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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海安沒有反駁,這一刻他竟說不清心裡的滋味。

  末了,他終只是說道:“記得給我打電話。”

  第43章 找人[捉蟲]

  莫易生向來是個隨心所欲的人,這次他打定了主意,說走就走,機票就定在第二天,到時間就毫不拖泥帶水地走掉了。

  然後嚴海安就去找了何苓。

  孫言當的司機,也準備好當一個合格的打手,等嚴海安對別人逼逼完後就動手幫他出氣。

  嚴海安找到何苓的時候對方正參加一個沙龍,李卿也在。她一見嚴海安就臉色不好了,連寒暄都沒有:“你來做什麼?”

  “好久不見。”嚴海安一掃眼,何苓依舊是那種老藝術家的打扮,坐在上座,顯然今天是主角,見他來了,神色間有所動容,卻還是勉強維持了氣定神閒。

  嚴海安客氣地對李卿道:“敘舊下次吧,今天還有點其他事。”

  李卿覺出不對,盯著他:“莫易生還在警察局待著吧?你不去照顧他,跑來找我做什麼?大家朋友一場,我們沒打算告他,但你們也不要得寸進尺。”

  嚴海安彎腰隨便撿了一杯茶,微笑道:“得寸進尺?什麼叫得寸進尺?”

  他往何苓身上一潑:“這個嗎?”

  李卿唰地一下站起來:“嚴海安!”

  何苓也作憤怒狀地站了起來。

  嚴海安不再說話,撈起何苓的領口往外一摔,一群人發出雜亂的吵鬧。李卿尖叫:“你到底要做什麼!報警!快報警!”

  嚴海安一句廢話沒有,逮住何苓就開揍。何苓想要還擊,可完全不是嚴海安的對手,嘶拉一聲,衣服都給撕破了一塊前襟。他拿手擋臉,嚴海安一手輕易撥開,專朝臉打。

  那邊孫言停好車趕上來,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就慢了一步,場面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不自覺地吹了一聲口哨,鼓起掌來:“厲害厲害。”

  旁人終於回過神來,七手八腳要來拉嚴海安,孫言這才上前。他人高馬大,身手敏捷,一群人被他幾下就全推開了,還能有閒功夫回頭對嚴海安喊:“寶貝兒,不要老用手,用腳踹,省力。”

  李卿打完110,對現場目瞪口呆。

  嚴海安起身,垂眸看著爬不起來的何苓,甩了甩沾了血的手,轉身從桌上拿了一個水晶的菸灰缸,蹲下逮住他的手,輕聲笑道:“反正也畫不出來像樣的東西,還留著幹嘛呢?”

  何苓恐懼地看著他:“你,你,這是犯法的……”

  嚴海安笑了笑,高高舉起手,要狠狠落下時被陡然抓住手腕。

  他瞳孔一縮,清醒了過來。

  “好啦好啦。”孫言取過水晶菸灰缸,放了手,“寶貝兒手打痛了沒?有仇不用一次報完,我們留著慢慢玩兒嘛。”

  “嚴海安,你簡直瘋了!”李卿歇斯底里地叫,“莫易生燒了人家的畫,你還把人打成這樣!你們兩個都不要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下去了!”

  孫言拍著嚴海安的背哄人,回頭看向李卿:“你再說一遍,誰混不下去了?”

  李卿哽住,她怎麼忘了這茬?!她還以為孫言對莫易生這種不解風情的吃過就算,沒想到這麼久了還沒膩?根本沒聽何苓說過莫易生還跟他有來往啊?

  糟糕了。

  她喘了兩口氣,再說不出話來。有人去扶起何苓,有人想要攔住孫言和嚴海安,但又不敢上前。

  何苓身體痛,臉更痛,最近被捧得太高,讓他的自尊心也上去了,然而嚴海安這麼來一遭簡直是把他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他氣得發抖,臉色煞白,被人扶著:“嚴海安……你們……”

  李卿知道利害,忙攔住他:“先去醫院。”

  何苓卻推開她,對著兩人的背影道:“你們憑什麼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嚴海安腳步一頓,孫言轉過身,拿起他剛剛隨手放的水晶菸灰缸往何苓的方向狠狠一砸。

  砰!

