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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老鼠,滾一邊去,否則立刻把你攪成肉醬!”

  其中一個人沖他獰笑著,擰了擰油門,車輪上的刀刃猶如攪拌機般的飛速轉動起來,帶出一圈圈凜冽的寒光。

  “幹嘛要護著一個克隆奴隸呢?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小模樣,難道也是一個克隆奴隸,小可憐,你的主人到哪裡去了?不如陪我們玩玩?”

  “你…你走吧,這群喪心病狂的傢伙是“刀輪黨”,他們真的會殺了你的!”

  “我從來沒聽過什麼刀輪黨。”

  赫洛冷笑著捏緊手裡的鋼管,渾然不覺自己眼底燃起了一絲紫色幽焰,只看見對面那個原本囂張無比的男人突然變了臉色。

  “這裡……有個……!”

  “殺了他!要不然他會殺了我們的!”

  在那輛飛行器朝他俯衝過來時,赫洛將少年猛地撞到了一邊,一個鯉魚打挺貼著刀輪的鋒刃滑了過去,將手裡的鋼管一下子插進輪軸里,身體滑到了飛行器後方的一瞬,刀輪內迸she出了一連串火花,報廢似的停滯了轉動。

  飛行器傾斜地砸向地面,把駕駛者也一併摔到了地上,另一邊刀輪失去控制的持續轉動著,拖著飛行器吹枯拉朽地撞向工業廢墟,製造出一陣不亞於爆炸的刺耳巨響,赫洛趁機抓住那少年的手,就往欲望禁區玩命地跑。

  跑了一段後少年氣喘吁吁地蹲下來:“好了…他們不會追來了,到了我的主人的地盤了。”

  赫洛停下來,望了望眼前這座五光十色的大樓,果不其然看見了那個標示著“欲望禁區”的全息標牌,除了字以外,還有一對動作旖旎的全息人像。

  即使是白痴,也能一眼認出這大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赫洛有點望而卻步,白皙的側臉上泛起紅暈。

  假如不是情勢所迫,沙耶羅一定不會允許他來這種地方。

  “你…要進去玩玩嗎?我請你?”

  少年驚魂未定地拽了拽他的胳膊,卻在他側過頭來時愣了一愣。

  “你的眼睛……”

  “怎麼?”

  銀髮青年沒有察覺地眨了眨眼睛,眼底的幽光在霓虹燈的照耀下消退得無影無蹤,瞳仁碧透如洗,少年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連忙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叫蘭西,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

  “只是路過,我恰巧是你的主人西澤爾的朋友,你方便帶我去見他嗎?”

  “沒問題,這邊請。”蘭西訝異地將這位氣質清冷到禁慾的陌生來客引入電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是…你是第一次來欲望禁區吧?”

  “嗯。”

  赫洛點點頭,電梯門在他面前關閉又轉瞬開啟,旖旎妖嬈的音浪撲面而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迷幻絢爛的星空,仿佛踏入了另一個行星。

  他眨了眨眼,隨蘭西走進這個充滿著污濁的欲望氣息的世界。

  這裡比香港他常去的那個地下賭場打給他的感覺更加危險,尤其是前方那個他無法繞道避開的巨型舞池——它建造的就像是一個圓形祭壇,一群奴隸被鎖鏈捆縛在祭壇邊緣,似乎在供人挑選與觀賞,舞池下人影攢動,而舞池上方懸掛著一個大鳥籠,裡面正進行著一場極其露骨的表演。

  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在拿鞭子抽打一個近乎全裸的少年,而少年則放浪地扭擺著腰胯,跪著舔他的腳。

  赫洛只看了一眼就把頭扭了開來,加快了腳步,可幾個人卻已經朝他圍攏過來,手裡抓著鞭子還有鎖鏈,其中一個光頭的棕色皮膚男人已經走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打扮的像個法老王一樣浮誇,皮膚油得發亮。

  “嘿,落單的小美人!你是個sub吧?”

  “快走,他們是來找奴隸的!”

  蘭西拽住他的手往一邊扯,那個棕發男人已經不懷好意地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赫洛閃開身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料到對方得寸進尺地拎著一個頸環要他的脖子上套,旁邊一群人鬨笑起來。

  他沒忍住一拳把法老王打到了地上,一隻腳踩上了他胯間的玩意。

  第58章 束縛

  黑暗封閉的室內,沙耶羅從自己的夢魘里睜開眼,赤裸精壯的胸膛上汗水淋漓。他仰起頭,喘了口氣,摘下傳感頭盔,解去了四肢上連接著的光纖電纜,腳落到冰冷的地面上,盯著對面的雙面鏡內自己的影像:“結束了嗎?”

  “結束了。”

  一個男人推開雙面鏡,從鏡子背後走出來。

  人事部部長查爾斯看著他微笑起來,將一隻腕錶遞到他手裡:“歡迎回來,阿歷克斯。你通過了所有檢測。虛擬戰場與測謊結果都是a。難以置信,休眠六年後,你依然優秀得令人驚嘆。”

  “謝謝。”

  沙耶羅戴上手錶,穿上襯衫與西裝外套,將桌上的小型蜂鳥手槍在五秒鐘之內組裝完成並填好了彈藥,插進了腰間。

  查維茲欣賞地望著闊別已久的老友,男人的外貌一點沒變,卻與十年前他離開美國時陰鬱得猶如入墓屍體的狀態全然不同。

  他看起來更為成熟,更有人情味,就像一個結了婚,有了孩子的父親。

  直覺告訴他,這跟那個從和他一起被救回來的人有關。

  那個看上去跟艾靈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你還有什麼沒有交待的事嗎?關於那個從醫院裡逃走並且毀壞了監控錄像的傢伙?在我上報給威廉局長之前,我希望你能把他帶回來接受調查。阿歷克斯…在你昏迷時我就去看過他。他長得很像……”

