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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福睡到半夜,下腹一陣尿急,他睡眼惺忪的從床榻上爬起來,打開門準備去如廁,出來看到楚晏的屋裡還亮著燈。

  他心裡奇怪,上前敲了敲門,「世子?」

  屋內一陣沉默,王福剛想推門進去。

  「怎麼了?」

  王福準備推門的手放下來,詢問道:「這麼晚了,世子還沒歇息?」

  「嗯。」楚晏冷淡道:「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是。」

  王福感覺他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奇怪,但困意襲來,他匆匆跑去茅房撒完尿,又回房倒頭睡了回去。

  聽到門外的人離開,楚晏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待呼吸平復後,他拿起剪刀剪開袖子,垂眼看起了手臂上的傷口。

  原本以為這次十拿九穩,沒想到還是大意了。

  不過萬幸,雖說三叉箭難拔,但好在箭頭上沒毒。

  楚晏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來,把汗巾死死咬在嘴裡,用蠟燭上的明火把匕首仔細燒一遍後,隨後沉住呼吸,在中箭的位置滑出一道十字。

  額頭滲出的冷汗辣的他睜不開眼,他只能摸索著用刀尖找箭頭的位置。

  劇痛逐漸麻痹了神經,楚晏痛的近乎暈厥之際,腦海里驟然閃過前世中箭的時候,軍醫見傷勢嚴重,不敢貿然下手,旁人也束手無策,最後只有傅時雨站出來,沉著冷靜的劃開傷口,有條不紊的把箭頭挖出來。

  …傅時雨。

  一提到這個名字,楚晏如同當頭被人敲了一記重拳,腦子渾然清醒,動作開始變得麻利。

  約一炷香的功夫,終於把粘連著皮肉的箭頭挖了出來。

  楚晏渾身上下如同剛從水裡剛爬起來,氣喘吁吁的靠在床頭,搖曳的燭光照著那張慘白的臉,似乎是感覺自己證明了什麼,他一雙黑眸亮的出奇,在昏暗的房裡顯得格外詭異和瘮人。

  *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傅時雨坐起身,總感覺有股氣堵在胸口,憋悶的厲害。

  想起什麼,他起身點亮燭台,找出那兩本藏起來的書冊,借著微弱的光線,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剛翻回第二頁,傅時雨就懵了,第一頁寫讓太子登基,為何現在又寫了個小心太子。

  他不懂原主想法,只能繼續翻下一頁。

  十月下旬,京城外二里地,破廟,找一個叫重陽的乞丐。

  那不就是現在?

  傅時雨又往後翻,越看心裡越亂,這本書與其說是隨筆,倒不如像是一個將死之人寫下的囑託。

  不過因為很多都是一筆帶過,他看太不明白,但直覺寫的這些話應該很重要。

  而最讓人看不明白的就是最後一頁,竟提到了後來的廣陵王楚晏。也就是文中那個害封長行被廢的大反派。

  也是只寫了兩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前一句寫的是,如若太子登基,務必保他一命。

  他雖然不知道原主什麼目的,但勉強知道意思。反正只要最後封長行即位,不讓楚晏死就行了。

  但這人不是一個反派嗎?死了豈不是更好?!

  傅時雨雲裡霧裡,又看向最後一句。

  「…聽聞南陽氣候宜人,四季如春,如果可以,替我去看看。」

  研究了快一盞茶的功夫,傅時雨實在不明其意。

  算了,以後到這個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又繼續翻,整本冊子翻完,才發現最後一頁不知被誰撕去了。

  傅時雨心裡一凜,思來想去都沒有任何頭緒。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不打算繼續在這本冊子上糾結下去,既然前面提到那個叫重陽的乞丐,那自己就一定得去看看了,說不定會有什麼關鍵的線索。

  不過…

  傅時雨煩躁的倒回床榻上。

  好不容易進來了,現在這齣宮又成了一個大難題。

  第8章 重逢

  辰時

  京城綿綿陰雨不斷,已三日不見艷陽。

  下一宿的小雨漸歇,楚晏查看完手臂上的傷勢,起身推開窗,院內殘葉被雨水打落一地,颯颯秋風吹的人脊背發涼。

  摸著懷裡揣著的硬物,他眼眸微沉,雖說昨夜的莽撞行事乃是下策,但也不算一無所獲。

  「世子,你起了嗎?」

  聽到王福在敲門,楚晏收斂起笑意,「什麼事?」

  「奴才來給你送藥了。」

  楚晏眼眸微動,移步坐在圓凳上,冷淡道:「進來。」

  王福小心翼翼的端著藥碗跨過門檻,放到楚晏跟前,笑的滿臉諂媚,「世子,趁熱喝。」

  「…」楚晏像是沒聽到,依舊面色冷漠的坐著,王福在一旁看的略有不安,手心不由冒起冷汗。

  「你伺候我多久了?」楚晏意味不明的開口。

  王福不懂他目的,只能心驚肉跳的回答道:「回世子,今年已經第十個年頭了。」

  「十年…」楚晏眸光深邃,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半晌,才幽幽嘆道:「這麼久了。」

  說完,他爽快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看到藥湯被盡數吞下,王福鬆了口氣,剛準備拿著空藥碗下去,楚晏猛地叫住他。

  「等等。」

  王福心裡一跳,忐忑不已的轉過身。

  「世子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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