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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陛下。」

  約莫半刻鐘,一襲玄衣的楚晏跟著李總管走進來。

  「參見陛下。」

  楚晏揖完一禮後,剛想俯身跪拜,隋慶帝叫住他,「這裡不是朝堂,無需見外。」

  「喚朕叔父便可。」

  楚晏重新直起身,面沉如水道:「是,叔父。」

  「你父親可有來信?」隋慶帝從案後站起身,邁下台階,緩緩走到他跟前。

  楚晏淡淡道:「上月差人送過一封家書。」

  「嗯。」隋慶帝意味不明的應了聲,驀地抬手輕壓他肩膀,「聽說半月前,你來過宮裡?」

  「是。」楚晏神色自若,徐徐回答道:「堂侄找六殿下有事相商。」

  「何事?」隋慶帝語氣和緩,面色喜怒無形,眼底卻隱隱透出幾分陰森。

  「商議叔父生辰一事。」楚晏不疾不徐道:「六殿下心系此事,成日傷神,想問問我有沒有什麼主意。」

  他早知隋慶帝會查到自己頭上,所以那天特意找了封燁堂。

  封燁堂擔心那日之事敗露,自然不會告訴隋慶帝楚晏找他的始末,相反還會幫著掩飾,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輕而易舉的洗清嫌疑,隋慶帝聽到封燁堂這麼早就開始默默籌備起生辰禮,念及其孝心,之前的氣也該消散一些。

  果然隋慶帝如他所料,眼中升起幾分欣慰,「你什麼時候和燁堂走這麼近了?」

  「之前同六殿下上過牟博士的課。」

  隋慶帝面容慈祥的點點頭,語氣陡然深沉,「平日裡也和你其他的兄弟姐妹多走動走動。」

  楚晏心裡一怔,明白這是在警告他要『一視同仁。』

  「是,叔父。」

  隋慶帝驀然伸手拍拍他臂膀,笑道:「你身子好像比以前精壯不少。」

  「堂侄請了位練武的師傅。」楚晏道。

  隋慶帝手掌落在他強悍的手臂上,不動聲色的捏了兩下,話里有些深意。

  「為何突然想練武?」

  楚晏眼中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異樣,沉著道:「想隨父親征戰沙場,為國效忠。」

  「哦?」隋慶帝像是來了興致,「那你說說國是什麼?」

  「國便是叔父。」楚晏語調平平道。

  隋慶帝眼底升起笑意,「錯。」

  「萬里河山、芸芸眾生、市井百姓才是國。」

  楚晏眼中並無震驚之色,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答案,莫名道:「這些都是叔父的。」

  「你啊。」隋慶帝笑著搖了搖頭,喟嘆道:「年紀尚小。」

  雖話里聽著是指責,但透過面上的和悅看出,楚晏的回答其實正合了他心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忠於國乃大義,忠於聖上乃秉性,天子生性多疑,一個字不對便會迎來殺身之禍,而對於半路坐上皇位的隋慶帝,最想看到的便是這種任他拿捏掌控的棋子。

  隋慶帝放下戒心,慢慢把手收回來,臉上再瞧不出一絲陰霾,宛若一個和藹的長輩,「等你父親回京,我們叔侄再找日子好好敘敘舊。」

  「是。」

  「出去吧。」

  「堂侄告退。」

  楚晏大步走出皇宮,重陽正駕著馬車在城門外等他。

  回去的路上,重陽欲言又止,最後忍不住道:「今晚能動手了嗎?」

  楚晏抬眼看向車簾,漠然開口,「還沒到時候。」

  「那你給我個准信!」重陽淳樸的臉上瞬間鬱悶下來,憤慨道:「我都忍了這麼些天了!」

  楚晏不急不緩的倒完杯熱茶,這才開口回道:「我父王回府。」

  提起廣陵王,重陽微微色變,沉聲道:「說起來,你那父王也有責任!」

  他冷哼一聲,臉上忿忿不平,「若不是他娶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楚小姐的母親又怎會受人污衊,無辜枉死!」

  楚晏默不吭聲,良久,才道:「男兒志在四方,他心在沙場,後院之事自然有心無力。」

  見他語氣如此平靜,重陽神色不太好,叱道:「笑話!自己後院都顧不了,談何征戰沙場!」

  「況且你母親不是也因為這樣死了?你對他就沒有一點恨意!」

  「…」楚晏聽若未聞,背靠在軟墊上,開始閉目養神。

  見他靜默不言,重陽心裡再氣,也只能隱忍下怨憤,繼續駕起了馬車。

  馬車行駛回王府,兩人剛一進院子,就見遠遠跑過來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待凝神一看,楚晏認出她是楚東歌的貼身丫鬟。

  她哭花了臉,神色慌張的跪倒在楚晏面前,苦苦祈求道:「世子,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楚晏還未開口,重陽就迫不及待道:「你家小姐怎麼了?!」

  「王…王夫人…發現…」那丫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抽噎道:「王夫人說秋姨娘與外男有染,派人來要抓她走,小姐一急,駕馬車帶秋姨娘逃走了。」

  「駕馬車?!」重陽忙道:「有人跟著嗎?」

  那丫鬟臉色慘白的搖頭道:「當時情況緊急,小姐帶著秋姨娘從後門溜走了,就只有他們兩人。」

  「她才多大年紀,怎能隨隨便便就駕馬車!」重陽怒目切齒道:「楚小姐若是有什麼事,我就去殺」

  「馬車往哪個方向跑了?」楚晏語氣平淡的打斷。

  那丫鬟急忙道:「南城門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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