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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翔就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哽咽的開口:“二姨,陛下真的去了嗎?”

  楚王僵硬的點點頭,鶴翔道:“我要去給陛下上香、磕頭。”

  她說完,又轉向皇太夫:“皇姨父,陛下在哪裡安置?”

  皇太夫說了,鶴翔道:“那還請皇姨父找人給鶴翔帶路,這裡畢竟是皇宮,鶴翔也是不敢私自亂走的。”

  她這話一出,兩邊的人都幾乎要破口大罵,不敢私自亂走,那她是怎麼走到這裡的?現在又來說什麼規矩?不過她這話更令皇太夫不好接口,猶豫了片刻,她還是道:“我帶你去吧。”

  “那就有勞皇姨父了。”

  皇太夫在前面帶路,鶴翔立刻跟上,光晷和王梓山對看了一眼,也立刻隨了上去,在此時,她們半點都沒有要看安樂帝的心思,但是,鶴翔去了,她們不能不去,否則將來的物議,都能將她們議死!

  安樂帝雖然駕崩也有一會兒了,但一開始,皇太夫沒有發喪,後來又手忙腳亂的,所以,此時,安樂帝還是在自己的寢宮中,從安樂帝的寢宮,到皇太夫的寢宮,距離也不是太遠的,但是,就在眾人快到的時候,外面又傳來巨大的慟哭。

  “陛下……”

  “吾皇……”

  “陛下!陛下!”

  ……

  聲音陳雜,亂糟糟的一團,但也能聽出,是在哭安樂帝,而且,從稱呼上來判斷,應該是朝臣在哭。王梓山和光晷等人的臉色又是一變,如果說鶴翔的到來令他們臉色發青的話,那現在,簡直就是發黑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個黃門來報,說一些老臣和一些宗室,在外面哭靈了,而且要求進宮來弔孝安樂帝。

  “也算是她們有心了。”聽到這個消息,王梓山光晷等人都是咬牙切齒,只有鶴翔開口道,“也算是她們有心了,雖然有點不合規矩,但也不能辜負了她們這片情義,皇姨父,就讓她們進來見陛下最後一面吧。”

  “這是什麼話?”皇太夫還沒有開口,楚王又道,“什麼時候,臣子可以集體進後宮了?這天家的顏面還要不要?”

  在這個問題上,王梓山和楚王是一致的,她張開嘴,就要附和,但不等他開口,鶴翔就道:“二姨,您是長輩,我本來是不該說的,但若說天家的顏面,二姨此時穿的是什麼衣服?晴明穿的是什麼衣服?還有鄧大人、韋大人,你們都是老臣、重臣,都是陛下在世的時候依仗的股肱之臣,說出去,也都是受百姓敬仰的,鄧大人更是理學大家,怎的在這件事上,卻連一般的百姓都不如?”

  鄧夏韋易都是十多年的高官了,平時安樂帝和她們說話,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削過面子?但在這件事上,她們卻偏偏反駁不了。

  雖然她們來的時候,就知道安樂帝駕崩了,但那個時候,畢竟沒有發喪,她們總不能穿著孝服過來,等到皇太夫讓人敲鐘的時候,她們已經在宮裡了,這個時候忙的,也都是爭位,哪還想到換衣服?

  鶴翔又道:“而且,若是說不合理,幾位大臣又是怎麼進的這宮裡?莫不是私闖?”

  “大膽!”見她越說越凌厲,楚王開口道,“如此誅心之語,可是能隨便開口的?莫不是平西王現在架子大了,身份高了,也就不將我這個長輩看在眼裡了?”

  “鶴翔不敢,鶴翔只是覺得,若是二姨和其他大人能進宮來弔孝,那麼其他大人,自然也是可以的。”她說著又轉向高太尉,“高大人說呢?”

  “平西王言之有理,若老臣此時也在外面,必然和眾位大人一樣,也是想來給陛下送行的。”

  她這話算是一錘定音了,雖然兩邊人都不想再有人進來,但走到這一步,她們都知道,皇位一事不可能馬上敲定了,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想做那得罪眾人的事情,不過也不可能將全京城的官員宗室都放到後宮來,那樣也的確是太出格了,因此就挑了幾個輩分最貴的宗室,以及三品以上的大員進來。

  於是進來的人在宮裡哭,剩下的人在宮外哭,亂糟糟的哭成了一團,等到好不容易哭了一番之後,就開始討論皇位的事情了,眾人剛開了個頭,鶴翔就道:“此事我也就罷了,陛下是怎麼說的?陛下可留有遺旨?陛下既然是有血脈留下,我等身為臣子,自然是要擁護陛下的太女登基的。”

  “平西王此話卻是正理!”王梓山開口道,“皇女雖然年幼,但已露明君之像,我等只要用心輔佐既可。”

  她這話一出,跟著她過來的人紛紛附和,但其他人卻都面露不快,過了片刻,一個年長的宗室才開口:“王大人不知現在京城傳言嗎?”

  王梓山心中一個咯噔,但還是強笑道:“些許傳言,又怎能……”

  “些許傳言?我等來時,這傳言已經響遍京城了!”

  “就算如此……”

  王梓山在這邊爭執著,而那邊,卻有一個黃門悄悄的拉了皇太夫一把,皇太夫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然後就覺得手中多了個紙條,他打開,就見裡面有一句話:“四更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皇太夫臉色一變,瞪著眼前的黃門:“你……”

  那黃門笑的謙卑:“殿下,高大人覺得這孩子,生來就該榮華富貴,而不該操心的。”

  皇太夫表情一僵,然後有些絕望的看向王梓山。鶴翔來了,他們本來五成的把握,就只剩下三成,這張紙條,那三成又去了一成,此時高遠航又表明了態度……

  那他們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了!