  “找他的事,我希望你們交給其他特工處理。”

  沙耶羅側過臉,扣緊袖口的扣子,眯起眼:“相信你也聽到了通報,現在的局勢很緊張,那些蟄伏在荊棘天堂里的新納粹餘孽一直在謀劃新的恐怖襲擊,六年間比‘惡之花’的殺傷力更駭人的病毒武器一定已經被他們研製了出來,而且這一次,目標很可能就是戰後重建的新界地區。”

  “而我是唯一滲透進荊棘天堂的人。”沙耶羅頓了一頓,“剛才我聽見了你的報告。最後一個潛伏在荊棘天堂的特工也暴露了。是不是?”

  查維茲啞口無言,聳了聳肩。他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地閉了口。

  在那項非同一般的舉措實施前,他無權泄密,哪怕沙耶羅理應知道這件事。畢竟這種如同把死去之人從墳墓里挖出來加以利用的行為,儘管是迫於情勢,對於他的親人而言,依然是無比殘忍的。

  “這是明天晚上的目標。他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黑幫‘刀輪黨’的一個頭目,明晚會在那兒跟荊棘天堂的人交易軍火。”查爾斯點了點腕錶上顯示出的三維地圖,“他們設置了干擾器,我們的人無法遠程監視。那個地方底下就是一個發電站,沒法進行突襲。你知道該怎麼做。”

  “休眠六年不代表我變成了白痴,查爾斯。”

  男人推開門,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而低沉,挺拔的背影被黑西裝收出清晰鋒利的線條,像一柄堅不可摧的刀刃。

  與中情局所有人一樣,查爾斯也曾認為這個從那個專門培養殺人機器的魔鬼營里走出來的傢伙是個沒有感情的非人類,而事實並非如此。

  注視著對方走遠,查爾斯眼前不禁浮現出幾天前,他在地下實驗室里看見的那顆浸泡在液體裡的頭顱,無聲地嘆了口氣。

  赫洛跟著蘭西猶如迷宮般錯綜複雜的二層。

  沿路的門都緊閉著,門板便是一個屏幕,投映出姿態各異的全息人影,在門前搔首弄姿,仿佛伸手可觸。

  這裡簡直是個性愛天堂。

  赫洛忍不住好奇的左顧右盼,又同時為此面紅耳赤,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蘭西引到了一扇與眾不同的門前,門上繪有伊甸園的景象,亞當與夏娃親密的交纏在一起,一條蛇掛在樹上,一對妖異的蛇眼正盯著他,瞳仁里透出一道光束。

  鞏膜掃描器。

  “讓我來吧。”蘭西將他輕輕推開,眼睛對準了蛇眼裡的光束,就聽見門發出了咔嗒一聲,自動打了開來。

  門內藍紫色的煙霧繚繞,猶入幽境,燈紅酒綠,看上去是個小型的私人會所,赫洛避開向他靠過來的人,跟著蘭西走入深處。

  一個蓄著一頭紅髮的男人站在吧檯前,手裡端著一杯顏色妖艷的雞尾酒,正在跟幾個下半身只掛著一條流蘇製成的兜襠褲的奴隸調情,一派風流模樣。

  赫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藤,突然有點懷念起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來。

  蘭西跪了下去,在赫洛驚訝的注視下爬到了紅髮男人跟前,俯下身親吻了一下他的尖頭靴,搖著屁股:“主人,有位客人找您。”

  “哦?”紅髮男人悠悠抬起塗成紅色的眼尾,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一番,露出些許驚艷的神色,“有何貴幹?尋找你的主人嗎?”

  “……”

  他看上去有那麼像sub嗎?

  感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好像能刮下他的衣服,審視他的裸體,赫洛不適地揮手推開一位奴隸湊上來遞給他的莫吉托,下意識地緊了緊領口,輕咳了一聲:“我來找阿歷克斯,請帶我去他的房間。”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刻,房間裡那些像是sub的奴隸忽然一齊把目光聚攏過來,仿佛是聽見了一件非常值得艷羨的事,交頭接耳起來。

  赫洛疑惑地皺了皺眉,西澤爾盯著他嘖嘖讚嘆:“阿歷克斯的眼光果然不一般。”

  他惱恨地動了動嘴唇,想解釋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沙耶羅的確是他的主人。

  西澤爾領著他出了房間,走在前面,手裡拎著一根皮鞭左右亂晃,在牆上抽出啪啪的聲響,令赫洛有些忐忑。在他萌生出想逃跑的衝動前,他們已經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門上鑲嵌著一個密碼鎖。

  赫洛伸出手,在輸入沙耶羅告訴他的密碼時才遲鈍地意識到一件剛才被他忽略的事——沙耶羅幹嘛把他的生日用在這麼一個地方呢?

  真是…奇怪。

  他猶豫地打開門,西澤爾將他一把推了進去:“裡面有你需要的行頭,放在衣櫃裡,都是全新的。”

  “等等。”赫洛回過頭,“我想知道一些關於阿歷克斯的事情。他以前…經常來這嗎?他有沒有跟別人…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奴隸沒有資格過問主人的事情。”西澤爾露出一種職業性的戒備,神秘兮兮地笑起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阿歷克斯是這裡最受歡迎的top,幾乎沒有看到他的奴隸不想跪下來舔他的腳的,你跟著他就好好享受吧!”

  “什…什麼?喂!”

  門砰地一聲被西澤爾關上,門背後有什麼東西擦過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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