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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車輪軲轆滾動,飛速馳遠。

  回想起出發時,陳伯門口的那對母子,傅時雨猜想這些人應該全是逃荒而來的難民。

  封長行眼裡憤怒,冷冷道:「今年年初,父皇接到上報,陽州十幾個郡城皆鬧起災荒,陽州災民流離失所,父皇心繫百姓,所以御批下二十萬兩官銀賑災。」

  「上個月父皇接到大臣稟告,災民已得到妥善安置,原本以為這件事算是過去了,沒想到這些人不僅私吞官銀,還敢謊報災情!」

  他重拍了下案幾,棋盤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瞬間被打亂。

  封長行深惡痛絕道:「難怪突然聽聞京城附近鬧起馬賊,原來此馬賊非彼馬賊,只是為了隱瞞父皇,扯下的幌子而已。」

  傅時雨神色平淡,冷靜的說:「聖上生辰將近,這關頭誰也不想出事。」

  封長行不贊成道:「但也不能棄百姓安危與不顧。」

  傅時雨淺抿了口清茶,「殿下憂心百姓是好事,但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說完,他又問:「陽州太守是何人?」

  封長行想了想,回道:「蘇東山。」

  傅時雨深思半晌,「他與廣陵世子有何關係?」

  「不知。」封長行道:「從未聽聞他們二人有過來往。」

  說完,他想起什麼,恍然大悟道:「對了,蘇東山是左相的人。」

  「現在朝中最得寵的容貴妃便是左相之女。」

  傅時雨眼裡深沉難測,「那恐怕有些難辦了。」

  封長行疑惑的說:「太傅這話何意?」

  傅時雨擱下茶盞,冷淡道:「六皇子乃容貴妃所生,廣陵世子既然替他們隱瞞下災情,便代表他已經站在六皇子的陣營里了。」

  封長行眼裡驚訝,「廣陵王心向沙場,從不參與朝堂爭鬥,廣陵世子雖沒有隨父出征,但向來深居淺出,從不與皇子們親近,為何這次會插手進來。」

  傅時雨眸色複雜,他現在也弄不清這人是何目的。

  要說為以後做打算,也該把主意打到深藏不露的三皇子封寒蕭身上,為何會挑中封燁堂這個毫無用處的草包。

  他摩挲著下巴,低聲笑著,「這麼說起來,廣陵世子費盡心思尋那幅觀音像,看來是替六皇子準備聖上的生辰壽禮。」

  封長行一愣,「太傅意思是,這幅畫像會出現在父皇生辰宴上,被六弟獻給父皇?」

  傅時雨輕輕嗯了聲。

  封長行眼裡不解,「可太傅不是說那幅畫像內有玄機?那廣陵世子又怎會心甘情願的交上去。」

  傅時雨眼裡升起幾分笑意,「殿下,我說的是觀音像,可不是世子在墓里尋到的那幅畫像。」

  封長行眼裡一怔,說:「太傅的意思是,廣陵世子打算作假?」

  傅時雨沉思片刻,喃喃著:「不過,聖上是怎麼知道汐夫人畫像有蹊蹺的……」

  聽到這話的封長行神色微僵,強顏歡笑道:「太傅還不知我外祖父是誰吧。」

  傅時雨抬眼,安靜的等待他下言。

  封長行徐徐道:「我外祖父曾是當年那位燕將軍的副將閬中平,燕將軍走時,交付給他一塊令牌,讓他扶持前朝的漢臨帝上任,但沒想到漢臨帝貪圖美色,昏庸無能,京城百姓苦不堪言,我父皇率兵起義,攻打京城時,意外與我母后相遇,兩人一見傾心,但我外祖父銘記燕將軍囑咐,誓死效忠朝廷,堅決不肯同意他們的婚事,沒曾想我母后那時竟有了喜脈,外祖父無可奈何,為了愛女,只能選擇叛變。」

  或許是對傅時雨放下心防,又或是他年紀尚淺,還不能完全隱忍下恨意,提及這段舊事,封長行臉上再掛不住溫潤的神色,連聲父皇都不願意喊了,面無表情的繼續說。

  「只是成親後才知道,皇上早已有了心上人,登基後便打算廢去我母后,但由於我外祖父手握兵權,他只能暗地裡陷害外祖父勾結叛黨,最後閬家滿門抄斬,我母后被廢,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她把外祖父手裡的令牌交給皇上,最後在冷宮裡自縊而死。」

  傅時雨大概清楚了來龍去脈,沉默了會兒,問道:「那聖上的這位心上人在何處?」

  封長行冷漠著臉說:「聽說是被我母后害死的。」

  「但我相信母后不是這樣的人。」

  傅時雨把亂了的棋盤重新擺好,「聖上並不需要知道他愛妃是誰所害,他要做的只是讓所有人都相信是你母后害死的。」

  他喟嘆道:「閬家太過鋒芒畢露,你母親自然成了箭靶子。」

  封長行神色漠然,「這些都是舊事,不提也罷。」

  「我母后當年深居閨中,哪能知曉皇上的城府野心,想必早已把鬼騎軍的所有事告知他了。」

  傅時雨寬慰的說:「聖上雖然知道那幅畫像藏著東西,但並不知如何解開,不然廣陵世子也不會這麼膽大妄為。」

  「嗯。」封長行不咸不淡的應了聲,想起什麼,他神色好奇的問:「太傅已經見過鬼騎兵了?」

  傅時雨垂下眸,「算見過了。」

  他上次在莊子裡偶然聽見秋姨娘喚那大漢的名字,心裡終於明白,為何廣陵世子要故意給自己指錯方向。

  不過…他又怎麼得知自己當時是準備去尋重陽的?

  「太傅在想什麼?」

  封長行陡然出聲,打斷了傅時雨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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