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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少宴趁熱打鐵:“武冰,你聽我說,真的,這半年來……”

  然而那人卻不給他說完的機會,目光絕望地看著他:“我!真!的……是!武!火!”

  崔少宴:“……”

  “噗……”

  一直在不遠處倚著柳樹看好戲的人終於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哈哈哈……崔兄好本事,竟教阿火一連說了……六個字!”

  崔少宴一怔,立即扭頭向聲源看過去,瞧清了那人的模樣,嚇得立即將緊緊握著的手甩開:“武冰?……武火?”

  方才被他纏了許久的武火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甩袖子,逕自離去了。

  崔少宴:“……”怎的半年不見,武火同往日竟是變了副模樣?再看武冰,身形消瘦了些,亦同以往換了個人似的。往日溫吞的笑容,今日竟帶著嘲諷。

  崔少宴茫然地撓撓頭:“呃……?”

  他見武火走遠了,方才鼓起的勇氣不知去了何處,竟不敢靠近這真正的武冰。

  武冰嗤笑:“半年?已經十個月了。你若說一年,倒還近些”

  崔少宴依舊傻笑撓頭:“啊,冰美人兒記性真不錯。”

  這樣的武冰讓他覺著氣勢甚為凌厲,已不是半……十個月前任他揉捏的白糰子了。

  武冰倚著樹笑道:“你來找我?”

  崔少宴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上前兩步,然而終究在他面前三五步處又停住了:“冰美人兒……我……我好想你……”

  他竟不敢對上武冰半睜半閉的雙目,不知怎麼的那深情也演不到位,越說竟越心虛。然而他又在心中暗罵自己:心虛個賊娘的!老子又不是沒想他!

  武冰依舊是笑,聲音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想到連我都認不出了?”

  崔少宴微微蹙眉,垂下眼道:“我只是……心情有些忐忑,想到要見著你了,腦中一片混亂……”

  武冰挑眉:“噢?”

  崔少宴急急道:“真的!”

  他抬起眼對少武冰的雙眼,見那雙漂亮的眸子比起以往,更顯得水光瀲灩,心頭竟是猛顫了一下,微微有些酸澀。

  武冰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方才說,有話要同我說?”

  這一口氣仿若一根鴻毛,從他心尖上划過,似有若無的癢了一下。

  “是……”

  武冰微偏著頭看他:“在這說?”

  崔少宴連忙擺手:“不不,冰美人兒用過晚膳沒有?”

  武冰搖頭:“尚未。”

  崔少宴笑道:“那便找間館子坐下說。”

  一路上他在心中腹稿打了許多遍。原本並非沒有心虛的,然而他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自從與武冰好上之後,他的確再未碰過其他人,便是與江猷那一次,亦是江猷下了藥害他的——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事根本不在崔少宴考慮的範疇之內,他只注重結果。

  兩人到了酒樓,竟是頭一回崔少宴給武冰下了催情散的時候來的地方。崔少宴大大咧咧走進去,武冰卻在門口怔了一怔,微微苦笑,還是提起腳步跟了進去。

  好在世上沒有這麼巧的事,兩人並未分到上回那間廂房。

  入座之後,崔少宴並不急著開口,武冰亦不急,見酒菜已上的差不多了,自在地提過酒壺斟了一杯酒。

  崔少宴見他飲了一口,覺時機成熟,突然伸手摁住他的手:“武冰……”

  武冰全無不自在的神情:“嗯?”

  崔少宴一口氣嘆得綿長幽怨,目光淒迷:“我在陳陽鎮……”

  武冰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

  “呵。”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放棄了原先想好的說辭,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我挺想你的。”

  這樣隨意的口氣反倒比深情款款更有衝擊力,武冰怔了一怔。

  崔少宴收回握著他的手,兩手合十罩著嘴鼻:“我夢到你好幾回,也不知怎麼的,你還我的玉佩戴在身上,就不敢再取下來……我熬不過了,再熬不下去了,就到京城來找你……”

  武冰眨了眨眼:“然後呢?”

  崔少宴一怔:“什麼然後?”

  武冰嗤笑:“那你看見了,便好受了?”

  崔少宴蹙眉,緩緩搖頭:“……更難受了。”

  武冰怔住。

  兩人間氣氛僵了片刻,武冰移開目光,抬手夾了一塊春筍放入口中。

  崔少宴拿過白瓷酒壺,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喝下。

  武冰突然道:“立春過了,今已開春了……”

  崔少宴微微一怔:“……嗯。”

  武冰道:“再過幾日,大紅囍字貼得到處都是,人人都趕在這時候成親……”

  崔少宴心頭一軟,不由自主向他身邊挪了挪:“冰美人兒……”

  武冰伸手提起酒壺,往兩人杯中各自添滿:“喝過了酒壯膽……我今日便給你個機會將話說清楚。”

  崔少宴眼神一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你要聽什麼?”

