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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其餘四個被困在陣法中的鬼魂看到這一幕,都嚇得閉上了眼睛。

  女人看到這一幕後,反而勾了勾嘴角,對妮妮說:“你光收拾這個老太婆有什麼用,這老太婆能找到這裡,還能從你手裡救走祭品,想來生前應該也是有點道行的。那些自詡正道的玄門中人,不是最喜歡悲天憫人了嗎?”

  妮妮眼睛頓時就亮了,臉上露出一抹獰笑:“還是大姐厲害!”

  說完,它轉身就連抽了旁邊的祭品好幾鞭子,那個鬼魂是幾個被抓來的祭品中,家境最好的,又是獨生子,從小被父母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給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的主兒,哪裡受過這種罪?

  當時就嚎得跟殺豬似的。

  妮妮一邊抽它,一邊笑道:“你快求它啊,只要它肯說出祭品的下落,我就放過你……”

  鬼魂此刻痛不欲生,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的順從著妮妮的意圖:“求求你……求求你……”劇痛之中,鬼魂想起曾老太偷偷潛入救走羅潤時,羅潤喊它外婆,它不由撕心裂肺的喊道,“外婆,求求你,求求你……”

  這一聲外婆,讓曾老太如遭雷擊,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它本來就是一個軟心腸的人,生平最見不得孩子受苦,甚至,因此違背天意,幫助過一些本應早夭的孩子。它告訴別人因為自己泄露太多天機導致報應落在女兒頭上,所以決定金盆洗手,雖然女兒早逝確實這部分原因在裡面,但真正讓它決定斷絕與玄門往來的卻是另一樁事情——它曾經拗不過一對父母的哀求,出手化解了他們兒子命中的死劫,那少年本不是必死的命數,死劫被它化解後,順利長大成人。

  可那個孩子長大後,不僅沒有回報他的父母,反而沉迷玄門邪術,最終咒殺了他的父母血親,殘害了十多個無辜之人,最後逃之夭夭至今不知所蹤。

  十多年前,曾老太也是特殊調查處的一名編外人員,當時它第一時間得到了相關消息,震怒之後,不禁懊惱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

  一番抓捕無果,緊接著,唯一的女兒又因病過世。

  重重打擊之下,曾老太選擇金盆洗手,徹底斷絕了與玄門、與特殊調查處的聯繫,一心一意將唯一的外孫撫養成人。

  然而,報應最終還是落到了它的頭上。前幾年,它患上了跟老年痴呆症極其相似的一種因果病,這種病乃是因果業報所致,無藥可救至死方休,不過如果能挨過今生的因果病,來世就可以不再償還今生欠下的業報。所幸,它雖然做錯了一些事,泄露了天機,但也一直秉持善心做過很多善事,它得的是所有因果病中最輕鬆的一種,也算冥冥中天道對它網開一面。

  患病後,它開始越來越糊塗,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反過來成了小潤的拖累,它甚至忘記了小潤命中注定的生死大劫。那晚,它清醒過來的時候,小潤的心臟已經被這些該死的鬼物掏走,行將就木的它根本沒有能力從它們手裡奪回小潤的魂魄。

  不過,它留了一手,第一時間讓寄生在它體內多年的鬼螢跟了上去,最終跟到了這個地方。

  太久沒有驅使鬼螢,以至於它最後脫力昏迷過去。醒來後,它再次病發,糊裡糊塗的,直到看到錢姚,認出他的陰陽眼,才再一次清醒過來。那時候,鬼螢已經重新回到了它的體內,它不知道自己死後能不能對付那些狐仙鬼物,因此,毫不猶豫的讓鬼螢吸了錢姚的血。

  為了去找小潤,它在醫院醒來後,寧可承受來世業報,仍毅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也幸虧當時足夠果斷,否則它恐怕就要落到那個姓劉的人手裡了。縱然他改名換姓,甚至改頭換面,它依然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劉慶達就是當年那個被它化解死劫的少年,這些年來一直困擾它的心魔!

  劉慶達肯定也認出了它,所以才會去醫院找它。

  好在在鬼螢的幫助下,它第一時間作為鬼魂甦醒過來,在醫院發現劉慶達的蹤跡後,它讓鬼螢幻化成自己的樣子,引開了劉慶達,最終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它並不懼怕劉慶達,真正讓它驚心的是劉慶達手上那串楠木珠串,那是一件極其稀罕的佛器,它活著的時候還看不出太多端倪,但是它死後,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串佛器帶給它的強烈的危機感。而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這串佛器它並不陌生。

  十多年前,跟它一起負責抓捕劉慶達的同伴余易,手上也有一串幾乎一模一樣的楠木手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慶達手上的佛器是從哪兒的?他跟余易到底是什麼關係?要加入特殊調查處並不容易,除了自身要有本事外,還得有可靠的人進行引薦,那麼改頭換面了的劉慶達會是余易引薦進去的嗎?

