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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那李埠又沒有交情,誰要給他祝壽。”游湛說著,又走向馬車,卻被游彥從身後拉住了手臂,“您剛剛吃了李府舍的粥飯,去給人家家主拜個壽也是理所應當吧?”

  游湛轉過頭瞪著游彥:“剛剛是李府舍的粥飯?”

  游彥攤手:“正是。”他朝著李府看了一眼,“當然如果您老人家不打算認帳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我若是一個人去祝壽心情肯定不怎麼好,晚上回府的話也只能叫殊文陪我到花園裡大醉一場了。”

  游湛:“……”

  逆子。

  但他終究是拿這個“逆子”沒什麼辦法,只好甩開了游彥的手臂,理了理衣袍:“明明也懶得跟李埠那種人打交道,卻上趕著趕來祝壽,肯定是為了當今聖上,也不知究竟打的什麼主意,說吧,進去之後讓我做什麼?”

  游彥扶著他的手臂向里走去:“其實沒什麼需要您做的,我自然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但李大人嘛,應該是不怎麼喜歡我,我突兀地來拜壽肯定會引起他懷疑,不過若是陪著您同來的就不一樣了,畢竟您老人家從來就不按條理處事。”

  父子二人剛走到府門前,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游彥只瞧了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李埠的女婿,朝散大夫鄧斂。

  鄧斂自然也認出了這父子二人,拱手施禮:“原來是越國公與上將軍。前些時日岳丈他收到貴府的拜帖驚詫至極,到今早起來還不太相信兩位真的能蒞臨,等下他真的見到二位想必高興的很。”

  “鄧大人客氣了。”游彥最是了解自家父親的品性,主動開口,“尚書大人為官清正,為了我南魏勞苦功高,既然是壽辰,我父子二人自是應當前來拜訪。”

  游湛微微偏頭看了游彥一眼,才朝著鄧斂道:“李尚書人呢?”

  鄧斂後退一步,做了個手勢引著二人向里走:“因為今日是他老人家的五十整壽,所以朝中來了不少的同僚,岳丈他不好走開,所以派我出門迎客,怠慢了二位,還望見諒。”

  “鄧大人這是說哪裡話,”游彥笑得得體,“你我同朝為官,既為同僚,又何必如此客套。”

  鄧斂雖然有一個當朝尚書的岳丈,但自己不過是個從五品下的文散官,依著李埠在朝中表露出的剛正不阿的印象是絕對不會給這個女婿任何的關照的。因此鄧斂從未有機會跟游彥正面接觸過,此刻游彥如此態度,讓他忍不住懷疑起傳言。

  游彥並不在意鄧斂此刻心中的波瀾,他兀自扶著游湛,一路往李府正廳走去,一面四處打量著整個府邸。

  李埠真的是不愧於平日裡為官清廉,清風峻節的形象。整個李府加上家僕也有幾十餘口,整個宅院卻不及游府的一半大,房屋看起來也及其老舊,府內裝飾也格外的簡單,偶爾路過的家僕衣飾格外的樸素,游彥甚至還看見其中一人外袍上打著補丁。

  若不是事先知道了內情,看到這副場景,哪怕先前對李埠再厭惡,說不定也會生出幾分好感。

  游彥勾了下唇,不過凡事過猶不及,就算李埠想表明自己為官清正,但至少他的俸銀也足夠養活這一大家子,這種程度是不是有些太過誇張?

  鄧斂一直走在游彥身後一步,剛好將他這個笑容收入眼底:“岳丈他崇尚節儉,因此這府里有些簡陋,上將軍見笑了。”

  “鄧大人此言倒是讓在下深感不安,崇尚節儉本是應當,在下更是應當效仿尚書大人,又怎敢狂妄。”游彥道,“我剛剛只是恰好想起了一些事情,倒是笑的不合時宜了。”

  鄧斂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是在下誤會了。”

  游湛實在是聽不下去,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轉過頭剛好看見正廳的匾額,便道:“既然已經到了,我們就自行進去了,後生你不是還要迎客,莫因為我二人誤了事。”

  鄧斂朝著二人再行禮:“那在下就回去了,今日府里人多事雜,多有怠慢,還望恕罪。”

  游湛漠然地擺了擺手,看著鄧斂慢慢走遠,轉過頭看向游彥:“方才我就想問你,既然是來祝壽,為何連見賀禮都不帶?”

  游彥面上是意味深長的笑:“因為李尚書他最不喜這些,每年過壽都只是設下素齋款待同僚親友,卻絕不收任何的賀禮。”

  “素齋?”游湛皺了皺眉,有那麼一瞬甚至想扭頭出府,但最後想起自己的花園,又恢復了一臉淡漠,衝著游彥道,“進去吧。”

  因為李府的格局就註定正廳也並不寬敞,這日來客眾多,一時之間顯得格外的熱鬧。游湛父子邁進門的時候卻還是引起了注意,喧鬧的廳內登時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在他們二人身上。

  游彥倒是格外的從容,他的目光從那些人臉上緩緩地掃過,發現今日的來客大多都是李埠在朝中一些相交甚好的老友,也有一些他記不清面目的後輩。這麼看起來他們父子二人的出現確實有那麼一點格格不入。

  游彥甚至能從他們臉上的表情揣測出他們心底的思緒。游湛為官多年,卻格外出世,極少結交朝臣,後新帝登基,游彥入仕以來,以武勛而權傾朝野,更是不屑於與人結交。可是他們父子二人卻偏偏出現在李埠的壽誕之上,聯繫起先前的一些傳言,怎麼看都像是被隆和帝打壓之後的游家在尋找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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