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程宴
學校對面的公寓內，秦瑞放下手機立刻走到辦公桌前，對著正在修復手機的人問：「十五，怎麼樣了？」
呂少棠抬起頭，一張臉和十六一模一樣，明眸皓齒，稜角分明，唯一的區別是他耳後有一顆小米大小的黑痣，但兩個人的氣質卻是完全不同的，十六不換裝的時候總透著一股子憨憨的的萌，而十五卻永遠是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不動聲色的沉穩。
「已經修好了。」十五打開手機和電腦，數據連接。
「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阿箏特意把它給我，肯定有她的用意。」
十五點頭，打開所有的信息以及照片視頻，最後停住：「看來是找到了。」
秦瑞看著電腦屏幕，裡面的女孩十六七歲，清新稚嫩，滿臉羞恥淚水漣漣的拿著身份證對著視頻說著『今向溫瓊借款兩萬元，特此拍下視頻欠條……』
還有一段視頻一群人笑著鬧著逼著她，小姑娘滿臉痛苦，背景里還能聽到男生的笑聲和女生的喝罵：「快點，磨磨蹭蹭幹什麼。」
女孩子被逼著加快了速度，畫面有些不忍直視，突然一聲響，鏡頭天旋地轉之後，一片黑暗，看來是有人強行打斷了拍攝。
「這件事看來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啊。」十六肯定道。
秦瑞眉頭緊蹙，深以為然。
「把證據備份，等程宴到了交給程宴。」秦瑞點了點桌面，然後拿起手機給齊騰川打電話：「我要C市郭家的所有資料，包括他們的暗產業。」
齊藤川動作很快，不出十分鐘秦瑞就收到了郭家的全部資料。
郭嘉林，周局長夫人的弟弟，全城二分之一的夜總會都是郭家名下，生意做得大，在C市大家都會給郭家幾分面子，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齊騰川：「別的沒什麼，只有一則消息和郭家夜總會有關，去年曾經有個服務員從郭家夜總會跳下來摔死，家屬拉著橫幅在夜總會門前鬧事，導致康莊分店被調查，要求關門整改了一個月。」
呂少棠這邊打開了手機里簡訊和微信記錄，立刻叫秦瑞過來看：「四哥，你看。」
秦瑞看著上面的簡訊內容，眉頭皺了皺，實在想不到這位郭家少爺年紀不大，竟然這麼大膽，他掛了電話，拿起修好的手機：「這邊你先盯著，讓十六去機場接程宴，我去給那位郭家人找點事做。」
十五也是一臉震驚：「好！」
C市南城分局第二派出所。
一身銀色西裝戴銀色無框眼鏡，頭髮一絲不苟風吹不動的男人走進來，五官精緻，十分清秀漂亮，但是戴上眼鏡，整個人的氣質就偏文質彬彬了一些，書生氣十足。透明鏡片下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狐狸眼，無形中給人一種無法對視的壓力，他隨手將公文包往辦公檯上，單手解開西裝的扣子，優雅霸氣地坐下對辦案民警道：「你好，我是秦箏女士的律師，程宴。我要見我的當事人。」
程宴？這名字有點熟啊。
接待他的民警老許四十多歲，辦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也見了不少，但還是第一次見著這麼偏陰柔漂亮還這麼有氣勢的律師，能集優雅和霸氣兩種不相容的氣質為一體，特別是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眼睛？
他想起來了，京都有個擅長打刑事官司的著名律師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轟動全國的優秀教師殺妻案件就是他給打的，最初的嫌疑人可不是這位優秀教師，而是他的學生，一個長期打架鬥毆忤逆師長的流氓學生，不僅種種證據皆指證這個學生，更沒人願意相信這個壞學生。
程宴作為這個嫌疑人的辯護人，不僅漂亮的打贏了官司，還幫學生洗脫了嫌疑，幫警察找到了真兇，從此一戰成名。
事後有媒體採訪那位殺妻的老師，一切證據都偽造得天衣無縫，最後是怎麼露出馬腳的，那個老師答：「因為對方律師的眼睛，明明所有人都選擇相信我，只有他，好像無論我說什麼謊都會被他一眼看穿。」
辦案民警就是因為看了那個報導，所以對程宴印象深刻。
這位大名鼎鼎的程大律師，怎麼會到小小的C市，還給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做辯護律師，他看報導說那次著名的洗冤官司之後，這位程大律師的收費可是很高的，一般人根本請不起。
不是說那個女生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嗎？怎麼連程宴都能請動，而且來得這麼快，他怕是接到委託就直接來了吧。
「程律師是吧，這邊請。」
程宴見到秦箏的時候，她吊兒郎當地的坐在椅子上，一個年輕的民警正在做筆錄，她表情很淡漠，臉上沒有半點害怕，態度還算配合，程宴鬆了一口氣。
「姓名？」
「秦箏。」
「性別？」
「女。」
「年齡？」
「十七。」
「家庭住址。」
「南岸區海峽路48號。」
「為什麼打架？」
「打架？我沒有打架，我只是單方面毆打他們而已。」
年輕民警寫字的手一頓，程宴咳嗽了一聲，秦箏和年輕民警同時看向他，他十分禮貌克制地走過去，遞上自己的名片：「您好，我叫程宴，是秦箏的律師。」
民警接過程宴的名片，他聽說過程宴的名字，在京都政法圈十分有名，非常擅長打刑事案件，他在新聞里看到過他的報導，很厲害的一名律師，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C市。
年輕民警放下名片，客氣道：「程律師，你的當事人不是很配合，這讓我們很難辦。」
秦箏橫眉冷對：「我明明很配合。」
程宴自己拉了張椅子坐在秦箏身邊，低聲道：「好好說話，客氣些。」
秦箏點點頭，等著對方繼續問問題，辦案民警看她一臉打算配合的樣子，便繼續問：「為什麼打架？」
秦箏：「都說了不是打架，看到那群小子欺辱女同學，逼人家脫衣服下跪叫爸爸，還拍視頻，我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