  余易到底是什麼人?

  第二一二章 長生

  一聲接一聲的外婆,喚回了曾老太散漫的思緒, 也漸漸擊潰了它內心的防線。

  “住手……住手……”曾老太終於顫顫巍巍的發出了聲音。

  妮妮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獰笑道:“我還以為你的骨頭有多硬,看來也不過如此,說,你把祭品藏到哪兒了?”

  曾老太慘笑道:“藏?不,它去找特殊調查處的人了!”

  妮妮勃然大怒:“老不死的, 你竟然知道特殊調查處?!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憤怒到極點的妮妮不停的朝著曾老太甩鞭子,眼看著曾老太的魂體越來越透明, 幾乎瀕臨崩散, 地下室外突然傳來響動。

  扶著肚子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猛地坐了起來, 看清來人,臉色驟變:“是你!”

  一個身披黑袍的乾癟枯瘦老頭拄著龍頭拐杖慢慢走進地下室中, 陰沉道:“你們倒是會躲, 居然藏在這個地方, 差點就讓你們溜掉了。”

  妮妮和中年女人第一時間護在女人左右,女人美艷的臉蛋上雪白的狐影若隱若現,護著肚子的雙手迅速彎曲,變成了鐵鉤般的利爪,媚人的聲音變得粗糲喑啞,“你想怎麼樣?”

  老頭摘下頭上的帽兜,露出一張布滿咒文的老褶子臉,來者不是阿金又是哪個?

  阿金滿頭的黑髮已經掉得一乾二淨,光禿起皺的頭頂同樣布滿了咒文,曾經銳利的雙眼變成了灰白色,再無半分光芒,他跺了跺手裡的拐杖,身邊瞬間多了七個血糊糊的鬼降。這幾個鬼降大概是阿金壓箱底的寶貝,透過小紙人,冬生能明顯感覺到它們似乎要比那些被他強行封印起來的鬼降強上了那麼一點點。

  當然,這一點點對冬生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冬生怎麼也沒想到,阿金竟然會在這個地方現身,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即便阿金現身,冬生也沒有離開車的打算。他讓錢姚把放在后座上的背包遞給他,在背包里找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符紙。

  鄭昀曜一眼就認出這張符紙是冬生拿來封印鬼降的那張,這段時間阿金老是不現身,冬生沒事兒就把阿金的鬼降拿出來折騰一下,也不知道冬生究竟對這些鬼降做了什麼,最開始這些鬼降還老是想著逃跑,後來一個個都變得有點……呃,大概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吧。

  經過了‘生無可戀’的階段,這些鬼降一個個都老實得不得了,儼然已經將冬生當成了它們的新主人,每次冬生把它們放出來,它們那諂媚的樣子,簡直讓人沒眼看。只可惜,甭管它們怎麼討好,冬生寧願耗點陰煞之氣和生氣驅使小紙人幹活也不願意用它們。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冬崽是一個多有原則的崽,而是因為他擔心驅使了這些鬼降後,天道把煉鬼降、驅使鬼降的孽帳算到他頭上。他好不容易才攢了那麼一點點功德,可不能因小失大。

  為此,冬生從一開始就沒有抹除阿金與這些鬼降的主僕關係。

  冬生挑了兩隻智慧比較高的鬼降出來,小聲跟它們交待了幾句,小鬼降眼睛骨碌碌一轉,露出興奮的神色,連連點頭。

  “去吧。”冬生拍拍它們血糊糊的腦袋。

  得到的命令的小鬼降,頭也不回的朝著別墅飛了過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羅潤,越發覺得冬生不太像個正道中人——開玩笑,正道中人手裡會有那種看起來就很邪惡的怪物嗎?正道中人會教唆那些怪物暗中吞了其他怪物,然後潛伏到它們原來的主人身邊做jian細嗎?對了,還有那些怪物,點頭點得那麼快,真的沒有問題嗎?

  不由自主的,羅潤朝著錢姚身旁靠了靠,不過,等他看清錢姚眼底的興奮和微妙的崇拜,羅潤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現在下車還來得及嗎?

  兩個小鬼降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的通道,它們瞅見藏在門沿上的小紙人後,立馬扒著牆壁爬了過去,悄無聲息的扒在它們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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