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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解散了事務所後,專心成為吉羅德的副手與助理,戰後成為了聯盟法律界的知名人士,受邀參加聯盟法律的完善與編著,雖然已經與吉羅德離婚,但據小報記者們發現,他仍然與前伴侶生活在一起,時常上演半夜離家的戲碼,對此安迪非常無奈的勸說了無數次,但他後來發現往往他的勸說還沒從月球傳到衛星城,那個傢伙就已經跑回吉羅德身邊了。

  黎儒鴻的父親辭職了,與母親共同經營著小書店,並且擴展了書刊的種類,黎儒鴻非常高興自己能夠在母親的書店裡看見以男人和女人為主角的書籍,雖然他的兒子們還是不時受到奶奶級的腐女騷擾。

  這時候,離黎儒興消失在眾人的眼中已經過了二十二年。

  這個名字很少在這些人口中提起,有時候含糊的提到,也只是以“那個人”來代替。

  “那個人已經走了十年了吧?”

  “那個傢伙準備一百年後再回來嗎?”

  “那個混蛋回來後我要把讓他免費干一千年的工來補償!”

  對於黎儒興當年的事唯二的知情者,吉羅德和安迪都保守著秘密,關於二十二年的那場審判以及棕發男人,他們都閉口不言。

  雖然之後仍有人不時的提起那場審判,還因此面引起過小型的衝突和戰爭,關於黎儒興和斯蒂文的事還是被從歷史的白紙上抹的乾乾淨淨,審判的主角也以斯蒂文的真名“奧斯卡?馮?奧古斯汀”來記錄。

  時間,又過去了五年。

  湊巧的是,這一年衛星城的天氣抽籤又抽到了地球上那個冬冷夏熱的城市,人人都在抱怨為什麼都十多月了還炎熱如夏。

  黎儒鴻今天請了假,他要去“適格者死亡申請所”,並不是想死,只是今天,是那個人排隊死亡的日子,不管怎樣,他都要去見證這一時刻。

  等他到達那裡時,冷清的死亡申請所前台攔住了他,沒有提前預約他無法進入裡面,當他報出自己是黎儒興的弟弟時,前台的女子請他稍等,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一位中年男子從裡間出來——他是個人類,停戰協議簽署後,有許多人類進入衛星城就職,也有不少適格者去地球上工作——他手中拎著一個牛皮袋。

  這位不知名的中年男子把牛皮袋交給黎儒鴻,說了簡短的節哀詞後就離開了,黎儒鴻和自己的哥哥當年一樣,拎著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少少的遺物離開,比黎儒興幸運的是,他在出來後看見了等在門外的妻子與兒子。

  黎儒鴻讓兒子們先離開,妻子執意坐下來陪自己的丈夫,親眼見證一個重要的人離開自己丈夫的生命。

  牛皮袋裡的東西非常少,準確來說是空的,黎儒鴻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不清,他乾脆把紙袋倒過來,一個圓圓的東西滾了出來,叮叮咚咚的滾出好遠。

  妻子撿了回來遞給丈夫。

  那是一枚英磅,非常古老的,已經不再流通的貨幣,它曾經在許多人手中短暫停留過,最長的一段時間是在一個少年模樣的男人身邊。

  現在它躺在白花花的陽光下,被賦予另一個生命的意義。

  尾聲·改

  黎儒興一大早就離開了自己的住處,那個小小的房間被他收拾著非常乾淨整潔,認識他的人雖然都不太了解他的過去,但對他的評價都非常高,認為這個年輕——或者不年輕,管他呢——總之他是個好人,溫和有禮,除了不太愛笑外,無論是對人類還是適格者都非常友善,即使在動亂的年代也不曾動搖,儘管這點當年讓他受到許多責難,現在則成了讚揚。

  黎儒興離開時,天剛剛蒙蒙亮,他頭天打電話去死亡申請所,確定了自己離開的時間,他選擇了早上八點,沒有原因,只是扔硬幣決定的。

  那枚硬幣他當然帶著,在他的身邊二十七年,所以當那名胖胖的男子遞給他紙筆和牛皮袋時,他微笑著推開了紙筆,把硬幣裝入牛皮袋,封好口後,又遞還給了工作人員。

  這裡當然不可能關著一個蓋亞來殺你,只需要她的血,就可以把適格者從永生中解脫出來,離那個房間有一段長長的、露天的路,兩旁是精心搭建過的風景,這是那個女人的建議,她希望走向死亡的人,能在美好的景色中渡過自己的最後時光,並且在任何一刻反悔都可以,有不少人在走這段路上,決定不再投入死神的懷抱。

  陽光和那一天一樣刺眼,一樣把鵝卵石的路面曬成白花花一片,黎儒興欣賞著近處的花草和遠處的山勢,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並不妨礙賞心悅目的作用。

  這段路他走了半小時,其實並不用這麼久,但他走的很輕鬆,甚至讓注視著他的工作人員覺得這個男人隨時都會反悔,說“我不死了”。

  但他什麼也沒說。

  在路的盡頭,是個小小的屋子,木質的結構讓它充滿了親切感,在這裡面,有一個人會把完全適格者的血注入適格者血管里,讓他們進入永恆的安眠。

  在木門前,黎儒興難得笑了起來,他拉了拉自己的下擺,惡作劇的敲敲門,他已經很久沒有與別人開玩笑的心情了。

  門開了。

  黎儒興覺得時光在倒轉,開門的人有著深棕色的頭髮和西藏大氣層上空的藍眼睛,日爾曼人種的面部輪廓,他在瞬間的迷惑後看了出來,他不是那個他,雖然很相似,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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