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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毅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七娘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回身,在楊毅不在的這幾天,她要到李衛那裡,想到楊毅要離開還不忘安排她,她不由得有點心喜,少當家這麼忙還記掛著她,是不是對她也……

  來到前院的時候,牛洪樂早等在了那兒,看到楊毅,遠遠的就跑了過來:“少當家。”

  楊毅點了點頭,笑道:“這次下山就要多麻煩樂大哥了,我和山羊是什麼都不懂的。”

  牛洪樂連忙道:“少當家客氣。”

  “怎麼是客氣?我和山羊都沒下過山,到了下面說不定被人賣了還要幫著數錢呢。”

  她說著大笑了起來,牛洪樂一邊笑著一邊心中發苦,他知道這是楊毅在敲打他,其實他哪裡還用敲打,如果說他一開始還有點什麼想法的話,那麼這些天他早就死心塌地了,這個楊毅的手段,比他所知道的正五品的守備都要厲害,他又是個見不得光的,哪還敢再用什麼心思?

  楊毅知道敲打這種事不能多做,因此說了這麼一句也不再多說,轉而談起了其他事情,兩人在前面說著走著,楊剛在後面沉默的跟著,來到山下,楊毅停了停,直接向右邊走去,牛洪樂道:“少當家,錯了。”

  “錯了?”

  “這邊是往大余縣的路。”

  “那就沒錯了,我要去斥丘。”

  牛洪樂一愣,斥丘是渝州的州府,要比熱鬧繁華,十個大余縣也比不過去,但楊毅下山,不是為了楊震嗎?心中疑惑,但既然是楊毅做了決定,他自然也不會再多話,反而是楊毅道:“我想那於洪什麼時候送人,還要看斥丘這邊的意思。”

  牛洪樂有些驚訝的看向他,楊毅笑笑:“於洪此人,縣吏出身,今年可以說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他恐怕很難放棄,可惜柴智又被我殺了。”

  她說著搖搖頭,很有些可惜。

  對於楊震,她本來也是想著走暗路的,但是在她了解了於洪的情況之後,就知道這條路恐怕走不通了,於洪今年五十三歲,三十年前的老秀才,這些年也算是精明能幹,但可惜的是,一直不能中舉,沒有中舉,又沒有太強大的背景,升職也就要比別人慢上幾分,熬了這麼三十年,才從一個小小的吏員變成了縣丞,但是幾乎也就到頭了。

  他要想再往上升,要麼辭了官職去考舉人,要麼就是有上面人提攜,不用說,第一步他是一定不願意走的,而第二步,那就要靠他自己謀劃了。

  楊震是他的敲門磚,是他能不能真正成為“官”的的一個契機,不用說,他都不會輕易放棄的,若是他手裡有柴智,也許還能交換,但若是想用錢砸開,恐怕就要困難了。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要多少銀錢才能讓於洪暫時放棄升官?

  當然,不是說沒有別的可能,但那些可能都要看機會,還不如她先去看看這個渝州知府是什麼樣的人,而且也能了解更多的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

  大嶼山離斥丘比較遠,不過好在三人都是在山中跑慣的,腿腳便利,走了一上午總算是走到了一個村子裡,那村子極為破舊,不過他們來的這個日子是楊毅早就計算好了的,這一天,這個村里正好有個集市,也有從斥丘、大余縣的人來這裡趕集,所以他們很容易就租了輛馬車,然後一路顛簸,趕到了斥丘。

  進門費是一個人五文,進門的時候倒不用出示路引,但住店租房則需要,牛洪樂過去就是衙門裡的,上山前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身份,而楊毅楊剛的,則是楊毅抄點青龍寨的物品的時候,從柴智房裡找出來的。

  柴智的這些東西,是為自己和自己的親信準備的,自然沒有楊震為她準備的妥帖,但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電腦網路,認人完全靠上面的描述,比如面瘦、無痣高七尺,這麼一句,估計只要不是大胖子不是身高上有太大差別,然後臉上也沒有痣的人都能冒充了,楊毅相信她只要不犯什麼事,也沒有人會把她揪出來。

  而要是犯了事,恐怕將楊震給她準備的路引拿出來也不見得有用。

  “少爺,我們要去哪兒?”

  牛洪樂也是個聰明的,不用楊毅叮囑,就知道怎麼稱呼,楊毅沉思了片刻:“先找個客棧落腳吧。”

  她正說著,旁邊猛地竄出一個人,一轉身就攔到了他們面前:“這位兄台,有禮了,在下蔣長虹。”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這個人突然躥出,楊毅在同一時間後退,同時右手一抖,一把匕首已經扣在了手心中,她要下山,槍自然是不好帶的,要知道這個時代對兵器還是有管制的,劍是要有功名的人才能隨身攜帶的,至於一般的刀槍,也要有官府的許可。

  她後面的楊剛牛洪樂也同時有了反應,不過再看這人不像是找麻煩的,這才沒有出手。

  “不知這位兄台攔著在下,可有何事?”楊毅一邊回答,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人。只見此人中等身材,大概二十多歲的年紀,穿了一件寶藍色的外衣,下身是一條黑色的寬口褲,腳上是紫紅鑲邊的皂角鞋,腰上是一條同樣顏色的腰帶,沒有什麼裝飾,但卻極為幹練。

  面對她的目光,蔣長虹倒沒有任何的侷促,反而道:“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楊毅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兄台若無事要說,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她說著就要離開,蔣長虹又連忙跟上,這次不等他近身,楊剛就來到了他前面,他連忙向後退了一步,道:“在下並無惡意,只是在下看兄台應該是初來乍到,對斥丘可能不太熟悉,所以,想做一筆生意。”

  楊毅沒有馬上回答,牛洪樂在她身邊低聲道:“少爺,他可能是這裡的牙人。”

  楊毅一抬頭,受一些電視劇的影響,她一直以為牙人都是面目可憎的,卻沒想到還有這種看起來極為利索的,她想著,偏過頭道:“可靠嗎?”

