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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僅此而已了。

  嚴海安僅僅只是對他有好感,這樣不痛不癢的程度卻讓嚴海安感到安全。

  ——發生過的事情就是發生過,但你不能抱著它一直過。

  嚴海安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牆壁上被釘過一顆釘子,就算拔出來那裡也永遠留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半的他冷眼旁觀,明白即使黎熙眼前如何真心終有一天也會變心,另一半的他又在勸慰,既然都有這樣的覺悟墊底,又怕什麼呢?何必形單影隻下去?得過且過,有多久是多久吧。

  他抬眼道:“這件事我認真考慮了很久,我覺得……”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鈴聲和其他的不一樣,是為莫易生定的。嚴海安立刻接起來:“餵?易生?怎麼啦?”

  這個名字讓黎熙臉色沉了下去,他拉住嚴海安。嚴海安詫異地看向他,指了指電話,然後不等黎熙反應便下了凳子,往酒吧外走,顯然是把接電話作為第一要務。

  黎熙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回過頭來,自嘲地搖了搖頭。

  在嚴海安面前一直不怎麼說話的酒吧笑了起來:“這次花了這麼久時間?怎麼還沒上手呢?”

  黎熙一撇嘴,煩得很,從兜里掏了一個小紙包出來,裡面裝著白色的粉末,仿佛頭痛粉:“別提了,油鹽不進的。”

  “挑戰高度嘛,我看他來這麼久了,男的女的都沒近過身,你已經是最接近成功的了。”酒保嘖嘖兩聲,看著他的動作嘲笑:“你這個人渣。”

  “白瞎我那麼久功夫。”黎熙把紙片往嚴海安的伏特加里一傾,然後捏成一團揣回兜里,拿起杯子搖了搖,讓粉末融化,“本來這次還想乾脆談個戀愛的。”

  酒保擦著玻璃杯,嗤笑一聲。

  過了十多分鐘,嚴海安才回來:“抱歉,易生有支畫筆找不到了。”

  黎熙完全沒有心虛的感覺,演技爆棚的漏出點失落的神色,端起酒杯:“我懂的,在你心裡這個莫易生就是最重要的吧?”

  嚴海安看出他情緒不對,詫異道:“黎熙?”

  黎熙沒說話:“幹了?”

  嚴海安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仰頭喝乾了酒:“黎熙,剛剛……”

  “再陪我喝一杯吧。”黎熙敲了敲桌子,酒保調了兩杯酒,推到兩人面前。嚴海安皺著眉頭:“黎熙,我和易生真的是朋友,只是我和他認識了很久了,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幫了我。”

  黎熙現在對嚴海安的心理世界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寂寥的笑了笑:“可以陪我喝一杯嗎?”

  嚴海安嘆了口氣,就他看來,黎熙是鬧了脾氣。他向來克制,一次就只喝一杯,但既然決定要和黎熙發展,他不介意順個對方的毛。

  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桌上每個人面前出現了三個空杯子。

  嚴海安覺著有點不太對勁,他不是沒喝醉過,但不會這麼快。他轉過臉想要說什麼,意識卻愈加模糊。

  才喝了三杯酒,就醉成這樣了?

  他忍不住撐住頭,心跳驟快,連呼吸都不太能控制了。有人攬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卻已經聽不清了。

  “孫總,你沒事吧?”

  孫言昏昏沉沉地把頭按在車窗上,心裡罵天罵地。最他媽討厭那群老不死了,偏偏他家那個肚子黑的老哥每次都把他推出去應酬。那群老頭子被他哥給擼下來了,其他做不了什麼,就知道這種時候折騰一下,孫言這種酒量都能被灌吐了,可想而知他們心裡那口氣憋得有多大。

  偏他老哥說了,實際的東西他們兄弟倆已經占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只是那群人給自個兒找補的自我安慰,犯不著把人再逼急了。

  媽的,是啊,犯不著,反正又不用你去裝孫子。

  不過算起來,孫言和孫凌就是人家孫子輩兒的。

  車一轉彎,不算強的離心力搖了孫言一下,他捂住嘴,用力敲了敲窗戶,司機趕緊一腳剎車,這下更好了,孫言都覺得那股酸水到了喉嚨口。

  他推開車門衝下去,也管不了是哪裡了,張口就吐。

  “看著點!你朝哪兒吐?!”

