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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和朋友在瑞士玩得好好的……是你,是你白天當著我的面……吻薄一心,所以晚上爸爸打電話回來時……”當聽筒里傳來父親熟悉親和的聲音,她那段時間裡過度的壓抑,終於有了依憑崩潰,“我什麼都不說,只是……只是對著電話大哭,一直一直哭……你知道他有多疼我和溫柔,當時他被嚇壞了,說他馬上……馬上趕最快的航班回來……”她緊緊掩臉,再也說不下去。

  他慢慢擰熄了煙。

  “才剛剛知道爸爸出事……還沒等我真正接受他已經不在人世,溫柔竟然……竟然自殺,當臨路把門撞開的那剎我看到一地的血……她躺在地上,半邊臉浸在血里,但……但她的眼大大地睜著,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好象……好象在說,都是我,都是因為我這個罪魁禍首……”

  他從床上坐起,走過去半蹲在她面前,執著她的手輕輕牽下。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背。

  “爸爸過世時我真的很恨你,很恨很恨……可是沒想到上天會如此弄人,當知道占爸爸也在那趟失事的飛機上之後,我就沒想過還能和你聯繫……有時候夜裡想你想得快瘋了,卻怎麼也不肯、不敢打電話給你,我很怕……怕你不會原諒我,我……我……我也不想原諒你……”

  他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淚痕,卻止不住她眼內洶湧而出的淚波。

  “沒有人發覺我已經不說話了,爸爸的追悼會上我一個字也沒有說,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追悼會一結束臨路就安排我離開,我是去了英國,但第一年不在那裡,在愛爾蘭……還記得嗎?我喜歡愛爾蘭的音樂,你說總有一天會帶我去那個地方……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去的,只記得……我在都柏林看了整整一年心理醫生。”她的男朋友和她最好的朋友談上了戀愛,她的父親因她的一通電話過世,緊接著她的姐姐在她面前自殺,全然崩塌的世界不剩下哪怕一根最微小的支柱,而這一切,皆因她而起。

  “我無法找你,那時的我……哪怕是一根髮絲那麼輕被你怨恨的重量都承受不起……過了半年我才再開口說話,一年後情緒總算穩定下來,我離開了都柏林,漫無目的地在愛爾蘭各大城堡莊園和一些音樂節上遊走。”他把她從貴妃榻上抱下,一同坐在白色開司米純羊絨地面,將她整個人擁入懷裡,柔憐撫拍著她抽泣中的脊背,帶著慰籍意味的唇瓣疼惜不已地在她耳際悄而綿長地輕輕吮蹭。

  “後來臨路安排我返回倫敦重讀高中,我全心全意投到了課業上,在我大學臨畢業那年,有一天臨路告訴我報紙上登出了你和薄一心訂婚的消息,聽到這個我很怕……很恐懼,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最後我回都柏林……去找了從前的心理醫生。”心理醫師幫她做了一個深層的意象映she。

  讓她進入自己被意識強行封閉的內心世界,把她心底最真實渴望的東西呈現在她出竅的靈魂前。

  催眠中,她去到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依山倚海而建高低兩層的無人泳池,她從來沒見過的仿如天上才有的純淨藍水從高池流入低池,然後溶入無垠大海,四周景致美得似置身天堂,流動的透明水色使心靈被蕩滌無塵,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浸滿了平和愉悅,整個人從每根頭髮到腳趾都蔓延著舒暢。

  這個時候,占南弦出現在海邊。

  他的臉和身影那麼清晰,即使站在山上她也能看到他眸中的星光,她踏著池水狂喜地向他飛奔過去,但還沒等她跑到他面前,已眼睜睜看著他走向海里,水從他的腳踝淹到膝蓋,再從腰部蔓延到肩,她肝膽俱裂,然而不管她怎麼吼怎麼叫他始終不肯回頭,她的心象被鋒利的錐子扎出三角形血洞,痛得無法形容。

  就在此時她被醫師喚醒,潛出眠夢的那幾秒聽到自己肝腸寸斷地大喊大叫著他的名字,睜開眼時全身仍劇烈抽搐,不知何時早淚流滿面,醫師說她的意象沒有做完,因為她在催眠中的反應太過激烈,他擔心繼續下去她會有危險,所以決定臨時終止。

  在聽完她的夢境後醫師沉思良久,最後建議她順應自己的心,回自己想回的地方,去見自己想見的人。

  返回倫敦後她申請作交換學生,終於趕在他訂婚宴那日出現。

  雖然很惆悵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內心卻又不自覺鬆了口氣,太過沉重的人命和負疚烙在心口,往事糾成最淒涼的死結,那時的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只想著,此生還能讓她見到他,對她已是極大恩賜。

  第十九章 心結,情cháo(3)

  他將她緊抱在懷,輕緩地撫摩著她的後背,靜默良久。

  半響,唇瓣微蹭在她耳際,“溫柔說……你曾有孩子?”他問出心頭那絲懸了許久的微微不安。

  “沒有,她只是想刺激你。”明知那話當不得真,但也還是從她口中確認了,他才算真正放下一顆心。

  “對了,占媽媽怎麼會認識遲碧卡?”她問。

  “爸爸去世後我怕她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就讓她開了一個才藝館教插花,碧卡是她班上的學生,後來她把碧卡介紹進了淺宇。”他說著,執起她的手,轉著她指間造型象一彎弦月的戒指,眸內閃過柔和星芒,“我從沒在任何場合聽到過你承認自己是朱臨路的女朋友。”

