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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玉宸快殺紅了眼,那紛紛落下的碎片,他還嫌不夠,撕成了半,還要再怒撕兩下,不碎成了屑,都難解恨意。

  「嗡....嗡.....」

  手機突然不安分地叫了起來,盛玉宸看都不看就接了起來。

  「盛總,考慮得怎麼樣了?」

  盛玉宸怒極反笑,他捏緊手機,一張口都快擠出口血。

  「孫子,你爺爺我正想找你呢。」

  電話那頭的人溫柔地嗤笑,語音在繚轉中更加柔情。

  「開門。」

  盛玉宸心口一跳,他半信半疑地下樓走到門口,按下門把手,柏秋池含笑倚在門邊。

  「......」

  柏秋池稍一逼近,盛玉宸就反射性地往後退一步,剛才的豪言壯語仿佛是走錯了片場,背錯了詞。

  「常思原說你情緒激動,我生怕你出事,就過來看看。」

  「畢竟破產,正常人都承受不住。」

  柏秋池往沙發把手上隨意一坐,他朝盛玉宸努努下唇,露出惋惜的表情。

  意料之中的拳頭又迎面而來,柏秋池只微微偏頭就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再下一次反擊來臨前,盛玉宸已被掐住了雙手,面抵白牆。

  「盛玉宸,你這性子得改改,這麼衝動,以後鐵定吃虧。」

  「我.....改....你.......媽........」

  盛玉宸被壓製得不得動彈,左臉快被白牆撳出凹洞來,他咬牙切齒地怒呵,眼底卻快被紅血絲撐破。

  柏秋池稍一用力,盛玉宸又發出哀嚎,他冷冷地睨著盛玉宸,眼鋒終於不再隱忍,曝露出殘忍。

  「柏秋池......我盛玉宸不是輸不起,但你這下三濫的招使多了,你會不得好死的。」

  柏秋池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笑,可眼神冰封一動不動。

  「什麼下三濫?我還能按著喬霄的頭逼他酒駕不成?他自己謊話連篇,錯做了事還狡辯,一點愧疚懊悔都沒有,自毀了前程,這也能怪我?」

  「是你故意引導他說那些話.....你居心不良!」

  盛玉宸快疼出了汗,臉色趨向慘白,青筋也因抵禦不了疼痛而爆。

  柏秋池眼神晦暗,眸子呈黑,眨眼間危機就愈發洶湧。柏秋池前傾湊得更近些,氣聲自喉底遊走。

  「所以你覺得喬霄沒錯,都是我的錯?」

  「你精心設計一個局,安排他跳進去,毀了他的所有,你還有臉反問我?」

  盛玉宸一動身,手腕的疼痛就延續到指尖,直衝腦門。盛玉宸的臉上布滿了汗,可嘴上仍不饒人。

  柏秋池無聲地轉了轉眼珠,他的手不自覺地一松,盛玉宸得了空。

  「我從沒想過害他,只不過是了解他,至於喝了酒之後,他會幹什麼,我哪裡算得到?」

  盛玉宸感覺到身後的壓力在逐減,他趁機卯足了勁兒,一個翻身抽出了手!

  「啪!」

  這一拳是實打實的,終於招呼上了柏秋池的側臉。他的嘴角即刻紅腫,火辣辣的疼痛如針刺密集而至。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司機劉勛是你的人?」

  「是,你是不可能按著他的頭逼他去酒駕。但如果那司機不偷拍喬霄喝醉的照片,不在事發時和你通風報信,或許這事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推波助瀾比見雀張羅還下作。」

  盛玉宸揪起柏秋池的衣領,力氣之大,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柏秋池慢慢地轉過臉,他盯著盛玉宸的眼睛,突然咧嘴。

  「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風流精明,不然再多些商場上的狠辣。我現在發現我錯了,你還是個是非不分的混蛋。」

  「當然,既然這麼心疼喬霄,何不同甘共苦?」

  柏秋池將盛玉宸的手一根根掰開,盛玉宸心升不好的預感,還來不及反駁,只聽柏秋池不緊不慢地說。

  「基於貴司目前的市值已經不能同對賭初期相比,掉價頗為嚴重。單憑現在的貴司,兌現不了賭約。我同你盛總也算有些交情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包括你這套房還有你,我都要定了。」

  柏秋池好整以暇地盯著盛玉宸,十指慢慢地交叉相握。

  「......你休想.......!」

  「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盛世的股權轉讓書,包括這套房子的房產證。」

  「否則,等鬧到要打官司的地步,就別說我不給你留情面了。」

  柏秋池慵懶地伸了個腰,他一個跨腿重新坐回那張長沙發上,手在茶几上的果盆里頓了頓,才挑上了一個橘子。

  他不緊不慢地將皮剝開,再將橘子一掰為二後,慢吞吞地送到嘴裡咀嚼。

  多餘的汁液浸潤了口腔,柏秋池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我多坐一會,明天再搬進來。」

  「......」

  盛玉宸從小到大都是一條霸龍。院子裡的鄰居都說他是頂壞的崽子,不欺負人就是今天積了德。

  結果天道好輪迴,風水輪流轉,今天變成他盛玉宸,被人在頭頂拉屎撒尿。擱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但盛玉宸能混到現在,總也不會是個莽夫,心裡的小九九也多得能成列成行。在同柏秋池一而再再而三的交手中,他漸漸明白——就目前情況看來,只有以退為進才最明智。

  盛玉宸咬了咬嘴唇,手在幾番緊握又鬆開間,慢慢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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