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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彥接過錦囊,上面的血跡沾染到他的手指之上,游彥縮了縮手,還是緩緩地將錦囊打開,發現裡面只有一張已經被鮮血浸泡過,殘破不堪的紙卷。

  游彥小心翼翼地攤開紙卷,露出裡面的內容,雖然整張紙已經七零八落,滿是血跡,但還是能含含糊糊地看清上面的清雋的字跡。

  藺策在榻上忍不住開口問道:“信上寫的什麼?”

  “不是信,是一首詞,或者說,一句詞,”游彥緊抿起唇,他的喉頭抖動了幾下,緩緩讀道,“長相思,長相思。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的詞來自於晏幾道的《長相思》

  第99章

  冬夜蕭索。

  比起西南, 都城的冬夜要更加凜冽, 入了夜, 宮人們也都躲進了房內,如非必然,堅決不肯出門, 空曠幽靜的皇城更顯出幾分寂寥。

  在這種時候,御花園荷花池旁卻站了一個瘦削清俊的人影,他身上穿著厚厚的狐裘, 大半張臉被兜帽遮了個嚴實, 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將軍。”一個一身夜行衣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拱手道, “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流言已經長樂宮內傳了個遍, 現在已經傳出皇城。假意去西南送信的人果然出了都城就被人截住,密信被劫走了, 他按照計劃假死保住了性命。”

  “嗯。”游彥應聲,卻沒有回過頭,只是低頭看著眼前已經結冰的荷花池, 不知在想些什麼。

  “將軍, ”暗衛猶豫著開口,“夜已經深了,您風寒還未痊癒,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只是突然想到,已經許久沒回府里了, ”游彥蹲下身體,低頭就著幾日前落下還沒融化的積雪握了個雪球,隨意扔到荷花池裡,“這荷花池,或者說整個御花園,跟我府里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想來瞧瞧。”

  “待這次的事解決,抓到幕後的黑手,朝中恢復安寧,將軍您也就可以回府了。”暗衛勸慰道。

  “是麼?”游彥借著月色,盯著冰面愣了回神,“我只怕,此事之後,倒是再難回去了。”

  暗衛不解:“將軍為何如此說?”

  游彥笑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掌心,上面還沾染著雪融化後的水跡,緩聲道:“無妨。我們回去吧。”他說完,看了一眼夜空,輕嘆道,“今夜只怕難得安眠。”

  長樂宮平日裡雖然也很安靜,但今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片死寂。這幾日宮人雖然未經允許不得靠近正殿,但也不至於像此刻這般連一個人影都不得見。

  正殿之中燃著燭火,昏黃的光線讓游彥下意識地就覺得暖了許多。他脫了外袍走進內殿,看見藺策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靠在榻上翻看這幾日積壓下來的奏章。聽見腳步聲,藺策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先烤烤火,小心著涼。”

  “好,”炭盆就放在床榻邊,游彥挨著床榻坐了下來,“你都不問問我去了哪裡?”

  “你自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藺策從榻上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黑髮,“何須事事向我交代?”

  游彥向後仰頭,對上藺策的眼,他的眼底一如往昔般澄澈,看向自己的時候,目光總是格外的溫柔。游彥與他對視了一會,突然開口:“你是不是也猜到了?”

  “不過是幾分懷疑,但此事不到最後,尚且不能做定論。”藺策緩緩道。

  游彥笑了一下,從懷裡摸出那個沾血的錦囊看了看,用力捏緊在掌心,而後緩緩道:“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他說著話,抬頭看向藺策,“現在長樂宮中已是人心惶惶,皆以為當今聖上已經被人謀害,消息已經出了皇城,消息靈通一點的朝臣都能打聽的到。如此若還不足夠的話,再加上那封被人劫掠的密信,也應該夠了。”

  那密信是藺秀親手所寫,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帝崩,速歸。”等於是直接證實了傳言。

  藺策聽他說完,輕輕點了點頭:“一切就要塵埃落定了。”

  游彥攤開掌心,盯著看了一會:“是啊,不管是誰,也該有個結果了。”

  藺策伸手握住他的手,緩聲道:“我現在身體尚未痊癒,耗不了太多的心神。所以此事,就要勞煩你全權處理了。”

  游彥猛地轉過頭看著他:“如果……你就不怕我……”

  “你不是總說,凡事自有命數。如若真的是那樣,也只能說是他命不該絕。”藺策用手指摩挲著他的掌心,“所以,不管你最後做什麼決斷,我都沒關係。”

  游彥看了他一會,用力地回握他的手:“那便交給我。”

  夜漸深了,藺策畢竟身體還沒恢復,沒多一會的時間便覺得乏累,放下手裡的奏章便睡了。游彥守在他身邊,原本以為自己會一夜無眠,卻沒想到聽著藺策的呼吸聲竟也起了困意,慢慢進入了夢鄉。

  但如他所料,今夜註定難以安眠。拂曉十分,他便被遠遠傳來的喧鬧打鬥的聲音吵醒,他側過頭,藺策也已醒了過來,低聲道:“來了。”

  游彥點頭,在他前額印下一個吻,而後一言不發地起身下床,還不忘替藺策掖好被角,放下床榻四周厚厚的帷帳,將所有的紛亂都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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