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之一。”

  陸遠菱說到這裡,慢慢從床上站了起來,跪在了唐言蹊模糊的視線之中,“那我求求你,殺了我,為我那沒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孫兒報仇。”

  唐言蹊眼睛一眨,懸在眼眶的淚水被活活絞斷滴在了地毯上,她這才看清了女人面無血色視死如歸的神情。

  手心裡,冰冷的手槍已經被她捂熱。

  那黑漆漆的槍管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深入骨髓的悲憤,微微地顫抖起來。

  上了賭桌的人,沒有一個想空著口袋離開。

  她已經為了這段感情付出了那麼多。

  如果最後得不到最完滿的結局,那她經受的這些挫折苦難,這白白在監獄裡蹉跎的五年,又是為何。

  她想,這個世界待她已經太冷漠。

  太冷漠了。

  唐言蹊舉起槍,對準了陸遠菱的頭。

  “你要明白,就算我今天殺了你,也不見得能和他重歸於好。”  “我明白。”陸遠菱說著,枯槁般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安安靜靜的,悄無聲息的,“這只是我還給你們死去的孩子的。不是為了讓你取了我的命,就一定要與他和好。我沒資格以此要求你什麼,我只

  是個罪人。”

  久久地沉默。

  唐言蹊閉上眼,收了槍,“你不配。”

  她重複咬著這三個字,不管陸遠菱懂不懂,反反覆覆,就是這三個字,“你不配。”

  說完,沒再理會身後那個跪在地上滿眼絕望又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背影的女人,一步步走出了這間臥室。

  她一開門肖恩就迎了上來,看清她眼角的淚痕,震驚得無以復加,“大小姐!你,你還好嗎?”

  唐言蹊一個趔趄軟在他懷裡,唯有手裡的槍還緊緊握著。

  宋井看到那把槍,瞳孔一縮,望著她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片刻,他隱約明白了什麼,猛地推開門口剛要進去的醫生和護士,一腳踹開了門。

  瞳孔先是放大,而後驀地緊縮,“夫人!”

  女人躺在柔軟的地毯上,面色如土,雙眼緊閉。

  宋井看到這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背上寒毛乍起,揪住了醫生的領子道:“快,快進去看看夫人怎麼樣了!”

  他才給陸總打過電話,不出意外的話,陸總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醫生亦是大氣不敢出,匆忙進去,幾個人一起把陸遠菱抬到床上,一番檢查過後,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可怕。

  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宋井被這死寂折磨得快要瘋了,怒道:“到底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鼓起勇氣,哆哆嗦嗦道:“夫、夫人去了……”

  什麼。

  唐言蹊聽到這話,激靈一下子回過頭。

  正好看到宋井一步踩空踉蹌著扶住門框的樣子。

  唐言蹊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而後,心中一片沉然,她低低笑出聲,笑聲逐漸收勢不住,在這詭異的死寂里顯得相當格格不入。

  陸遠菱。

  怪不得她說,我知道我快死了。

  不是因為她醫術高超,不是因為她能掐會算。

  而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過今天。

  “誰能告訴我,這裡出什麼事了?”

  身後,低沉冷峻的嗓音橫空插了進來,深沉穩重,靜中含威,不需任何語氣的修飾雕琢,連標點符號都帶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客廳里的保鏢、傭人“呼啦啦”地鞠躬致敬,只差在這沉甸甸的壓迫中跪在他腳下了。

  宋井一回頭就看到了客廳里坐在輪椅上面色沉凝冷峭的男人,他的目光闃黑,眸如鷹隼,俊臉的輪廓宛如被刀砍斧劈過,每一條線都果決利落至極。

  他看了眼背對著大門卻渾身僵硬的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氣,低聲,一字一字道:“陸總,夫人她,去了。”

  唐言蹊聞聲也回過頭來。

  隔著那麼遠,她還是一眼就對上了陸仰止深不可測的眼睛。

  可是,他的視線沒在她臉上停留太久,很快就往下移去,看到了她手中緊攥的槍。  說不上那是什麼太有波瀾的目光,卻無端讓唐言蹊手腳冰涼。

  正文 第264章 他應該很難過

  宋井的目光在二人之間巡視了個來回,猛地想起來什麼,又回頭看了眼臥室的地面。

  地毯上乾乾淨淨的,沒有血跡。

  反倒是有一支藥瓶倒在那裡,裡面有些散落的顆粒物。

  夫人不是被子彈打死的。

  不是。

  見輪椅上的男人俊容沉凝結冰,他生怕他是誤會了什麼,趕忙解釋道:“陸總,夫人她……”

  “你來做什麼?”陸仰止緩緩開腔,只說了五個字,對唐言蹊。

  這五個字承繼了他平素喜怒不形於色的風格,寡淡得連抑揚頓挫都不帶。

  唐言蹊在他這明晃晃的質問中沉默了幾秒,推開肖恩扶著她的手,站直了身體,視線卻一直緊緊地絞在男人坐下的輪椅上,“你的腿,怎麼回事?”

  毫無徵兆地,她想起了陸遠菱那番話——

  “他現在為了你斷了胳膊斷了腿,一輩子可能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了,卻還叫我們幫他一起瞞著!”

  褐色的瞳孔倏地一縮,目光立刻去追尋他的手臂,只見他左臂搭在輪椅上,紋絲不動,右手垂在可以操控輪椅行走的控制器旁邊,看不清他修長好看的手指,因為手上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

  陸仰止無波無瀾地回望著她,還是那句話:“你來做什麼?”

  唐言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還拿了把槍。

  而陸遠菱就死在裡面。

  她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攥緊幾分,許久,才帶了點諷刺地說道:“你不是看見了嗎?我來給她送終。”

  陸仰止淡淡看著她,目光深邃平靜,話卻是對宋井說的:“送客。”

  唐言蹊眉頭一皺,宋井亦是驚愕萬分。

  他雖然不覺得陸總會追究唐小姐的責任,但是也沒想到男人根本一臉淡漠好像唐小姐的出現無法掀起他一丁點的情緒波動。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怎麼,你要這樣放你的殺母仇人離開嗎?”

  陸仰止那雙沉黑如玉的眸里終於起了點變化,卻轉瞬即逝,快得像是誰的錯覺,“人死不能復生,我要追究也只能到陰曹地府里去追究。”

  他的“殺母仇人”不是已經死了麼。

  唐言蹊一怔,隨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目光微微變深。

  他,猜到陸遠菱是自殺了?

  男人卻無動於衷地勾了下唇,只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卻不是在笑,“不然你想告訴我,你長本事,敢動槍了?”

  唐言蹊,“……”

  宋井長舒一口氣,不管怎麼樣,沒誤會就好。

  可是意念一轉,他又有些擔憂。  陸總現在,看上去很不好。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清雋的眉目如今更似籠罩著一層風吹不散的雲霧,不顯山不露水,只是隱隱透出些許灰敗。說話時偶爾還在咳嗽,能看出他努力隱忍壓抑著什麼,似乎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