  “這個……不好說。”

  楊毅點了點頭,想了想道:“不知你要和我做什麼生意?”

  蔣長虹立刻笑了起來:“那就不知兄台想在斥丘做什麼了?若是兄台來斥丘只為遊歷,那我蔣長虹對斥丘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若兄台有什麼想買的要捎的,那我蔣長虹也對這裡的商鋪知之甚詳;若兄台想在這裡定居,我蔣長虹也能幫您買到合適的院子……”

  他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自己的功能,楊毅明白了,這差不多就是一個地陪,她想了想道:“那不知道蔣兄要如何收費?”

  她這麼一問,蔣長虹更來了精神:“兄台可以在斥丘打聽一下,我蔣某人的信譽是有名的,兄台若願意的話,在下一天一百文即可。”

  一百文,也就差不多相當於現代的一百塊,倒也合理,楊毅點了下頭:“既如此,那就麻煩蔣兄了,我姓楊,蔣兄隨便稱呼就好了。”

  “少爺既然僱傭了在下,那就是在下的僱主了,在下也叫您少爺可好?”

  楊毅點了下頭:“蔣兄隨意。”

  “在下家中行三,少爺客氣一點叫我小三哥,隨意一點,叫我小三就行。”

  楊毅嘴角一抽,從善如流的說:“小三哥。”

  蔣長虹也不知道楊毅此時想到了什麼,見做成一筆生意,他心中欣喜,立刻打起了全副精神,馬上就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滔滔不絕的介紹開了斥丘的天文地理,楊毅三人對斥丘都不是多了解,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聽起來,卻滿是那麼回事的。

  他一邊說著,一路就帶著三人帶到一家福運來的客棧,這客棧規模不大,但收拾的還算乾淨,價格也算合理,一個上等間一百五十文,雖不像現代的星級賓館有各種設備,但也分內外兩部分,有獨立的馬桶,小二的服侍也還算殷情。

  “就這裡吧。”

  楊毅看了一圈,表示滿意,然後和蔣長虹越好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給了他五十文,就將他打發走了,他走後,楊剛一邊幫楊毅收拾房間,一邊道:“少爺,這個姓蔣的剛才和這裡的掌柜眉來眼去的。”

  楊毅笑了笑:“這是自然的,他領我們來這裡,起碼要收十分之一的抽成,只要此人不過分,又真的有用,那這也算是他應得的。”

  楊剛有點愕然,楊毅想了想又道:“山羊,若前面有一座金山,但在金山前又有許多關卡,你要如何將這座金山拿下來?”

  楊剛想了想,然後老老實實的說:“金子很重,我一個人拿不下來。”

  “那麼再假設你有很多人呢?”

  “那我更拿不到了。”

  楊毅笑了起來:“那麼再假設你是這裡面最強大的一個人呢?”

  “也不行,我再強大,也打不過那麼多人的。”

  “是的,就算一個人能打的過十個一百個,也打不過一千個一萬個,但你何必要和他們打呢?你只需要告訴他們,通過這些關卡,你會給他們多少金子就好了。”

  楊剛不解的看著她,楊毅心中嘆息,但還是道:“諾,這些關卡你一個人是過不去的,就算過去了,你也拿不了那麼多金子,那麼何不分給其他人呢?既然你是裡面最強大的,那你必然能得到其中最大的一頭,而其他人因為有金子分,必然也會擁護你,他們會幫著你去沖關,幫著你去拿金,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給他們足夠多的利益。有這麼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利益,只要有足夠多的利益,別人就會支持你,就會擁護你。”

  楊剛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楊毅不等他開口就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就是知道,我才會給你說這些,咱們那個地方,除了二叔,我所能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楊剛看著他,用力的點了下頭。

  楊毅笑道:“好了,去收拾你的東西吧,等一會兒咱們自己出去逛逛,也要去問問別人這斥丘的情況,倒也不能光聽那個蔣長虹的。”

  楊剛應了一聲,然後低著頭去了,其後的幾天,楊毅三人隨著蔣長虹幾乎走遍了斥丘的大街小巷,斥丘有名的小吃都被他們吃了個遍,有特色的東西也沒少買,樂得蔣長虹天天笑得見牙不見眼,每天不到卯時就跑到客棧里等楊毅,而楊毅也從他那裡知道了斥丘不少的事情。

  斥丘的風土人情物價水準,蔣長虹都介紹的很詳細,而在楊毅的引導下,斥丘的幾大勢力幾大豪門,他也真真假假的都說了個遍,而在這裡,楊毅也可以確認,這裡,果然不是她所知道的歷史。

  從她在書局裡看到的歷史典故可以知道,唐朝以前的歷史都還和她所知道的一樣,唐朝以後的則變了個樣,這裡沒有安史之亂,沒有五代十國,雖然也有楊玉環,但楊國忠和她所知道的卻不一樣,唐朝的國祚雖然沒有延續太長時間,但卻多興盛了五十年,再之後,也還算是平穩的過度到了現在的趙朝——當然,朝代的更迭都是血腥的,不過總算沒有外胡大面積的入侵,唐朝和趙朝之間的動亂,也不是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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