  重量可觀的菸灰缸堪堪擦過何苓的臉頰,撞在後面的牆上,落地粉碎。

  何苓面無人色地僵住。

  “有事找我律師。”孫言嗤笑一聲,扔了一張名片,攬過嚴海安,大搖大擺走了。

  上了車,孫言抽出紙巾給嚴海安擦手上的血跡:“犯不著為他這麼麻煩。”

  嚴海安嘆了口氣:“媽的,人渣,看到那張臉就控制不住。早就該揍得他不敢見人。”

  “還沒消氣呢?”孫言側頭打量他,決定去問問孫凌事情的進展。

  嚴海安打得太用力,手有點微微發顫,孫言擦乾淨後輕輕握住:“有的是辦法弄得他生不如死,別生氣了,啊?別生氣了。”

  有孫言這尊大神在,人打了就打了,不算個事兒。嚴海安就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就算易生不想要那副畫,也不該由這種小人占了便宜。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一個月後,就爆出了青年畫家何苓得獎作品是抄襲的新聞。而且還是本人親口承認的,但沒說是誰畫的,只說他找人操的刀。

  關於這個還有電視台做了專訪,視頻上的何苓憔悴非常,跟吸了毒似的。

  嚴海安想不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何苓腦子秀逗了?有這麼給自己加戲的?不是瘋了嗎?

  這事兒孫言清楚,漫不經心地道:“孫凌搞的事嘛。這傢伙被他找人忽悠去澳門賭錢,孫凌跟那邊打了個招呼,做個局多容易啊,就讓姓何的一下輸了一千多萬,孫凌再找人把這錢放水給他。現在人追債的要砍他手腳了,你覺得對他這種小人來說,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

  固然可以勞神費力地去尋找收集證據,堂堂正正地和何苓來回撕逼,運用媒體打壓,疏通關係,要贏也不是不可以。但孫凌向來不喜歡做這麼沒效率的事情,這種人不值得費太多心。

  嚴海安默不作聲地看著視頻里何苓自省自己,走向煽情,仿佛他是一個被良心折磨最終大義凜然向公眾認錯的回頭浪子,簡直是一邊自首一邊洗白。

  真他媽噁心到家了。

  孫言瞧了一眼嚴海安的表情,笑著勸道:“放心吧,你以為就這麼個貨,沾了賭還能洗心革面?稍稍再給點甜頭,馬上能再栽進去。孫凌當初就放了話的,被那邊盯上,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嚴海安把電視關了,長舒一口氣:“算了,不想再關注他了,糟心。”

  “別糟心啊,”孫言抱住他的腰,摟了摟,“有個事兒還要讓你幫忙。”

  “你,讓我幫忙?”嚴海安狐疑得很,孫言能有什麼事辦不成要自己伸手的?

  孫言道:“我和孫凌商量過了,想開個私人美術館,但你也知道我不懂你們這個圈子啦,你之前不是說考慮關掉畫室嗎?不然來幫我吧?”

  莫易生走後,嚴海安考慮了很久,猶豫該不該把畫室關掉,這本來就不是他的興趣所在,他的興趣在於畫本身。

  孫言對此的建議是:“不如來給我打工好了,我這缺個助理,工資你自己開。”

  嚴海安表示滾蛋吧你,生活助理都一大堆排隊等著伺候,還需要個毛的生活助理。

  孫言又建議嚴海安回去畫畫,畫完直接賣給他,完美。

  嚴海安已經覺得兩人無法溝通,沒事閒在家裡搞創作完事兒掛滿自個兒家?自己又不是嫁入豪門的太太。

  但這件事並不著急,嚴海安準備一邊按照之前的模式一邊思考以後的方向,當然他還是要在這個行業繼續待下去的,一個是自己喜歡,另一個,莫易生也沒有離開。

  如今孫言這麼一提議,嚴海安倒是很心動。

  現在許多開發商都在走這條路有很大一個因素是以建設美術館這類文化公益事業為名義容易通過取得土地的審核,在賦稅和時效上均能獲得實利,許多開發商更會直接用私人美術館來提升高檔項目的口碑,另一方面政府也樂於見到開發商搞社會公益,算是個互利互惠的行為。

  對孫家而言,可行度很高。

  嚴海安理智地道:“我要考慮考慮,不一定能夠勝任。”

  “又不是一來就讓你當領導,肯定會找好團隊,你跟著學習嘛。”孫言在他脖子上吻了吻,“反正你喜歡這些東西。”

  在內心理智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嚴海安道:“好,這個可以。”

  可以圈養男朋友啦,孫少爺表示很開心,在嚴海安上亂拱。

  嚴海安等他拱高興了,開口道:“我爸生日要到了。”

  孫言自然地問:“好啊,給爸媽買點什麼?”

  嚴海安道:“我想回去一趟。”

  孫言閉上嘴,沒那麼開心了:“哦。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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