  他長吸了口氣,慢慢的開口:“爾等都是朝廷大臣,豈能為一些傳言左右,若讓外面人聽了,天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他突然開口,倒令得其他人都是一驚,那老宗室還想說什麼,她又道:“然現在正是多事之秋,我大雁,也實不該將這千斤重擔放在一個孩子身上……”

  他一點點的說著,下面的人有驚奇的,有驚異的,更有震驚的,特別是王梓山,她幾乎是驚駭的看著皇太夫,皇太夫面無表情的看向眾人:“我不過是一個男子,這些朝堂之事我是不懂的,儲君的冊立關乎我大雁國運,也就有勞於各位了。”

  他說著,慢慢彎身行禮,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受的,紛紛還禮,只有王梓山,愣愣的站在那裡,而不等她回過神,鄧夏就開口道:“既然皇太夫這樣說了,那下官就在這裡舉薦光晷殿下!光晷殿下向有賢名,一向受士林愛戴,此時也只有她能擔當重任!”

  雖然覺得皇太夫的話有點蹊蹺,但這個時候,哪還有謙讓的?因此鄧夏第一個跳了出來,她一開口,她這邊跟來的人也紛紛贊同,光晷一再表示著謙遜,但眼睛卻看向高太尉,不過高太尉和剛才一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高太尉不說話,那些後進來的,也大多都不出聲,她們倒不見得都和高太尉是站在一起的,但都知道,這個時候,高太尉的站位是非常重要的,特別是,鶴翔又是帶著人過來的,她們來的時候都看到了,那一隊人馬,雖然說不多,可若是真的反了臉,她們這裡又有哪個能頂得住?

  其實若是可以,她們現在也不想來踏這個渾水,但是宮裡的人已經上門傳旨了,她們再不願意,也是要趕過來了,不過人雖然是過來了,但大多心中卻是一個打算的,那就是絕不輕易出頭,因此就算一開始王梓山的那個提議,她們大多也只是面露不快,而不說什麼,而那個先前反對的老宗室也不再開口,得罪一方也就夠了,她可不願意把兩方都得罪了。

  她們都不說話,於是滿屋子就只剩下一個聲音,仿佛滿天下都同意光晷登位了,而這個時候,鶴翔笑了笑:“若是六堂姐為儲君,也是大好的。”

  她這麼一說,眾人更是驚異,還有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謙讓了起來,皇太夫也謙讓,這鶴翔也謙讓,難道說……光晷的聖君氣象就這麼濃厚?

  這個時候,連光晷自己都是驚異的,她咳嗽了一聲,正要開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臣有異議!”

  “臣,有異議。”隨著這一句,高平慢慢的走了出來,她身上有伯爵的封號,所以剛才也跟著眾人一起進來了,她一上前,先對著皇太夫、楚王等人行了禮,然後才慢慢的開口,“按說,在下官職卑微,又是小輩,此事不該臣下多嘴的,但是,昨晚卑下就在陛下的身邊,因此有一些事情,倒不得不說。”

  她一開口,眾人都知道,這是代表高太尉的意思了,因此當下就有人道:“忠勇伯有話自然請說。”

  “其實,卑下也只有三句話要說。第一句,御林軍統領鄭林是在晴明台下進宮的時候被殺的;第二句,晴明台下,是和那亂臣寧王一起進來的;第三句,只有晴明台下,有進宮的令牌。”

  她說完,就又退了下去,晴明臉色青白,厲聲道:“忠勇伯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說,我也為亂黨嗎?”

  高平沒有說話,晴明還要說什麼,卻被常王拉住了,鄧夏等人正準備說什麼,王梓山突然站出來,對鶴翔行禮,然後又面向眾人道:“王某提議,由鶴翔殿下登位!”

  “李某附議……”

  “韋某附議……”

  “附議……”

  附議的聲音不斷,先是王梓山那邊的,然後後來的也紛紛出口,高平的話,就代表了高太尉的意思,這時候王梓山倒向了,她們自然是不能落後,因此一個個都跟著附議,到最後,連韋易也跟著附議,這麼一圈附議下來,光晷再無翻身的可能。

  鳳巢二十七年五月六日,新皇登位,史稱宣和。

  (正文完)

  (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番外1 高進

  番外1 高進

  我叫高進,是忠勇伯府的小公爺,這名字聽起來很威猛,但其實在三年前,我不過是一個庶子,當然,現在我的地位高了點,但我父親也只是我母親的平夫。

  在戲本里,什麼庶子啦、平夫啦,好像都是要被欺負的,都是可憐巴巴的,但我卻沒這個感覺,我娘,哦,就是忠勇伯,那是眾所周知的不愛男色,當然也有人說她是因為她和夫君感情深厚,還有人說是因為少夫君厲害。

  要說前一條嘛,但還是有點可能,但是後一條嘛,那一定是說這話的,根本就沒見過少夫君,少夫君這個人啊……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冷清,就仿佛那些書本里的大家公子似的,當然,他本來也就是大家公子,其實你若真認識他就知道,他其實是很好說話的,我三歲的時候就知道,從他這裡要糖,要比從我那個父親手裡要糖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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