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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院正趕緊退下,在外面遇到匆匆往裡走的寧親王爺,寧親王見孫院正臉色不好,便低聲說了一句:“孫大人保重。”孫院正低聲道了謝便匆匆走了出去。

  寧親王爺走進寢殿跪下請安,當今立刻招手說道:“小九,別行那些虛禮了,你趕緊過來,朕有要緊事情交待你。”

  寧親王爺趕緊走到當今的身邊,當今將自己中毒之事一點兒沒隱瞞的全都告訴了寧親王爺。寧親王爺驚的臉色大變,顫聲叫道“怎麼會這樣,皇兄,您現在……”

  當今擺擺手道:“小九你別慌,就算找不到解藥朕怎麼著也有十天可活的。朕知道你腦子好使,你來替朕分析分析,到底是什麼人在什麼時候對朕下了什麼毒?”

  寧親王爺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並不很確定的說道:“如皇兄所說,昨日才請過平安脈,那麼您昨日必是沒有中毒的,您日常的吃用之物都有李全負責,想來也不會有機會中毒。臣弟想來想去,只有剛才進入鳳儀宮之時人多手雜,只怕就是在那會兒您被人下了毒。方才在鳳儀宮之時,與您近身接觸的只有一個人,難道是……”

  親王爺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不再往下說了,可是他的意思當今卻是再明白不過的。當今靜下心來想了一會兒,向寧親王爺攤開了自己的一雙手掌。“小九,你看看朕心中有沒有什麼異樣。”

  寧親王爺剛要伸手去捧當今的手,可是當今卻是猛的一縮,急急道:“不要碰,只看。”寧親王爺心頭一熱,他知道這這是皇兄怕他也中毒。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當今的手,可是寧親王爺卻將頭勾的極低,一雙眼睛恨不能貼在那雙手掌之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回,寧親王爺指著當今的左手掌心叫道:“皇兄,這裡有一點劃痕,看是挺新的,您什麼時候劃傷了手?”

  當今面色一冷,收回手仔細看了看,澀聲道:“小九,剛才在鳳儀宮正殿門口,朕扶了那個逆子一把,那個逆子的指甲戳到朕的手,朕當時並沒有在意……”

  寧親王立刻說道:“皇兄,臣弟這就叫孫院正進來為您查驗傷口。”

  當今沉沉嗯了一聲,寧親王爺轉身便走,剛走到門口之時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小九,你不用去叫了,孫老卿家並不擅長此道,你先回來。”

  寧親王爺只得又走了回來,當今對他說道:“小九,澤兒媳婦的外家是苗人,他們擅長此道,澤兒的媳婦又是學醫的,就讓她給朕看看吧。你也不必緊張,能查的出來最好,若是查不出來,朕也絕對不會怪罪澤兒媳婦的。”寧親王爺聽了這話,心中縱有擔憂卻也不能不一口答應下來。

  奉聖宮中,杜衡正陪在婆婆身邊,太后則雙眉緊鎖一臉不痛快,就連源哥兒“啊啊呀呀”的求關注,都沒能讓太后對他笑一笑。就在這時,李全突然來到奉聖宮,只說是皇上有要事問蕭三少夫人,讓她趕緊過去。

  寧親王妃忙站起來想陪兒媳婦一起去,可是李全卻滿臉為難的說道:“王妃娘娘,皇上只詔見三少夫人一個人。”

  寧親王妃一聽這話臉色立時變的煞白,太后原本就陰鬱的臉色也越發陰沉了。她怒聲斥道:“胡鬧!”

  李全趕緊跪下說道:“回太后娘娘,寧親王爺和三公子都在御前。”

  太后和寧親王妃聽了這句話臉色才緩了一些,太后對杜衡緩聲說道:“好孩子,你皇伯父既然有話問你,你就去一趟吧,回完了話就回來。”

  杜衡心裡倒不怎麼緊張,說句到家的話,就算是當今對她有什麼不軌的心思她也是不怕的。就憑她身上暗藏的各種藥粉子,杜衡就有了保證自己萬無一失的把握。何況還有蕭澤在那裡呢,杜衡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底氣,只要有蕭澤的地方。她就會覺得特別的有安全感。

  ☆、第二百七十三回診斷

  杜衡很快來到養心殿,蕭澤迎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心疼的低聲說道:“怎麼也不拿個手爐,看看,手這麼冰。”

  杜衡還是不好意思在人前與蕭澤太過親熱,被風吹的冰冷的面頰立刻熱了起來。她忙抽出手搖搖頭低聲說道:“我沒事兒,阿澤,皇伯父詔見我,不知道有什麼事?”

  “李總管,我能陪我夫人一起進去麼?”蕭澤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李全輕聲詢問。李全也做不了主,他匆匆應了一句:“三公子稍等,老奴這便進去請旨。”

  李進走入內殿,蕭澤攜了杜衡的手來到紫銅博山爐前取暖,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阿衡,皇伯父病了,我猜叫你來是給他瞧病的,回頭若是好治你便直接說,若是實在棘手就給我個眼色……要是我進不去,你就給父王使眼色,父王一直在裡面的。”

  杜衡明顯吃了一驚,她看看內殿那緊閉著的宮門,用極低的聲音問道:“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了?”

