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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彥點頭,笑吟吟地捧著錦盒跟著林覺去了後花園。

  因為是書齋的後花園,所以稍顯狹小,但勝在別致,半池的荷花開的正艷,與碧綠的荷葉互相輝映。游彥在池邊的一棵樹下蹲了下來,漫不經心地攪和了幾下池水,原本在池邊的錦鯉登時散去。游彥忍不住皺起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不怎麼討錦鯉的喜歡。”

  林覺挨著他坐下,讓自己也被遮在樹蔭里,隨手朝池裡扔了一把餌料:“不太可能吧,我這錦鯉可親人的很,因為被餵慣了,一有人過來就圍到岸邊討吃的。”

  “我們家的錦鯉也說親人,但我在池邊釣了三天魚,一條都沒上鉤。”游彥褪去鞋襪,將腳伸進池水之中晃蕩了幾下,將平靜的池水掀起陣陣漣漪。

  林覺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你在自家荷花池裡釣錦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家池裡的錦鯉應該都是你爹的寶貝吧,你就那麼折騰,他也不管你?”

  有下人端了酒壺過來,游彥接了一杯過來,一飲而盡:“這種天氣,老爺子早就進山里避暑了,哪有空管他那些花花草草。”

  林覺盯著他看了一會:“想當年我還不理解你為什麼突然轉了性入朝為官,甚至還上了疆場,不過現在看起來,倒也挺好的。”

  游彥又喝了一杯酒,才眯著眼看他:“我怎麼覺得你在拐彎抹角地罵我?”

  林覺替他斟滿了酒:“我可不敢,我還等著游公子盡了興,隨手給我寫點什麼。”

  游彥晃了晃手中的酒盞,抬眼望見不遠處的亭子裡早已備好了筆墨,仰頭飲盡杯中酒,按著林覺的肩膀起身,赤著腳踩在被太陽曬的發熱的石板上,搖搖晃晃地走進亭子裡:“我可是好多年沒給別人寫東西了,這幅字,就當你這壺酒的謝禮。”

  等游彥從書齋出來已近黃昏,他與林覺喝了兩壺的酒,酒酣興濃,不光給林覺題了字,兩個人還湊在一起吟詩作對,把酒言歡,倒是近幾年來難得的快意。直到林覺不勝酒力最先醉倒在荷花池邊,被下人扶了下去,游彥才謝絕了掌柜的護送,搖搖晃晃的出了門,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了拿上李埠的那幅字。

  才出書齋的門,就看見一輛馬車正等在門口,游彥眯了眯眼看清馬車前站著的那人,晃了晃腦袋拱手道:“遲侍衛。”

  遲徹回禮:“大人,陛下已經知悉了今日的誤會,命屬下來接您。”

  “接我進宮?”游彥擺了擺手,身上那身上好的袍衫在荷花池邊滾了一下午已經狼狽不堪,“這副樣子我還是不去礙陛下的眼了。”他說著打了個呵欠,“今日酒喝的有些多,現在正困的很,正好遲侍衛在這兒,就順便送我回府吧。”

  遲徹皺了皺眉,還是點了點頭:“是。”

  游彥也不用他扶,自己爬上了馬車,手腳便利地仿佛根本沒有醉酒。放下車簾前他突然道:“我這也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倒是剛剛花費重金從林公子那兒買了一幅字,就托遲侍衛帶回給咱們陛下,就說我給他派人送我回府的謝禮了。”說著,將那個華貴的錦盒遞了出來,“勞煩遲侍衛了,走吧。”

  第13章

  半個時辰之後,長樂宮。

  “他讓你帶這個盒子給朕當謝禮?”藺策面前擺著那個錦盒,費解地看向遲徹,“他還說了什麼?”

  遲徹搖頭:“稟陛下,游將軍只說酒飲的過多,想要回府休息,屬下見他看起來的確很疲乏,也不敢再為難。”

  藺策略沉吟,用指節輕輕地敲了幾下桌案:“你剛剛說,他今日是與誰飲的酒?”

  “稟陛下,中書侍郎林衍之子,林覺。”

  藺策眯眼:“林衍的兒子?朕記得他的兒子不是叫林醒,在戶部任職嗎?”

  “陛下,林醒是林衍的庶子,而林覺才是他的嫡長子。只不過此人離經叛道,又堅決不肯走仕途,每日不是沾花弄草,就是吃喝玩樂,不為林衍所喜,所以很少被提起。”候在一旁的高庸聽到藺策的疑惑及時解釋道。

  “林覺……朕總覺得在哪裡還聽過這個名字。”藺策思量了一會,朝著遲徹揮了揮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高庸將遲徹送出了殿外,還體貼地關上大殿的門,迴轉過身看見藺策兀自對著那錦盒發呆,小心問道:“陛下,這個錦盒,要拆開看看嗎?”

  藺策朝他看了一眼:“你說他突然送幅字給朕是何用意?”

  高庸揣測藺策的情緒,小心道:“也許就是游將軍今日突然寫了幅字,覺得不錯便分享給陛下。”

  “說起來朕確實是有好多年沒有看見他寫些什麼了。”藺策垂下眼帘,“好像自從他與朕相識之後就遠離了往日的閒情雅致,先是被捲入波譎雲詭的朝堂鬥爭,再之後甚至還去危機四伏的邊關在生死間走了一遭。”

  藺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錦盒,腦海中浮現起清雅俊逸的少年游彥,出身名門世家,才識卓越,譽滿都城,小小年紀結交了城中無數的文人雅士,肆意灑脫,無拘無束。卻偏偏結識他這個除了一個皇子的身份一文不名的韓王,再之後,人生走向了完全不同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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