  武冰冷笑。

  崔少宴抬手在胸前,向外推了推,苦笑著當做討饒:“那一回我是被那姓江的下了藥,恰好被你看去了,我麵皮薄,好幾日不敢見你……這事你家公子應該清楚。”

  武冰又將他酒杯添滿:“哈?你麵皮薄?”

  崔少宴諂笑:“是……”

  武冰將酒壺放下:“好,那我們便說江猷這事。江猷在酒中下藥一事公子第二日便告訴我了。可我等了好幾日,也等不到你來向我解釋。你一句麵皮薄,這事就算了?”

  崔少宴又灌下一杯酒,訕笑道:“我當真是沒臉見你,才躲了好幾日。本想等你消了氣,再去向你解釋,只是後來你家公子讓我與老二離京……我也沒機會再來找你。”

  武冰挑眉:“沒機會?那天你將我撲倒在地,我問你為什麼,你跟我說了什麼?”

  崔少宴喉頭髮干,他從未見過如此咄咄逼人的武冰,只得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以掩飾尷尬:“我犯了烏龍……怕你怪我……”

  武冰道:“那然後呢?”

  崔少宴一手搭住半張臉,囁嚅道:“後來得知溪月死了……我分不出心思再想別的……”

  武冰淡淡地看著他:“那你如今來做什麼?”

  崔少宴被他這一連串逼問弄得一顆心七上八下,腦中一片混亂:“我……我想見你,我用了許多時間來想明白,我也不知道……”

  武冰冷笑:“你用了十個月才想清楚?”

  崔少宴不語,顫著手往杯中倒酒。

  一壺酒盡了,他起身從柜子上又拿來一壺。

  武冰靠在椅子上,神色淒婉:“那時候我不明白,我一點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來同我解釋,明明一句話便可說清的事情。你不來同我說,難道要我自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直到後來,你和我說,你喜歡我,但你不會只喜歡我一個,我突然明白了。有了江猷這樁事情,你恰好可以離開我,連理由都不必自己找了。其實那時候——要怎麼才能名正言順地甩開我,教你傷了不少腦筋罷?”

  崔少宴睜大了眼睛,伸手緊緊握住他的手:“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武冰嘴角一勾:“這十個月來……你想明白了,我也想通了。”

  崔少宴只覺手心發涼,心尖猛顫了顫,有種不祥的預感。

  武冰站起身,對他涼薄一笑:“多謝崔兄今日請我吃這對酒,往後……”

  崔少宴猛地起身,一把將他摟進懷中:“武冰!”

  武冰動了動,卻教他抱得更緊。他身體僵了僵,又緩緩放鬆下來,並未掙開。

  崔少宴此時才是真的急了。他緊緊摟著武冰不願鬆手,生怕他一出了這件屋子,便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武冰頜首:“是,只是你不止喜歡我一個而已。呵,以後我娶了妻,我定會一心待她,這種苦……”

  崔少宴猛地搖頭,顫聲道:“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莫說這樣的話……”他想說從此以後我也喜歡你一個,然而話到了嘴邊竟有些怕,遲遲說不出口。

  武冰不語。

  崔少宴抱著他,心中越來越慌,手上發力將他的腰圈得更緊,不斷喃喃道:“別這樣……我喜歡你,真的……我都尋到京城來了,你再信我一次……”

  武冰靜靜任他抱著。

  許久之後,他突然沉聲道:“我記得我說過……叫你別再出現……”

  崔少宴一怔,還不及反應,卻見武冰在他懷中一個旋身,手猛地將桌上的酒菜統統掃了下去。

  崔少宴回過神來的時候,已被他壓在桌子上了。

  頭一回也是這樣,只是上下顛了個個兒。

  崔少宴哭笑不得,強壓下舉手抱頭討饒的衝動:“你,你想幹嘛?”

  武冰眸色深沉,兩手一拉,已將崔少宴的外袍扒開了。手再用力一扯,崔少宴的褲子也被褪了下來。

  崔少宴大驚失色,雙手要去提褲子,卻被武冰壓得動彈不得:“別撕壞了!這裡可沒衣服換!”

  武冰冷冷地抿了抿唇,將他褻衣徹底拉開,露出裡頭的玉佩。

  相似的場景,只是角色互換了。武冰怔了怔,緩下手中的動作:“……你戴著。”

  崔少宴已猜到武冰欲行何事,他自然是不願做雌伏的一方,然而禁慾許久,倒不如順水推舟了去,到時候憑功夫定上下。

  他猴急地解著武冰的衣服,一邊應道:“嗯……一直戴著,看到它便想你。”

  武冰的動作緩了一會,已被他解開了衣服丟到一旁。

  崔少宴急不可耐地吻上去,武冰微微蹙眉,偏頭躲過了。

  崔少宴怔住:“你……”

  話還未完,他只覺眼前一花,已被武冰翻過身去,面貼著桌子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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