。

  這賽龍舟的最初,是家族中的男丁上船表示自己的勇武,發展到現在,當然就成了各大世家爭鬥的場合之一,放在這斥丘,也就成了三大家族表演的場所,好在這賽龍舟往往取的都是前十名,因此民眾的參與性也都還極為高漲,而這次賽龍舟,得了頭名的,就是林家。

  “恭喜林老爺,賀喜林姥爺,三連冠!三連冠!”

  下面報喜的人大叫,一眾官員也紛紛在那裡賀喜,林長水一邊嘴上謙虛,心中則也是高興的,他當然不是在乎這個什麼頭一名,三連冠,而是他知道,這代表著,起碼在斥丘,他們林家還是穩固的。

  賽龍舟的結果出來了,下面的各種比試也都紛紛登場,有在那邊表演書法的,有在這邊過招的,不管是否精彩,起碼是熱鬧的,楊毅也看的津津有味,看過現代種種驚險片雜耍的她當然不是太稀罕這些東西,不過這畢竟是活生生的古代生活,而且再怎麼說,她也有大半年沒看過電視了,因此看這些東西,也很有趣味。

  她正看的高興,突然就聽到那邊一聲大喝:“誰敢與某一戰!”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這個聲音奇大,那麼熱鬧的場合,隨著這一嗓子,竟然都靜了下來,楊毅不僅向那邊看去,就見那人生的矮胖,偏偏頭是方的,提了一個大斧,看起來很有些滑稽,但擂台周圍觀者無數,卻沒有一人敢上去的,顯然是眾人先前都看到了他的厲害。

  “誰敢與某一戰?渝州竟無一勇武之人嗎?”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不說普通民眾,就是高台上的老爺們也有些變色,林青山笑道:“這是我從鄉下帶出來的,失了禮教,倒讓各位笑話了,慚愧慚愧。”

  聽是林家的家人,眾人雖然心中依然不快,卻紛紛說開了不妨,林青山道:“我這位家人不懂禮數,痴迷武功,聽說這賽龍舟上奇人眾多,就私自報了名,實是我管教不利。”

  眾人自然又一番客套,這個說他那家人性情純樸,那個說他那家人功夫高強,林青山只是做慚色,而他那家人還不斷的在下面吆喝,終於有一位受不得激的青年跳了上去,結果不過兩招就被踹了下去,這樣一來,那胖子更是得意,吼叫的更是歡暢,而高台上,卻冷了場,特別是王孫兩家,此時林家勢大,他們惹不起,也不在意奉承一下對方,但如此打斥丘上下的臉,就有些太過了,就連林長水,也覺得林清上這一下有些莫名其妙。

  斥丘雖是渝州的州府,其實也算偏僻,林青山讓一個胖子在這裡耀武揚威又有什麼意思?若說是為了林家的面子,賽龍舟上的三連勝,林家已經極有面子了,若是為了打壓王孫兩家,卻也不必這麼做。

  此時最尷尬的就是李璆,他雖是林家出來的,卻也不得不顧忌王孫兩家,而且他身為斥丘的知府,也總要維護本地的體面,因此咳嗽了一聲道,笑道:“看來這次的武狀元,就是這位英雄了。”

  這裡的武狀元,不過是一個戲稱,不過是顯得幾分體面罷了,他說完,見林青山沒有反對的意思,就派人將那胖子招了過來,那胖子也算是給他面子,一上來就行了禮,李璆知道他的身份,雖然心中惱他,也還是笑著問了他的名字,又誇他功夫高強,正要再稱讚他兩句,哪知道那胖子卻突然搖起了頭:“我的功夫自然是高強的,不過你們這斥丘也忒是不給人面子,明明有好的卻不上台,難道這歷年的武狀元就都是假的?”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連李璆都有些擺不住臉了,當下道:“高壯士這話怎講?”

  這胖子雖然生的矮,卻姓高,單名一個強字,這兩個字組合到一起卻也普通,但和他對上,卻有一種違和感,先前他報的時候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此時再聽李璆這樣問,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那高強對眾人的臉色卻不怎麼在乎,只是道:“二世子遇刺的事我也聽說了,還知道他是被一位高人救的,高某不才,就想和這位高人較量一番。”

  “大膽!”不等李璆開口,林青山就道,“楊統領貴為世子身邊的親兵統領,豈是你可隨意點名的?還不速速退下?”

  他發話了,那高強自然不敢再囉嗦,只是還是滿臉的不情願,嘴中仿佛還在咕噥什麼,林青山又道:“讓二世子和各位見笑了,我這位家人就是不懂事。蠢貨,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速速下去?”

  林青山連番呵斥,那高強卻只是不動,就在尷尬間,夏卓敬卻突然開口道:“青山這話卻是過了,本將看這位壯士也是痴迷武藝,這樣的人本將卻是最愛的,定之,你就下去和他比一下吧。”

  楊毅心中驚訝,她不信夏卓敬看不出這是林家故意的,抬起頭,就看到夏卓敬正溫和的看著她:“定之,你雖然學的是祖傳的槍法,這位高壯士的功夫卻別樹一幟,你可要小心了。”

  楊毅應了聲是,心中則有些疑惑,她剛才雖然沒有太過留心,但也往比武場看了兩眼,雖然離的遠,但大概的情形還是知道的,這個高強的身手自然是不錯的,但最多,也就是孫志那個級別的,這種身手,放在這個場合,那自然是少有的,可是對上她,那還要錯著一點,夏卓敬為什麼特意叮囑她?在紫竹寨的時候,夏卓敬是見她演練過一套槍法的,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他們兩個之間的差別,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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