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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開始反思職業生涯的選擇是不是出了問題,為什麼早早把自己跟溫家拴在一起。
慘就一個字。
砰——
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響起,吳助緩緩扭頭,一臉超脫:“她還沒累。”
溫別點頭,拍了拍他的肩,溫聲道:“你先回去吧,我來解決。”
吳助:“能有什麼辦法?要我說還是讓經理找幾個人來,把她直接弄暈了抬進去……您要不忍心可以不用看著的……”
在溫別的凝視下,吳助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最後化成了一縷煙塵。
吳助舉起雙手投降,無奈道:“當我沒說。那您怎麼解決?”
溫別朝右前方望去,那隻海龜正雙手合十舉高在頭頂,單腿獨立,面壁中,只留給觀眾一道無限深沉的背影。
“帶她醒酒。”
溫別頓了幾秒,說道。
沒等吳助再掙扎著拉住他,溫別已經走到她身邊,站定,垂眸看著她:“你想回大海?”
謝小延瞥了他一眼,又失落地轉開眼,重重點了下頭:“嗯。”
溫別:“我帶你回去,你家在哪裡?”
溫別見她看著自己不說話,提供了一排選擇:“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有你住的地方嗎?”
他傾身,望進她的眼睛,風吹葉動,輕懶溫柔。
謝小延咬著嘴想了半天,撥浪鼓似地搖頭:“都不是,在北冰洋!”
溫別笑了:“好。”
溫別後退半步,朝她微微一躬身,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個近似邀舞的姿勢。
“走吧,我知道路。”
他語氣放緩了些,垂著眼的時候,柔軟的羽睫合一合,敲在傻海龜發懵的心上。
“知……知道……路?你?”
謝小延猶豫著把手交了出去:“那,好吧。”
吳助眼看著男人彎腰將人打橫抱起,邁開長腿消失在電梯門後,才真正確認了這一點:他父親那邊,讓他煩心的事解決的差不多了。
原來那個溫別又漸漸顯山露水,之前揭開的一角冰冷已經退去。
要不然怎麼能哄人哄這麼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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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延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她騎在風馳電掣行在空中的巨獸身上,張著嘴,任由大風灌滿。
晚風浩蕩冰涼,吹得她又冷又舒服。
她想夢裡就是好,這兩種感覺竟然能並存。
奇怪的是,她前面還坐了一個人。
謝小延在夢裡一向都神智清明,但是在這場夢裡一切都十分模糊,她試圖戳了戳前面人的肩膀,對方也沒轉過來。
“我——們——是——去——一——個——地——方——嗎——”
她雙手張成喇叭,超高分貝喊道:“小——心——啊——我們快撞到雲上了!!”
已經很晚了,滴水湖附近的路上,無論是人還是車都沒有影子了,所以溫別放心踩下油門,過了一百六也沒什麼心理障礙。
車頂是無窮的星空,從頭到尾海龜都半直起身子,兩隻手伸得高高的,仿佛一下能碰到天一樣,興奮地快要鑽出安全帶了。
“是去一個地方。不會撞雲上的,提前跟車管局報備了。”溫別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讓她往下錯了錯:“動作別太大,等會兒飛出去了。”
“不會的——!”
謝小延堅定地搖了搖頭,話是這麼說,還是乖乖往底下坐了一點。
她記起來了,這人說要帶她回家,回北冰洋來著。
謝小延:“這位大哥,你認路不?不認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地圖。”
溫彆扭頭看了她一眼,嘴角蘊了一點笑意:“好啊。多份保障當然好。”
謝小延說干就干,立馬準備解安全帶,好在溫別眼疾手快一把給摁住了:“你去哪找地圖?”
謝小延認真地看著他:“我去店裡給你買,所以我得自己飛一會兒,等會兒來這邊跟你會合。”
溫別鬆開油門,讓速度平緩下來,在就近的街角掉了個頭:“萬一丟了呢,”說著,他側頭凝神看了謝小延一眼:“風把你的爪子吹歪的話,你家人就認不出你了。”
謝小延兩手抓著安全帶,仰頭望著他,深思熟慮了接近一分鐘,才沉沉地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可我還是有個問題。”
溫別踩著剎車在紅燈前悠悠停下,好耐心道:“什麼?”
謝小延靠在椅背上,喃喃道:“你為什麼這麼好看,你是太陽的兒子嗎?”
溫別頓了頓,低頭看著她,深邃眼眉一片靜然。
“不是,因為我們要去北冰洋。”
謝小延嗯了一聲,聲音很低:“我家人都被網套住了,因為海洋污染太嚴重了,爪子動不了,動不了,”她伸出雙手,很認真地強調:“你看,就像這樣,”她的嘴角向下,很難過的樣子:“所以後來就只有我一個人,我遊了好久呢,都沒找到他們。”
溫別沉默良久:“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