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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心煩意亂時,看到林皓疲憊的臉,就更加自責。他不為自己的貧窮而羞恥,卻為自己沒有照顧好林皓而難過。
是他改變了林皓的生活軌跡。
他把林皓帶來日本,他把林皓從開跑車的富家小子變成了擠公車的窮水子,他把林皓從每天吃飯睡覺玩遊戲打籃球的公子哥變成吃不好飯睡不好覺沒有時間玩遊戲打籃球的上班族,他把林皓從不可一世又讓人敬畏的大少爺變成了小心謹慎還要受上司氣的小職員……他甚至讓林皓從夜夜求歡饑渴難耐的色情狂變成了一沾枕頭就睡做愛也不醒的冷感者……
本來還有些失落,可是想著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突然覺得,擠公車嗜睡症還受氣的冷感林皓特別的可愛。
果然和他在一起,任何煩心事都能變得滑稽又喜感。
不過笑歸笑,房子和工作還要繼續找,因為這幾天林皓出門越來越早,回家越來越晚了。
轉眼到了月底,又是周末,祁子嘉一早起來洗漱完,正打算去超市清點庫存,卻發現林皓還趴在被窩裡,一動也不動。
趕緊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探了探鼻下,呼吸平穩,睡顏也很安逸,於是放下懸著的心,踹了踹他的屁股。
「小懶熊,還不去上班?」
「今天放假!」
祁子嘉皺了皺眉,他上班一個多月了,雖然氣象廳休周末,但是他自己都會去觀測台加班,今天怎麼……
正納悶,林皓一個魚躍跳了起來,身上穿著整整齊齊的衣服,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Surprise!」
「什麼?」
「陪你去遊樂場!」
祁子嘉的嘴角忍不住上勾:「不是說,要加班嗎?」
「加班算個屁,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陪你更重要!」
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小熊拽下來,戳了戳他的額頭,祁子嘉瀟灑的一擺手:「好吧,朕勉為其難准你同游!」
「謝主隆恩!」
第2章
發簡訊通知杏子改天點貨,又打電話拜託季先生晚上去接小皮,祁子嘉和林皓坐公車去橫濱站,那裡有專車通往東京迪士尼樂園。
這是祁子嘉第一次來迪士尼,站在門口望著裡面的灰姑娘城堡,居然有點暈眩。
恍神的當口,一輛黑色悍馬開了過來,險些蹭到他。
林皓買完票回來,上去就要踹車,被祁子嘉拽住。
「小心傷了腳——」車踹壞了賠不起啊!
兩人手挽手,大搖大擺的走進迪士尼,一進門祁子嘉就被米妮人偶看上,塞了個氣球在他手裡。
林皓嘴巴噘得能掛醬油瓶,祁子嘉故意逗他。
「呵呵,米妮小姐喜歡我!」
「哼,米妮是人妖!」
「真的?」祁子嘉對迪士尼的動畫不熟,一時被唬住了,瞪大眼看著他。
「哼哼,這個人偶啊……裡面肯定是個男的,卻扮成女的,遊戲裡就叫人妖!」
祁子嘉氣的豎起眉毛,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亂吃什麼醋,我又不喜歡老鼠!」
「那你喜歡啥?」
「……熊!」
聞言,林皓的手臂張了起來,將祁子嘉護住,指著不遠處的維尼熊大叫:「不許靠近,保持距離!」
祁子嘉大笑起來,捏著林皓的臉,把Babyface拉成多邊形。
「我不喜歡維尼熊,我喜歡大狗熊!」
「狗熊也不行,你只許喜歡我!」
兩人嬉笑打鬧,向各個遊樂場前進,各類遊戲玩了個遍,幼稚的互相惡整,先是祁子嘉被林皓推進「叢林」,之後林皓被祁子嘉關進南瓜馬車。[3n5b出品]中午買了漢堡和飲品,坐在噴泉旁啃,各種不知名的鳥飛來飛去。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林皓將手抬起擋在眼前,瞇起眼四周張望了一下,餘光瞥到對面有一行人,說說笑笑的靠近。
「祁子嘉,不許向左看!」
「為什麼?」反射性地向左看去,卻被林皓一把推下水池。
水不涼,但是有點深,祁子嘉現在雖然不怕水,可也說不上喜歡,於是臉色有些不好。
「嘻嘻,濕身美人啊……我來陪你……」說著,林皓也跳了下去,濺起一大片水花。
將祁子嘉扯到雕像後,盯著他出水芙蓉一樣的臉,林皓卻沒有猥褻的動作。
「祁子嘉……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你啊……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折騰這麼多年,祁子嘉的火氣很快就滅了,湊過去在他嘴角印下一吻,揉了揉他濕漉漉的頭髮,突然覺得,就這麼泡在水裡,特別的浪漫。
可是這份浪漫沒有維持多久,就被管理員發現,抓了上來。
四月末五月初,天氣乍暖還寒,濕漉漉的兩人一起打了幾個噴嚏,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更衣室烘乾。
工作人員前腳走,林皓後腳就貼了上來,撫摸著祁子嘉水嫩的臉,嘆息:「頭髮貼在臉上的樣子還真性感啊……」
祁子嘉一指戳開林皓,催促道:「快去烘乾,小心感冒!」
「一起去……」
「裡面那么小站不下,我等你出來!」
「就是小才有感覺嘛……」
林皓說著,毛手又伸了過來,被祁子嘉拍掉。
