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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彥正伸手去拿茶壺旁的蜜餞,聞言慢慢地抬起頭,目光落在游禮臉上,面上不帶一分一毫的笑意,游禮自幼在他身邊長大,還是頭一次見他這種表情,沒來由的覺得底氣少了幾分,咬了咬下唇,還是繼續說道:“我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不一樣的,曾經你們兩情相悅,你為了他至今不娶,膝下連個子嗣都沒有,我這個做小輩的自然不好說什麼,可是現在他居然背棄你想要娶妃,那你的這些年又算是什麼?”

  游彥盯著游禮看了一會,將手中的蜜餞扔回碗裡,慢慢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游禮,緩緩道:“我倒是頭一次知道,你居然存了這麼多,大不敬的心思。”

  “叔父,我只是……”

  “你只是替我鳴不平?”游彥微微笑了一下,“那你是不是該問問我是不是稀罕你這種不平?”他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的陰影,也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緒,讓他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格外的冷漠,“你自小也算是養在我膝下,我視你若半子,教你讀書寫字、研習武藝,卻從不曾教過你目無尊長,欺君罔上。”

  游彥背轉過身:“我不知你都聽說過如何的傳言,才讓你覺得當今聖上能坐上這個皇位是因為我,當年奪嫡之爭如何的危難,他又是如何從諸皇子之中脫穎而出了結了朝中的紛亂,都是我親眼所見,縱然我為此出過力,卻也不代表游家的人就有資格指謫當今聖上,這天下終究是姓藺。”

  游禮眉頭微微皺起,游彥的聲音不高,卻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讓他忍不住緊張地吞了口水:“叔父,殊文並無此意,為人臣子為君分憂,殊文不敢忘。殊文只是剛剛聽說了那個消息,實在是擔心您,一時情急,才說了剛剛的話。”

  游彥卻不理會他,兀自道:“剛剛我說的是你欺君罔上,現在讓我們來說說目無尊長。我與當今聖上是不是兩情相悅,我交不交兵權,他娶不娶妃,我是不是被背棄,歸根結底都只是我的事情,我游彥長到今日,還不曾用誰管過我的事情,還是你覺得自己現在將要娶妻,就可以做的了游家的主,順便管管我這個叔父的私事?”

  “殊文不敢。”游禮慌忙躬身,“今日是侄兒冒失了,有愧於叔父多年的教誨。”

  游彥轉過身,朝他臉上又看了一眼:“樂昌公主是陛下親妹,我見你對她似有些許好感才答應這樁親事,那日在早朝之上我以項上人頭向聖上承諾,我游家必不會怠慢公主。如若你因著對聖上的不滿而遷怒公主,就順便將你叔父這人頭摘去送到長樂宮謝罪吧。”

  游禮急忙擺手:“叔父,我對陛下絕無不滿,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娶公主,又怎麼會怠慢於她?”

  “那就好。”游彥長長地嘆了口氣,“既然要大婚了,這段時日除了到翰林院任職,其他時候就好生待在府里吧。”

  “是,叔父。”游禮氣勢洶洶而來,須臾間已經氣勢全無,在游彥面前也再也不敢恢復往日的乖張,畢恭畢敬。

  “瑞雲。”游彥朝著門口看了一眼,“送小公子回去吧。另外,把我書架上那本《禮記》給他帶上,大婚在即,他也該好好看看了。”

  瑞雲舉了舉手裡的梅花酒:“公子,那這酒。”

  “當然是留著自己喝了。”游彥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酒,當著游禮的面打開蓋子輕輕嗅了嗅,“這麼好的酒,最適合情場失意被人背棄的人喝了。”

  游禮:“……”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朝著游彥看了一眼:“叔父,殊文告辭。”

  第10章

  等瑞雲送了游禮回來,游彥拎著梅花酒的酒壺正站在窗邊發呆。瑞雲低頭朝他手裡看了一眼:“公子,這梅花酒雖然好喝,但畢竟是冷的,上次御醫來為您診脈就說過,雖然天氣炎熱,但您身上有舊傷,不可太貪涼。”

  游彥轉過頭,眼角帶著酒後的紅暈,朝著瑞雲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御醫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已經喝完啦。”

  明明剛剛還一本正經地擺著長輩的架勢教訓別人,回過頭來自己卻這副樣子,瑞雲拿游彥簡直沒辦法,只能伸手從他手裡接過空了的酒壺,扶著微醺的人在軟塌上坐下,又隨手倒了杯茶遞到他手裡:“公子您對小公子一直十分疼愛,這麼多年都沒捨得說過他,今日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好端端地還讓他看什麼《禮記》,那本書我就沒見您看過,我從書架上找出來的時候上面還積著灰呢。”

  游彥喝了口茶整個人歪在軟塌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瑞雲道:“什麼話?”

  “疏不間親。”游彥晃了晃手裡的茶盞,“殊文雖說是我的侄子,但若跟咱們陛下比起來,也算得上是疏,我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不管如何都輪不到旁人置喙。”游彥說著話捏了一顆蜜餞扔到口中,“況且……”

  “什麼?”

  游彥朝瑞雲露出個笑:“我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護短。”說完見瑞雲眼帶困惑,游彥好心解釋道:“別提在我心中藺策本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那個,就算他有再多的問題,也不該在我面前提及。殊文年紀還小,等他跟公主成婚當了人家相公,自然會明白沒人能接受的了別人在你面前指責你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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