  “臨路帶我出席你訂婚宴那天故意誤導記者的。”當時她沒有否認,事後朱臨路也沒有澄清,由是外間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固定女友,“有天他陪我上街,我無意中看到這個戒指,他說哪有女人給自己買戒指的,所以幫我付了錢。”他將她的手牽高,咬她的手指,她強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逸出輕微痛呼。

  無名指通紅一片,已留下觸目的凹陷牙印,邊上滲出細線一樣的血絲。

  她微弱解釋,“我之所以結婚——”“又是為了溫柔?”他淡勾唇角。

  報紙上鋪天蓋地全是她和朱臨路在異國的蜜月旅程。

  她垂首,如果她的幸福是溫柔唯一肯放手的理由,那麼她願意以此去讓唯一的姐姐放下她遠走高飛,“我已經拖累她陪著我活在往事裡太久。”眸色淡黯,他輕哂,“我在你心裡,永遠也排不到第一?”她眼眶一紅,搖了搖頭,“有件事你一直錯了。”“什麼?”“在我生命中你比任何人都親,是我心頭最血脈相連的那部分,所以我才會犧牲你。”因為,那如同犧牲的是她自己,雙臂環抱他的頸項,她伏在他的肩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必須恨你,你明白嗎?原諒你就意味著原諒我自己,可是我害死了爸爸,我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

  她的說話因哽咽而變得模糊不清,“對不起,南弦,對不起……請你相信我,這個世界上……不會,真的不會……還有人比我愛你更多……”瞳內迅速閃過一絲震動,他倏然將她拉起緊緊壓在軟榻上,薄唇懸在她唇上一線之隔,“再多說一些。”細顫嗓音似泄露出再承受不起的微懼,又似帶著亟欲誘哄更多的焦慮,他全身每一寸肌理都凝聚著高熱,蓄成強大氣場,仿佛再多一些觸動的火點就會劇烈爆發。

  “臨路給你寄了一封信?他故意氣你的,我和他沒有。”“這個我知道。”他煩躁不安地擠進她腿間,強健體魄壓出她胃內微薄的空氣,淡冷隱去的魅然眸色浸沉著凌亂和迫切,“別的,寶貝,我想聽剛才那些,多說一點。”心口有一個角落漫起愛憐的酸意,她流淚輕吻他白襯衣內的胸膛。

  “你的心,是我去到地盡頭也想回來的地方。”他心滿意足地合上驟然星光璀璨四she的眼,仿佛那絕妙感覺美好到他捨不得一次回味完畢,狂疾地扯開她的衣物他迫不及待地對準她,然後以極端折磨人的緩慢一點點擴張研進。

  薄唇輕輕覆上她沾淚的柔軟粉唇,他吻她,那樣輕,那樣細緻,無比耐心地安撫她酸楚的情緒,逐漸誘引出她幾不可察的羞澀回應,唇舌纏綿中他暖熱雙掌撫刷過她全身肌膚,極度動情而無限憐愛地輕柔逗引,將她惹得不由自主地失魂微囈。

  他抬起上身,這動作直接導緻密合處的驟然深入。

  她的身子在難以覺察的咿唔中動了動,被他交握十指扣於枕邊的雙手無措地抓緊了他手背,她睜不開眸子的迷亂難耐在那刻將他孤獨半世的心柔化成水,再度吮上她情不自禁微咬的唇,撬開她的貝齒與她深深纏吻,他開始輕憐蜜愛般來回送入。

  慢慢地,當她變得柔滑,他逐漸加注力度和速度。

  無比舒暢的快意迅速堆積,他在勉力控制的喘息中抬首,映著她美麗容顏的暗眸狂熱而專注,一絲不漏地收入她所有動人表情,腰下越來越強勁,仿佛每次蜿蜒抽出都為凝聚他無法出口的鬱結,每次貫穿撞擊都為傾注他守侯了幾乎一生的愛念,萬般刻意地,要讓她全身內外乃至每一寸靈魂,都被他以銷魂蝕骨持久烙印。

  迴旋,緊揪,快速,激盪,柔婉,她美妙得如同被他帶上了天堂。

  無邊絞裹而來的壓力讓他的飽滿欲裂飆穿臨界,狂cháo激she中她柔致腰脊被他的掌心掬起,令她緊緊抵磨他欲死欲仙的快活,細微而尖銳的一抹冰涼劃破她肌膚上的連綿熾熱,電光火石間她腦里躍出他無名指上的信物,貼在他發線的唇邊再牽不出哪怕一絲微笑。

  雙手卻自有意識,如同曾經那樣,輕輕把他舒緩的身軀環腰抱在懷裡。

  匍匐在她身上的這個男人,有些純真的東西已經冰封,密藏在萬年冰川的黑暗底下從此不再顯露,唯一只想無止盡地汲索,以彌補他心口在多年前的缺落,即使此刻兩軀交頸纏腰深入糾結至無法拆解,然而時光流逝,只怕……她已不再是他心愛到想娶的人。

  不知第幾回酣暢結束後,已是月上中天。

  占南弦下床覓食,她蜷在床上癱軟如泥,兩頰的嫣紅蔓延至睜不開的眼睫和滲過汗意的鬢邊,體力和精神俱透支到近乎虛脫。

  不知何時傭人已在會客廳擺好點心,占南弦端進臥房。

  “起來吃些東西。”“不要。”渴睡中的她直接拒絕,軟慵嘟囔令他莞爾。

  他抱她起來,掛上他頸的皓腕不到十秒已無力下垂,扶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借出胸膛讓她柔裸的背著力,調整她的坐姿使她在他懷內倚得更為舒適,所有動作熟練得自然而然,之後他端起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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