「在家裡主動叫熱情如火,在公共場合發情就叫禽獸了哦!」
「沒關係,為了得到你我寧願禽獸不如!」
「少貧嘴!」將林皓推進去,關門時瞪著眼睛叮囑:「好好弄,出來有一點濕我不饒你!」
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吹風機的聲音後,祁子嘉才轉身,走到柜子的盡頭,低聲道:「出來吧!」
拐角閃出一位英俊青年,斯文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嗨!子嘉,久違!」
「原衫,好久不見,你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拿車來撞我嗎?」祁子嘉雙臂環胸,挑了挑眉,看不出喜怒。
加賀原衫卻不上當,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這是驅車怒撞薄情漢!」
「中文越來越溜了!」祁子嘉破功笑了起來,上前抱了抱昔日好友。
「那是因為你這個老師的啟蒙教育做的好!」加賀原衫回擁祁子嘉,臉上出現些動容的神色。
自從祁子嘉詐死,換了假護照在橫濱定居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一晃快三年,祁子嘉身上的戾氣幾乎消失,而當初比他更像良民的加賀原衫,俊秀的眉宇間卻染上了肅殺之氣。
這三年,祁子嘉完全的金盆洗手,看新聞也刻意迴避相關報導,現在,也聰明的不去過問這個日本黑道呼風喚雨的人物來迪斯尼做什麼,只是和他閒話家常。
加賀原衫靠在鐵柜上,抽出一根煙遞過來,祁子嘉搖了搖頭。他很識趣沒再勸,只是感嘆:「看起來,你過得不錯!」
「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要的,還真少……」
「不,已經足夠多了!」祁子嘉捂了捂胸口:「心,被填得滿滿的!」
那是一種充實的感覺,一種讓他不管跑多快,都不怕跌倒的踏實感。
加賀原衫的眼神閃了閃,正要再說什麼,烘乾室的門被踢開,林皓人未到,聲音先傳了出來。
「祁子嘉我烘好了,你跑哪去了?!」
加賀原衫收聲,以口型道:「先告辭了!」起身要走,卻發現沒法動彈,褲帶的吊鏈和櫃環勾在了一起。
「祁子嘉——」[3n5b論壇]
林皓的腳步聲靠近,祁子嘉精神高度緊張,二話不說打開柜子,將加賀原衫塞了進去。剛關上門,林皓就撲了過來。
「你幹嘛呢?!」
「照鏡子!」
正對著衣櫃是一面落地鏡,林皓立刻色迷迷的貼了上去,摸著上面祁子嘉的影像,嘖嘖感嘆:「啊……鏡子裡這個唇紅齒白的美男子是誰啊?我對他一見鍾情了,不知道有沒有婚配,與我結秦晉之好可好?」
「好好好,快走!」祁子嘉不敢囉嗦,拖著林皓往烘乾室走。
將加賀原衫藏起來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雖然沒做任何出軌的事情,但既然已經藏了,就要藏到底,不然以林皓的作風,搞不好會掀了迪斯尼!
哪知此時,林皓的色魔本性又跑出來作祟,嘴巴嘟嘟的湊過來索吻:「作為定親,先蓋個章!」
「別鬧!」
「反正沒有人,親一個!」
「……」怎麼沒人,他可不願意讓加賀原衫看活春宮,「我去烘衣服!」
「親完再烘……」
分心瞄著衣櫃,一個不留神,被林皓親個正著。
想著既然親了就親了,趕緊結束好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沒想到林皓卻獸性大發,一把將祁子嘉推向柜子,壓了上去,背部撞到鐵皮發出「砰」的聲音,震動下,那勾著細鐵鏈沒有關緊的櫃門,顫巍巍的自動打開了。
林皓吻得投入,沒有留意柜子,祁子嘉則瞪大眼,呼吸都凝住了,而對面鏡子裡映出縮在柜子里的加賀原衫也是一臉尷尬,伸手去關門不是,但就這麼開著也不是。
「你的手好涼……」
「……」嚇的。
「趕緊去烘乾吧!」
林皓要轉身,祁子嘉卻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對上他疑問的眼,只得硬著頭皮說:「再親一個!」
「嘿嘿……食髓知味了吧?!」林皓舔了舔嘴唇,表情堪比A片裡的色情狂,但只是在祁子嘉嘴角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就罷手,將他摟在懷裡,又要轉身,「快去烘衣服,小心感冒!」
祁子嘉一時激動,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怎麼了?」林皓愣了一下,不安的掙紮起來。
「閉上眼,有禮物送你!」
「是什麼,好期待啊……」
趁著這片刻工夫,加賀原衫趕緊解褲鏈,祁子嘉緊張的看著他,擺手催促他快走。可是鏈子繞得複雜一時解不開,只得改為解皮帶。
「我倒數三二一,再睜眼哦……三……二……一點五……一點四……」
「是什麼啊!」林皓突然拽下祁子嘉的手,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打算迎接自己的「禮物」!
於是,一眼就看見了滿頭大汗,一臉狼狽的擺弄褲帶的加賀原衫。
空氣好像凝固了。
祁子嘉很想指著老天爺罵三字經。
「真的是一份好禮物啊!」林皓笑了起來,一手撐在祁子嘉頭側,一手扣住他的肩膀,眼睛裡聚集著強烈的風暴:「這算什麼,鐵櫃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