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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應該很傷心吧。”

  “何止傷心,簡直要吃了杜瓊兒。杜瓊兒還頂著一個大肚子,大皇子就將她關進了柴房裡,命人幾天不給她送吃送喝的,鐵了心要罰她。”孫翰成抿了一口茶:“等杜瓊兒放出來時,這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大皇子為此內疚不已,特意在她屋內留了幾晚。哪知道這留著留著,就丟了性命。”

  裴子戚稍稍一驚,說:“杜瓊兒在她閨房殺了大皇子?”

  “她好歹是你指點過的人,沒那麼蠢。”孫翰成放下茶杯,半是譏諷半是讚嘆說:“大皇子死在馮遙的閨房裡。發現大皇子屍首時正是大清晨,大皇子府的人一大早就跑到刑部來報案了。那會你正在昏迷不醒,我去大皇子府上瞧了瞧,便吩咐下面的人去徹查此案。”

  裴子戚挑起眉梢,笑說:“下面的人連夜查出是大皇子妃殺害了大皇子,同時招供奶受我指示謀害大皇子。下面的人深知你與我關係匪淺,於是直接越過你、上報給陛下。陛下得知後大怒,命大理寺獨審此案,是這樣嗎?”

  “正是這樣。”孫翰成嘆了嘆氣說:“只能說這些事太巧了。假若你不是幾日昏迷不醒,我怎麼會讓別人來審此案?案子在我手裡,杜瓊兒哪有胡說八道的機會。”

  “你堵不住上她的嘴的。我想杜瓊兒定是恨透了我,才會想拉我一起去死的。”裴子戚笑笑說:“清晨報案,連夜就水落石出,這樣的速度正是看中了你不在場呀。”

  孫翰成愣了愣,上下打量裴子戚說:“你做了什麼事讓杜瓊兒這麼恨你?她要死還要拉著你一起死。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我就是沒欺負她,她才這麼恨我。”裴子戚嘆氣說:“我估摸著她是知道了,馮敬也是經我手送進大皇子府的。她可能懷疑馮敬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所以才會這麼憤怒。”又道:“杜瓊兒還有說什麼嗎?”

  孫翰成回過頭,看了看四周,壓低嗓音道:“你還想她說什麼?一個謀害大皇子的罪名,你已經吃不了兜著走了。再攤上一個外臣干涉皇家親事,你的腦袋就真該搬家了。”

  “你以為杜瓊兒不說,馮遙就不會說了嗎?她們兩個人都是我送進大皇子府的,一個也是說兩個也是說。”裴子戚不緊不慢說:“除非她們倆都沒事,否則我怎麼也跑不了。”

  “裴子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裴子戚冷冷一笑:“有人想讓我死,就不止是誣陷這麼簡單。陛下肯定很內疚,將杜瓊兒許配給大皇子,害得大皇子命喪黃泉。如果陛下得知這杜瓊兒、馮敬全是我背後操手,讓她們一個成了皇子妃一個成了皇側妃,陛下能輕饒我?”

  他緩緩起身,一字一句道:“要知她們不僅給大皇子帶了綠帽,還讓他害了性命。所謂真真假假,說我謀害大皇子是誣陷。那麼外臣干涉皇家親事,致使皇子丟了性命卻是事實的。就算解了這誣陷,我也逃不了事實。”

  孫翰成連忙抬起手,打住他說:“有人要你死,難道你就乖乖等死?你裴子戚扭曲事實的事還乾的少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變慫了?”

  “誰說我變慫了?我話還沒說完呢。”裴子戚面露譏笑,說:“他們想讓我死,我要偏偏光明正大走出去。他們以為他們會誣陷,我就不會誣陷嗎?他們有我的把柄,我就沒有他們把柄嗎?”

  孫翰成亮了眸子:“你準備怎麼做?”

  裴子戚勾嘴笑笑:“他們有過牆梯,我自有張良計。當然是誣陷他們了。”

  第九十章

  孫翰成被裴子戚盯得渾身發毛,縮了縮脖子道:“你想做什麼?”

  “你不是擅長模仿別人筆跡嗎?幫我寫一封信。”裴子戚淡淡道:“用大皇子的筆跡,信上寫發現了秦太君與他人私通。”

  孫翰成猛地睜大眼,張了張嘴道:“子戚,秦太君是三皇子的外祖母,你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正因為秦太君是仉南外祖母,我才會瞞著他,讓你來寫這封信。”裴子戚嘆氣說:“秦太君千錯萬錯也是仉南的至親,我不能逼他手刃至親。現在他為了我的安危,願意手刃至親。可日後呢?保不定會怨我。人是善變的動物,我不能因為對他信任,就大大咧咧埋下隱患。”

  “好,我來寫這封信。”孫翰成倒了些清水在硯台上,持起墨條輕輕研磨。

  裴子戚連忙握住他的手腕:“誰讓你現在寫了?大皇子是什麼身份,他所用之物豈是牢中物可比的?你想辦法潛入大皇子府,他府上的筆墨紙硯來寫,寫好後把信藏得隱秘一些。過些時日,我讓許申高去大皇子府搜查。”

  “許申高?”孫翰成放下毛筆,擰起眉宇道:“他可不是蠢人。這信落入他的手裡,可不一定瞞得過他。他那關都過不了,陛下根本瞧不見信。”

  “許申高是個聰明人,經他的手上呈給陛下,陛下看到信會少了許多懷疑。”裴子戚提起筆,疾筆書寫:“至於許申高,你不用擔心。兜著明白揣糊塗還不簡單嗎?關鍵在於他願意裝糊塗。”

  孫翰成愣了下,壓低嗓音道:“你什麼時候擺明許申高的?”