  蕭澤越發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杜衡耳畔低語,“我猜是剛才在鳳儀宮裡被蕭經下了毒,否則也不會特特詔你過來。”

  小倆口沒有耳語多一會兒,李全便急匆匆從內殿走出來,請蕭澤與杜衡一起進入內殿。

  蕭澤與杜衡並肩走進內殿,只見他們的父王坐在床前的鼓凳上,正緊緊的握著他們的皇伯父的手,口中還在不停的說著寬慰的話。

  “皇伯父,父王!”小夫妻兩個異口同聲叫了起來,快步上前見禮。

  當今看到蕭澤與杜衡,枯黃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他低低嘆道:“都是好孩子,快起來吧。”

  寧親王爺站起來將位置讓出來,對杜衡急急說道:“澤兒媳婦,你的醫術好,快來給你看皇伯看診。”

  杜衡應聲稱是,來到當今身邊,她先仔細察看當今的臉色,內殿幽深光線並不很明亮,杜衡正想開口要燈,蕭澤卻已經上前點亮了龍床附近的燈燭,整個內殿立時亮堂了許多。杜衡扭頭看向蕭澤,小夫妻對視一回,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情意。

  當今看到蕭澤與杜衡心意相通夫妻情深,心中不免有所觸動,不由人的輕輕嘆了口氣,而寧親王爺心中卻有些小小的不快。他倒不是不希望兒子和兒媳婦感情好,而是現在不是他們小夫妻交流感情的時機。

  “澤兒媳婦,你還需要什麼?”寧親王爺故意開口相問,實在在暗示兒媳婦趕緊給當今診病。

  杜衡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回父王,不需要什麼了。”說罷杜衡微微閉目凝神定氣,然後睜開眼睛定定的看向當今的臉。當今還沒有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看過,心裡不免有些發毛的感覺。

  杜衡很仔細的察看當今的臉色,只見當今臉色極為枯黃,自兩側太陽穴向顴骨方向,隱隱可見極淺的赤色班紋,他的眉心至印堂處偶爾會閃現出淡淡的幽藍色,若非杜衡那樣不錯眼珠子的盯著瞧,她再也發現不了這淡淡的幽藍色。

  “皇伯父,讓臣媳看看您的舌脈。”杜衡心中已經有了隱約的懷疑方向,為了更加確認,便輕聲提出要求。

  當今點點頭,挺吃力的伸長舌頭,杜衡見當今的舌頭有細微的腫脹,舌尖有三條如髮絲般的黑線向舌根方向漫延,而且當今一張口,杜衡便聞到了很淡的腥臭之氣。

  這種腥臭之氣與杜衡太外祖母所著《毒經》上對一種極特別的海蛇毒液的記載倒有幾分相似。這種海蛇毒液若是不與花粉調和便不會致人喪命,以三至七種花粉與海蛇毒液調和,便能配出三到七華散,除非知道是哪幾種花粉,否則縱然是知道這是幾華散,杜衡也沒有本事配出相應的解藥。

  “皇伯父,讓臣媳看看您的手和腳。”杜衡想了一會兒便又提出的新的要求。當今點點頭,他見杜衡看診極為仔細,而且眉宇之間始終很淡定沉靜,絲毫不見驚慌恐懼之色,他心裡便也升起了希望,或許杜衡真的能解了他所中的毒。

  杜衡先仔細察了當今的雙手,她也發現了那個已經快消失不見的細小傷口,杜衡立刻對蕭澤說道:“阿澤,幫我找竹葉青與蓮花白這兩種酒再尋些潔淨的絲棉。”

  當今立刻說道:“澤兒,去叫李全準備。”蕭澤應聲跑了出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又折返回來,手中拿著一包絲棉並兩隻貼著皇封的小酒罈子。杜衡將這兩種酒各倒出一盞混和起來,再用絲棉浸透酒液,輕輕的塗抹到當今手掌上的細細傷口處。

  “噝……”一陣強烈的刺痛襲來,當今不曾提防,不免倒抽了一口涼氣,疼的眉頭都擰了起來。眾人齊齊低頭去看,只當今掌心那個幾乎看不見的傷痕突然間變成了火紅色,而且時而鼓起時而凹陷,看上去很是詭異嚇人。

  杜衡見此情形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事情果然向著更壞的方向發展了。她證明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實。

  “澤兒媳婦,這到底是怎麼了?”寧親王爺見杜衡面色凝重,心底不由的一緊,趕緊上前開口相問。

  杜衡沒有立刻回答公公的問話,只是看向當今問道:“皇伯父,您的酒量可好?最多能吃多少酒而不醉?”

  “這個……朕善飲,以這竹葉青和蓮花白為例,朕可以各吃兩壇而不醉。”當今知道杜衡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個問題,他在仔細想過之後才很認真的回答。

  杜衡點點道:“是這樣,阿澤,再各拿一壇進來,皇伯父,您確定同時喝四壇酒而不會醉?”

  當今點點頭道:“朕很確定。”

  少傾蕭澤將酒拿了進來,杜衡將四小壇酒倒在一個大大的水晶缸中,酒香立刻瀰漫了整座內殿,沒有什麼酒量的杜衡只是聞到這酒香便已經有些犯迷糊了。

  “皇伯父,趕緊把這些酒全都喝了。”杜衡急急說道。

  當今皺起眉頭,略略遲疑片刻才應道:“好,澤兒把酒拿過來。”

  蕭澤趕緊倒酒,寧親王爺將酒杯遞給當今,當今直喝了個肚皮滾圓,才將那一大水晶缸的蓮花白並竹葉青喝了個乾淨淨。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當今雖然還沒醉,可是說起話來舌頭都有些大了。

  “澤兒媳婦,朕已經喝完了,你現在能說為什麼要朕喝那麼多酒了吧?”有了幾分酒意的當今倒是流露出一兩分真性情,看上去還有點兒意思。

  杜衡輕輕吁了一口氣,緩緩的解釋起來。“皇伯父,您中了毒蠱。”當今和寧親王爺還有蕭澤一聽這話臉色立時全都變了,要知道宮中可是最忌諱巫蠱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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