  孫言呸了一口,總算舒服了點,醉醺醺地直起腰來,眯著眼睛打量剛才罵人的傢伙。

  對方人模人樣,也打著個貌似醉得不知道北的人,這站在路邊似乎是要打車,自己剛才差點就吐他們腿上了。

  等等……

  孫言揉了揉眼睛,覺著被扛的那人身影有點眼熟。那人似乎一直在折騰,想要推開旁邊的人似的,只是醉得不輕,被朋友牢牢抓住。

  他這時候腦子已經是有點懵的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嚴……海安?”

  嚴海安幾乎整個人都掛在另一個人身上,時不時難受地喘息一聲。

  那人警覺地把他往自己身上又靠了靠,打算要走。

  “你怎麼在這兒?”孫言問完他,歪頭打量那人,“你誰啊?”

  “你好,我是海安的朋友。”那人小心翼翼地道,“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孫言看了一眼一刻不停地嚴海安,用力一眨眼,反應慢了半拍地道:“哦,那我送他回去吧。”

  那人表情當即就有些難看,把嚴海安推搡的手按住:“這個就不用了,我順道比較方便。”

  “孫、孫言?”嚴海安的聲音都是醉的,暈乎乎的,他眼神渙散地看向孫言,大腦罷工了一樣地就那麼看著,說不出話來。

  孫言被外面的冷風一吹,稍稍清醒了點。他也是各種場合曆練出來的,覺出了點不對來,握住嚴海安的那隻胳膊使上了勁兒,口氣生硬地道:“我說了,我送他。”

  那人緊緊抿著嘴角,似有不甘,但看了看孫言,終於要慢慢放手。孫言的脾氣本就不好,更不要說現在又正是不舒服的時候,不等他完全放開,上前一把把他粗魯地推開,順勢抱住了嚴海安。

  對方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髒話還沒罵出來,孫言已經半抱著嚴海安回身上車了。

  動這麼一下子,他又犯噁心了,然而剛才把東西給吐的乾乾淨淨,也吐無可吐了,只能幹忍著。

  他把嚴海安塞進后座,自己坐了進去,“開車。”

  司機遲疑地問:“孫總,去哪兒?”

  “去……”孫言拿礦泉水漱了口,搖了搖靠著車門的嚴海安,“你家住哪兒來著?”

  嚴海安歪著身子,只聽得到難受的呼吸,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孫言心想真尼瑪倒霉,怎麼撿了這麼個爛攤子。

  他現在只想上床休息,什麼心思都沒有,更懶得給莫易生之流打電話,便選擇了一個最簡潔的方法:“找個酒店吧,把人先安置好。”

  司機應了一聲,孫言靠在座椅背上,閉眼小憩。

  嚴海安消停了沒半分鐘,又鬧了起來。他不知是喝了多少酒,腦子徹底糊塗了,說起胡話來。

  孫言自己也暈著呢,一個字也沒聽清楚。

  嚴海安的呢喃中帶上了一絲哭音,那一絲哭音很快就被倔強的壓了下去,反而更讓人想去追尋那一點痕跡。他平常給人的印象太沉靜而穩重了,這種時候的破碎混亂就簡直招人疼。

  孫言心裡一動,有那麼些尷尬的煩躁:“你能不能安靜點……”

  他一轉過頭去就啞了,剎那間酒都醒了一半。

  嚴海安一向打理得得體的頭髮被蹭亂了,他仰頭癱坐著,雙腳卻向兩邊打開,而兩腿之間鼓著一個包,顯然是站起來了。

  孫言:“……兄弟,你醒醒。”

  人還在不停的扭著,扭的幅度倒並不大,像平時的作風,難耐之中帶著隱忍和收斂。

  “嗯……”

  他嘆口氣的鼻音,聽得孫言剛剛醒來的酒變本加厲的湧上頭來,覺得自己更暈了。

  “嚴海安,給我醒醒,你看看這是哪裡。”孫言直勾勾地盯著嚴海安,對方聽到他的聲音,不聚焦的視線像是被打擾了,往他輕輕一瞥,就收了回去。昏暗的車裡,只有他眼角的那一抹水色在盈盈發光。

  嚴海安半合著眼,呼吸有點加快,恍若忘了自己在哪裡,忘了自己身邊還有人,手往自己身下摸去,隔著休閒西褲的布料揉了起來。

  咕咚。

  孫言咽了口唾沫,想去阻止他,手卻有點打顫。他雖說不是身經百戰,也算是見慣風月,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旁觀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車上自讀,孫言確實沒這麼玩過。應該說他沒這麼耐心和容忍度讓別人在自己面前這麼放肆,上床於他是個不需要費多少心思的事,畢竟他不曾對哪個床伴用過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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