  裴子戚抬起眼,睨笑說:“許申高送上門的。”說著他吹了吹墨跡:“你照紙上的內容來寫,筆跡要倉促一點。”

  孫翰成接過信紙,疊好後揣進了懷裡:“事成了,我給你遞給話。”

  裴子戚點點頭,又道:“你有沒有查到杜瓊兒背後之人?陛下懷疑我也不是沒有原因。杜瓊兒一個不受寵的皇妃,竟能在皇府上殺了大皇子,這背後定有人相助。”

  “查到了,所有證據都指向是你。”孫翰成嘆一口氣:“大皇子連著二日沒去杜瓊兒房裡,最後是死在馮遙的屋裡的。所以當時誰也沒有懷疑杜瓊兒,還是杜瓊兒主動投案自首的。”

  裴子戚默了,良久才道:“難道刑部就沒查出什麼端倪嗎?”

  “沒呀。”孫翰成想了想說:“應該說,刑部還沒深入調查就上報給了陛下,陛下當即下令將此案移交給大理寺了。大理寺你也是清楚的,查個案磨磨唧唧的,至今沒有什麼動靜。”

  裴子戚怔了一下,擰眉問道:“杜瓊兒自首了,那她的丫鬟呢?我記得杜瓊兒有一個丫鬟叫小綠,她是杜瓊兒的陪嫁丫鬟,與杜瓊兒的關係很是親昵。”

  “丫鬟?”孫翰成皺起眉頭,沉思說:“杜瓊兒入獄後,連杜府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別說什麼丫鬟了。”

  “你去找找這個丫鬟,興許她會知道些什麼。”裴子戚頓了頓,半眯眸子道:“也許你找到的是一具屍體,但屍體也會說話。”

  “行,我聽你的。”孫翰成將配刀重新系回腰間:“我得走了,到了換班時辰了。我再不走,牢頭得念叨了。”

  裴子戚笑了,道:“這牢門雖然開著,但主要是方便仉南進出。我一個戴罪之身不便私自走出牢房,我就不送你了。”

  “我哪能讓你一個孕婦來送我?”孫翰成大步向牢門走去:“好好躺著吧,免得等會三皇子回來,瞧著你擔心。”

  裴子戚目送孫翰成離去,又重新趟回了床上。待過一盞茶時間,仉南回來了,手裡提著木盒。自從他入獄後,仉南就承包了他的起居飲食。為了避免有人在食物里下毒,仉南三餐都會為他親自下廚。

  裴子戚站起身,摸了摸肚皮:“回來了?我都餓了。”

  仉南溫柔笑笑,將木盒放在椅子上,看了看桌面上的兩個茶杯:“有人來了?”

  裴子戚點點頭,老實道:“孫翰成來了。他被陛下革了職,如今在大理寺當獄卒呢。今日他當職,順便來瞧瞧我,我就與他說了幾句。”

  仉南抿著唇,一臉不悅:“朱老先生叮囑了,你得好生靜養。你若真閒不住,什麼事可與我商量。犯不著與他說。”

  “你別生氣呀。”裴子戚連忙道:“我就讓他幫我尋個丫鬟,沒說什麼來著。這休養身子,外頭總比牢里好吧。”

  仉南伸手扶著他,放柔了嗓音:“是杜瓊兒的貼身丫鬟嗎?如果是她的話,你就不用去找了,她在我手裡。”

  裴子戚瞠大著眼,吃驚的說:“小綠在你手裡?你怎麼不早與我說。”

  “那日出宮後,我就命人去找杜瓊兒貼身丫鬟了。那個丫鬟早在大哥去世之前,就被杜瓊兒安排離開了皇府。我的人找到她時,她正在被人追殺。”仉南扶他坐下,緩緩道:“好在趕到及時,救下她一命。”

  “被人追殺?”他連忙抓住仉南的手,興奮問道:“小綠她知道什麼?”

  仉南默了一下,小聲道:“大哥的死,可能與四弟有關。”

  “太子?”裴子戚瞪得眼睛碩圓,吃驚的說:“沒理由呀。大皇子雖是野心勃勃,但從未威脅到太子的儲君之位。倒是你與二皇子……”他擰起眉頭,又說:“再說,太子的生性平庸懦弱,多年被大皇子欺壓一直忍氣吞聲。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太子會殺了大皇子。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也希望我弄錯了。”仉南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倒影在眼底上:“但此事確實與四弟有關。至於四弟為什麼會這麼做,我也不知曉緣由。”

  裴子戚怔住了,瞧著仉南的神情,這件事應該八九不離十了。他輕聲說:“你告訴陛下了嗎?”

  仉南搖了搖頭,抬目看向裴子戚:“對不起,得委屈你一段時間了。我必須得查清楚,才能上報給父皇。你會怨我嗎?”

  “我觀太子不是個惡人,或許此事另有蹊蹺也不一定。”裴子戚握住仉南的手,柔聲道:“陛下正處於喪子之痛,若是再得知是手足相殘,恐怕是再一次的打擊,還是查清楚再上稟好。在牢中雖多有不便之處,但至少我端得安然,在外頭可不一定了。於我而言,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你不必因此內疚。”

  他話鋒一轉,又道:“太子殿下不是個恩將仇報之人,他不會無緣無故陷害於我。杜瓊兒陷害我,要麼是她擅自主張的,要麼這背後另有人指使。要是前者,這案子裡這麼多明白人,沒理由被她一個弱女子牽著鼻子走。至於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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