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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言又止。

  池錦也沒在意,熱情地端起碗服侍起皇上喝水來,這人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存在。

  「來,喝點水潤潤喉吧。」

  燕莊澤點點頭,順從地接過瓷碗喝了兩口,嘴裡還有股血腥味,但乾澀的喉嚨因此舒緩了不少。

  他看向池錦身後的夏眠,將心中一切情緒都藏起來,淺笑道:「這是……你的夫人嗎?」

  燕莊澤眼神再次暗了幾分,他剛才可是注意到了夏眠的稱呼,表哥表妹,果真天生一對?呵,他就是天,他不會同意。

  藏在池錦後的夏眠心中陡然一驚,一股涼氣從背後襲來,強烈的求生欲迫使她立刻出聲反駁:「不是!」

  對上燕莊澤幽黑的眸子,她縮了縮脖子繼續道:「我是他的表妹而已。」

  燕莊澤端著碗的手頓了頓,對夏眠露出了個淺笑,殺意收斂,若是在晚一點……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

  忽然,一聲稚嫩的聲音將之打破:「爹爹。」

  池錦背上的錦年扁了扁嘴,軟糯的語氣里是說不出的委屈,一雙狹長的眸子裡慢慢蓄滿了淚花,苦著臉道:「爹爹,錦年餓了。」

  聽到這聲音,燕莊澤冷硬的心仿佛被什麼軟軟的東西撞了一下,聞聲看去。

  小姑娘長得玉雪可愛十分乖巧,鼻子像極了景遲,小巧可愛,而眼睛……怎麼這麼像他?

  燕莊澤睜大了眼睛,那雙眼睛簡直和他幾乎一模一樣,若是今後張開的話定會更加想像,或者說這就是燕莊澤小時候的翻版。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可覺得有人能憑空和他長得如此相像。、

  疑惑困擾著燕莊澤,他感覺事情似乎沒他想得那麼簡單,越來越複雜了。

  特別是因餓了而不高興時,眼角雖是耷拉卻有幾分上翹的感覺,更多了一種氣勢。

  池錦聽到錦年說餓,連忙將她報下來哄道:「錦年不哭,爹爹現在就去給你弄吃的,乖哦。」

  說完看向燕莊澤,歉意道:「不好意思,孩子餓了,我先出去一趟。」

  夏眠自然不肯單獨呆在這裡,連忙跳出來道:「我也去。」

  也就在此時,冷靜下來的燕莊澤再次看清了夏眠的臉,心中猛然大驚,這才想起這女子不就是三年前錦妃身邊的宮女嗎?

  可她不是和錦妃一起葬身火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和景遲是表兄妹!

  離奇。

  和他想像的孩子,錦妃死而復生的宮女,遠走他鄉到北方賣煎餅的景遲……

  這一切似乎存在某種聯繫,燕莊澤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擰眉想了片刻,他忽然鬆開緊皺的眉頭,輕笑想著,沒關係,只要找到景遲了就好,只要景遲回到自己身邊,那一切疑問就迎刃而解了。

  至於是否為巧合?燕莊澤很相信自己的記憶和直覺,他可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等池錦餵完錦年,再次回來的時候,床上的燕莊澤已經不見蹤影。

  皇上嘛,估計是來體察民情的,來無影去無蹤也正常,可能是去找他的屬下了。

  只是心裡為何有些空落落的打不起精神?池錦沒多在意這些,轉眼就去準備晚飯了。

  夜晚,,胖乎乎的大狗乖順地蜷縮在床腳的小窩裡,池錦將熟睡的錦年放在床內,自己躺在窗外側慢慢入睡白天的小插曲並未能影響他。

  一切都過去了。

  只是……在這漆黑的夜裡,一切實則才開始。

  *

  次日,池錦感覺身下一陣搖搖晃晃,一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醒來,另一隻手憑著感覺往身邊的孩子摸去。

  卻摸了個空。

  他猛地驚醒翻身坐起,睜眼一看卻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他的房間!

  不等他摸清楚如今的處境,就聽旁邊一道低沉性感的男聲響起:「你醒了。」

  池錦聞聲看去,卻見燕莊澤正坐在旁邊盯著他,或者更準確來說是自己如今正在燕莊澤的馬車裡。

  池錦呼吸一滯,這場景太過嚇人,他喉嚨一啞口齒不清地吐出一個字:「你……」

  欲言又止,他該說什麼?他能說什麼?萬一說錯話自尋死路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暴露了?

  怎麼辦?難道就算他跑得再遠也是死路一條?池錦有一瞬間的心如死灰,整個人從眉眼都開始灰敗下來。

  隨即他又強打起精神,雖然他和錦年被抓起來了,但萬一燕莊澤於心不忍放過無辜的孩子呢?

  還有莊年。

  池錦心頭一動,這時他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他從沒忘記過莊年這個人,在這種危難時刻,他依舊能第一時間想起他。

  莊年不應該被牽扯進來,一切都是那藥粉的錯,而且那藥粉還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投放錯了才造成的。

  不管是錦年還是莊年,都是被他牽扯的,是他複雜的身份牽連了那麼多人和事。

  迅速在心裡理清楚這一點後,池錦慢慢下壓了初始的心慌,垂眸不停想著藉口和謊言,試圖矇混過關,再不濟也要保住另外兩人。

  錦年還有很長的人生,莊年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忠心。

  錦年,莊年……心裡一團亂麻,他焦躁地一抬眼,就見燕莊澤正幽幽地盯著他,黑沉的眼眸深不見底,連光都被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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