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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是一位帶有太多偏見和情緒的編輯。他常自作主張地留下他喜歡的東西。而對那些不盡如人意的事情充耳不聞。在這種剪輯下,玫瑰色的往事清晰如昨,一切美好的時光也被注入了神奇的魔力,不開心的日子慢慢消退,直至消失,只留下一片頗具魅力、朦朦朧朧的陽光歲月。
“起床啦,爸、媽、小敏……”付思陽天微微亮就起床,豐盛的早餐做好後,就挨個敲門叫醒他們。
“哎呀,你可真是當保姆的命,這麼早,媽呀……你們吃吧,別叫我啦,困死啦。”隔門傳來付小敏不耐煩的聲音。
“陽陽,看你精神狀態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母親第一個從臥室里走出來,邊撫順頭髮邊問道。
“媽,快去洗漱吧,我做了您最愛吃的雞蛋餅。”付思陽抿嘴一笑,把碗筷放到餐桌上。
“陽陽,爸昨天都忘記問你了,交男朋友了嗎?我女兒這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肯定有男朋友了吧。”父親緊跟著母親的腳步踏出臥室,笑嘻嘻的關切道。
“爸,趕緊刷牙去,我給您做了蔥花餅,還有法式煎蛋。”對父母的話她所答非所問。
她開始擔心自己會被催婚了,在家再待下去一定會被街坊鄰居或七大姑八大姨問東問西。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早就想好了B計劃。
電視突然打開了:
父親:拉莎,為什麼還不結婚呢?
拉莎:爸爸,找了好幾個男朋友,都不滿意,等我再挑選一下。
父親:你年紀不小了,可要抓緊時間埃。
拉莎:放心吧,爸爸,在人生的大海里,魚多得很。
父親:孩子,釣餌放久了,就沒味了。
“陽陽,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在餐桌上父親先開了口。
“哎呦,完啦,完啦,我快遲到了。爸媽你們先吃,我回頭再跟你說。”付思陽看看手機又看看表,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
“什麼急事,也得等吃完早飯啊,這孩子。”母親的疑惑的喊著。
“喂,夢子。我這幾天去你家住兩天。”
“怎麼啦?你幹嘛呢?喘那麼大粗氣。”
“夢子,你老公不是出差一個月了嗎,我這不是怕你寂寞嗎,我過來陪你十天半月的,嘻嘻。”
“肯定不對,你肯定有事。不過也是,我最近的確挺無聊的,你過來吧。我叫我叫保姆給你收拾一間屋子,你什麼都不用帶了,就直接過來吧。”
“你真好,夢子。我一會兒有點事兒,晚上去你那,掛了。”
付小敏睡到早上八點多,睡眼惺忪的從床上爬起來,她走出臥室就告狀:“爸媽,我昨天晚上聽見我姐在屋裡抽泣,你看她本來交換生留學就一年,這一去就去了五年。而且還不回來看咱們,每次打電話都給她,她都是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事。”
“你就操心你自己吧,老大不小了,也不交個男朋友,一份像樣的工作也沒有,成天在家混,要不是家裡開個麵館,你就是無業游民。”母親嫌她管太多。
車子駛入三環時,道路開始擁擠,二十分鐘過去依然水泄不通。剛往前移動一下,突然“砰”的一生:“完啦,完啦,我著什麼急?”白色現代撞上紅色的瑪莎拉蒂。
猛踩剎車後,她淡定下來,微微張開的嘴唇上翹了一下:“怎麼我的生活處處是沙漠呢。”
申嵐正跟錢雨果通電話,手機忽的像老鼠一樣一下子蹦到了車座下,耳機還掛在耳朵上晃了兩三下:“哪個倒霉蛋,天煞的。”
初夏溫暖的天氣,讓人感覺事事打不起精神,這被撞一下,身體裡的熱血沸騰起來了,可有個出氣兒的地方了,看我不下車發個脾氣或者罵幾句街,都對不起自個兒車子白白被這一撞。申嵐內心盤算著,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回頭一看:“是她。”
他向後走去,先看了下自己個媳婦兒的屁股,好傢夥“屁股開花兒啦”。
“怎麼又是他,煞星。”付思陽看他過來了,心裡有點擔憂,嘴上卻嘟囔著。
“還不下車,看你把我媳婦兒撞的。”申嵐敲車窗喊道。
付思陽立刻打開車門,伸腿出去時一使勁兒裙子左側“呲啦”一聲開叉了,在他沒發現之前,她迅速收回腿,又關上了車門,搖下車窗說:“不好意思啊,把你媳婦兒蹭了。我……我……要不然咱們走保險吧。即便你壓線了,還是我全責。”
申嵐俯身貼近她的臉:“付思陽,我跟你真是有緣份,上次是露背,這次露腿。你是想以身相許不成?”
付思陽扯了扯裙子,蓋住腿部露肉的地方說:“你看,這後邊都在按喇叭呢,不然我們私了。你先把車開走,報銷,我賠給你。”
“說真的,近看你,還挺有味道的。”申嵐的頭都快卡在車窗上了。
“別跟我在這兒貧,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後邊的車都等著咱呢。”付思陽探出的頭伸了回去。
“每次見你,你都是一張愁眉苦臉老姑婆的樣子。”
“你說誰呢?你給站住。還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調查我?”付思陽推開車門,揚起一條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頓時忘記自己的裙子開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