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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被傳了千萬年的寶藏,真正露出它的面目時,居然普通得完全沒有半點驚喜,相對的讓人失望越大。

  東方敘伸手拿捏了一把精細的梳子,遞給裴練云:“師父若是不信,可以觸碰,如你真是仙人,說不準還能與上面殘存的記憶共鳴。”

  裴練雲隨手一擺,指尖碰到了梳子:“不用……”

  話音未落,她的目光突然凝住。

  一股異樣的電流從梳子上竄起,沖入了她的腦海。

  她的眼睛帶起了迷霧,瞬間失去了神采,機械麻木。

  東方敘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臉,使勁捏了捏。

  “師父。”

  東方敘一愣,他還沒開口喚她。

  很快,他再次聽到她嘴裡喃喃出聲,卻又清晰地吐出這個詞。

  原來是裴練雲在叫“師父”。

  裴練雲的視野里,房間裡不再是空無一人,羅帳紗幔,丹爐飄香,一身白衣的男人斜靠在榻上,輕撫著身邊側睡的小姑娘。

  他的手指插入女孩的發間,輕輕地梳理著,另一隻手把玩著那隻梳子。

  小姑娘睡著了也叫著師父,如小獸般親密依賴。

  這簡單相處的一幕,別人看來或許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在裴練雲看清楚那個男人的臉龐時,驚得心臟就像被一隻手揣緊,又狠狠地捏了一把。

  那人的模樣,分明就是墨潯,神態眉眼,沒有絲毫區別。

  第64章

  裴練雲時常記性不好,特別是記住別人模樣的方面。

  在玉清宗,她記得最清楚的三個人,一個是師父應元真人,一個是言傳身教的大師兄奚皓軒,剩下那個便是墨潯了。

  從她幼時初見墨潯,她便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以至於她明明不怎麼待見他,偏就將他的神態模樣記得分明,俗氣一點說,不管墨潯換成什麼身份,化成灰她都能把他辨認出來。

  此時眼前所見的一幕幕,心裡明知道是幻境,但她還是微微顫抖,梳子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東方敘察言觀色,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立刻摟住了她。

  他身上的溫暖,讓裴練雲平靜下來。

  東方敘輕拍她的後背:“師父可是看見了什麼?”

  見裴練雲還有些處於恍惚的狀態,他便柔聲誘導:“都是假的,沒什麼可怕。”

  裴練雲緩緩轉過頭,迎面是少年亮若繁星的黑色眼眸,她倒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唯獨聲線有些顫:“大千世界,相似者豈止一二,沒什麼。”

  東方敘心思深沉,轉眼間就從她的話語裡摸出了些門道,微眯眼睛:“看見玉清宗的人?”

  裴練雲沒有否認,不過氣息逐漸平穩了。

  東方敘眼神一動,本體上前,直接抱起了裴練雲,讓她舒服地靠在房間裡的軟榻上。他側身在她旁邊坐下,抬手就拉開了她的髮帶,捧著她的青絲,輕輕梳理著:“若這裡真是墮仙墓地,怕是太過平靜了。你所見的未必是假,但也不一定是真。那墨潯半點仙根都沒有,不可能是上界仙人轉世。”

  裴練雲微微瞪眼,滿眼疑惑。

  東方敘淺笑,將她翻了個身,讓她背對自己:“師父能記得的人幾個指頭都數的過來。若你看見的是那老道士,那聲師父不會叫得如此遲疑;若是你看見的是奚皓軒,八成又要興致勃勃地去找他;唯獨那墨潯,你向來不待見,才會這般表情。”

  他算是知她甚深,連她的任何細微反應都瞭若指掌。

  裴練雲感覺到他不急不緩地給她按摩,指尖從後頸沿著她的後背一路往下。他這般不著急的態度,也讓她越發平靜:“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不是來找東西的麼?”

  東方敘笑著,輕鬆地壓住要翻身起來的她:“弟子服侍師父,怎麼能算浪費時間?”

  他態度極好,動作卻是不容置疑的強勢,旁邊的本體直接抱了裴練雲的腳在懷裡,更是讓她動彈不得。

  “何況本來覺得這裡無趣,倒是師父的反應,讓我的期待多了幾分。”東方敘輕笑補充道。

  若是半點異象都無,這裡完全是個死地的話,東方敘或許真的打算直接拐了裴練雲回哀牢山了。

  但裴練雲剛才的反應甚是奇怪,東方敘本來已經對這裡有虛天九鼎不抱希望,這時卻心裡有所打算起來。

  裴練雲無法從他手下掙脫,乾脆的眼睛一閉,一副準備就這麼睡著的表情。

  東方敘卻並不如她所願,手指在她腰間某處按了按,癢得她左右翻滾。

  他適可而止,狀似不經意地問:“師父還沒跟我說過墨潯的事。”

  裴練雲一邊鬆口氣,一邊說:“說什麼事?”

  東方敘又按又摸,享受著手指下的細滑:“比如他怎麼認識你,怎麼把你帶回崑崙,又是怎麼招了你的厭。”

  裴練雲平日和東方敘相處,功法都教的少,何況說這些前塵往事。

  可此時也不知道怎麼的,剛剛看見的一幕在裴練雲的腦海里深深紮根,無法揮去。她伏在床榻上,眸子帶起了回憶:“那時候一群人殺了我全家,墨潯又殺了他們,自然看見我家唯一剩下的我。”

  東方敘從鬼蕭那裡調查知道,血輪法王曾經派了無數小魔頭滅了裴家,這麼說來,墨潯便是那時候見到裴練雲的?

  他點了點頭:“原來還是師父的恩人。”

  說完,他目中帶有深意地問:“那古蘭城內幾乎是魔道散修,邪派妖魔居多,所謂的修仙正統從來不屑駐足,墨潯為何到了師父家中?”

  裴練雲哪裡是想那麼多的人,直接一句話:“他閒的。”

  東方敘又問:“師父從未懷疑過,你或許是我魔道中人的後代?”

  裴練雲眨了眨眼:“這很重要?”

  她這話倒是把東方敘問住了。若是排開仙魔勢不兩立說來,是何人後代這點的確於修真者來說並不重要。

  漫長的修真歲月里,魔道中人的後代轉修仙道飛升的不少,修仙者墮魔的也很多。

  正邪一念間,界限並不那麼分明。

  裴練雲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想活著,我學了修仙的功法,就可以活下去。”

  東方敘靜默一瞬,說:“原來師父知道你家人的身份。”

  裴練雲倒是坦白:“我記性不好,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我看著家裡院子裡的紫金花從紅色變成黑色,看了快十次,離開古蘭城的時候,大概也有十來歲了。我又不傻,他們做什麼我都看在眼裡,殺人放血的事情沒少做。不過沒人問過我,我幹嘛主動提起?”

  這也難怪裴練雲行事從來和仙修格格不入,從她童年記事起,身邊便圍繞著一群修魔者,難免受其影響。

  東方敘心裡莫名的一喜,她剛才也只是惱他騙她,並不惱他是魔修,看來要她接受一個魔修,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提起過去,裴練雲又覺得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模糊了,眼眸中追憶和疑惑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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