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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看到我太高興了。”許晏之掐了掐許庚的臉,怎麼越來越愣了。

  許庚覺得莊主現在怎麼總喜歡動手動腳,大概是因為知道年幼時候的事情,對自己多了幾分親切吧,許庚想,不過這些不重要,莊主要是喜歡,他也可以慢慢習慣,重要的是眼下莫明宮的事情。

  “莊主,今天殷無跡練功受傷,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問得認真,眉眼執著,一本正經,可那燭火撩著他的半邊臉,似有若無,隱隱約約,撩得許晏之心癢,他也不忍,低頭就親了親許庚的嘴角,反正都是他的人,想怎麼做都可以,“很好,知道說我們了,以後屬下這個自稱也該改掉。”

  許庚被親得一愣,呆呆地答道:“屬下不能逾矩。”

  “我就是你的規矩。”許晏之低下身,眼睛對眼睛,鼻子對著鼻子,一字一句說道。

  這樣的距離,實在讓人心癢,但是等下還有正經事要辦,許晏之考慮了一下還是忍一忍。

  “是,我明白了……”許庚改口,雖然不太習慣。

  “今晚我就要下山。”確實該談正事了。

  許庚吃驚,這莫明宮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要是能下山,他早就想辦法逃出去傳消息了:“莊主可知道如何出山?”

  “自然。”看著許庚佩服的眼神,許晏之又是勾了勾嘴角,“今晚我就下山,你乖乖呆著,什麼都不要做,保護好自己,也不准跟那個瘋子走太近。”

  本來一入夜就準備下山,可是還是不放心這根木頭,每次遠離自己的視線,似乎總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是,莊主一路小心 。”許庚關切道。

  忍不住,摸了摸頭,再親了一口,許晏之才站起來人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許庚摸了摸嘴角,又坐了一會兒,起身脫衣歇息。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找許庚說宮主找他,殷無跡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師兄陪著。許庚不想去,莊主說要自己離他遠點。可是架不住殷無跡派人來接著一個又一個,許庚實在被煩得不行,皺了皺眉,只好過去看看。

  來到殷無跡院內,屋內的軟榻被搬到院子裡,殷無跡嘴裡叼著根小樹枝,支著一隻腿,斜臥在軟榻之上,無名劍擱在一邊,手中拿著孤凡劍譜,皺著眉翻來覆去地看。

  看到許庚進來,殷無跡扔下劍譜,對著許庚招手:“師兄,你總算來了。”

  許庚慢慢挪過去,不情不願。

  殷無跡癟下嘴:“師兄是嫌棄我武義不精變成這副模樣麼?”

  許庚搖搖頭,心裡腹誹,跟你想的恰恰相反。

  看許庚走到近前,殷無跡牽過許庚的手,拉他坐在自己旁邊。“師兄你不要擔心我,我一定想辦法解決。”

  許庚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又抽出來。

  正在他們說話之際,遠處卻熙熙攘攘傳來嘈雜聲,莫明宮向來少人,這樣的嘈雜不同尋常。

  殷無跡霍得站起來,一掃方才有氣無力的樣子,“外面怎麼了?”

  只見幾個人匆匆忙忙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宮、宮主,有人闖進來了!”

  “怎麼可能!”殷無跡啪地一聲把劍譜扔在地上,“鬼千機呢!把他給我叫過來!”

  “哎呦呦,別這麼大聲,我這不就來了嗎?”這時鬼千機也聞訊趕來。

  “怎麼回事?”殷無跡冷著臉,從來不見焦急的臉上,此時也皺起了川字眉。

  “鬼千機,我想你應該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承諾。”

  “自然是記得的。”鬼千機歪了歪頭。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殷無跡怒道。

  “我只保證不讓人找到莫明宮所在,但可防不住你自己的人帶人上來呀!”鬼千機作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表示自己很無辜。

  “什麼意思!”

  可是哪裡還有時間讓他來質問鬼千機,頃刻間,很快刀劍碰撞的聲音已經隱隱傳到外面的武魂廳了,殷無跡心道不妙,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況,一般對手也好,但是現在能上得上來的,十有八九是秋凰樓的人,其他人還好應付,若是李霜鶩,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沒有勝算。心下迅速一合計,好漢不吃眼前虧,也不管身邊眾人,他右手提起一旁的無名劍,左手扯過身邊許庚的手臂:“師兄,跟我走。”

  誰要跟你走?一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許庚就已經翹首以盼了,肯定是莊主。

  可是雖然殷無跡功力只剩五六成,許庚現在可是毫無功力可言,完全掙脫不開,只能被殷無跡拖著走了。

  而此時李霜鶩和許晏之正甩下在外纏鬥的眾人,遠遠趕來。莫明宮之所以一直以來安然無恙,並不是靠的人多勢眾,而只是鬼千機的機關蔽護,而現在一旦秋凰樓和凡莊的人聯手上了山,兵敗如山倒,幾乎毫無還手能力。

  許晏之遠遠看到殷無跡正帶著許庚想要逃走,立刻腳下一點,最快的速度飛身上前,劍出鞘,轉眼間直刺殷無跡面門而來,殷無跡雖然功力有損,但是還足夠支撐他的身法和輕功,他閃身險險避過這致命的一招,一旁的許庚也被帶著打了個趔趄。

  許晏之一見,心有顧忌,立刻抽回劍來。

  此時殷無跡已經看清來人面孔正是“雲蕭”,但是再看這熟悉的劍法,以及身後趕到的秋凰樓和凡莊眾人,殷無跡馬上意識到這個人並不是自己聽話的左右手,看來這幾天的‘雲蕭’根本不是原來的‘雲蕭’!那麼地牢中的凡莊莊主自然也不是真正的凡莊莊主!此時他終於理解了鬼千機那句“自己人帶人上來的意思”,他看著許晏之,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辦法逃脫:“呵呵,是我之前大意。竟然讓你這隻蒼蠅飛了進來。”

  “逞口舌之快,並無裨益。” 許晏之無心與他多言,心中早已經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手中殺意更盛,握著手中的劍,劍身之上竟已經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可是劍卻遲遲沒有揮出去。片刻之間,凡莊三樓樓首和秋凰樓幾個要人也已經趕上,只不過許晏之沒有上前,其他人自然也不敢上前。

  只有李霜鶩此時好整以暇走上前來,抱了抱拳:“殷宮主,稍安勿躁,李某這次來貴寶地,也並非是為了趕盡殺絕。只要殷公子肯交出這最後落在你手中還未歸還的各門派秘籍珍寶以及你手中的無名劍,其實你與江湖中各派也並無深仇大恨,我李某作保,絕對不會傷你分毫。” 說得好像謝麟的死跟殷無跡毫無關係似的。

  “啐,假仁假義,惺惺作態。”殷無跡一邊關注兩方的形勢,一邊說話拖延時間,嘗試找出一點空隙,“要不是你們用陰,哪裡輪得到你來說話。”

  “你不用再拖延時間,沒有人會來為你解圍。”許晏之注視著殷無跡的一舉一動,殷無跡右手提著劍,左手攬著許庚,許晏之心裡計算著以怎樣的速度出招能一招斃命,但是再看看許庚望過來擔憂的眼神,許晏之眼底愈來愈晦澀,他根本無法出手,手捏著劍柄,幾乎要捏碎。

  殷無跡已經看出許晏之心有顧忌,更加用力將許庚緊緊攬到身邊。這是他的地界,他最熟悉,就算擋不住,想逃也是不難。方才幾句話功夫,他已經找到一處被人遺漏的死角,只要能衝破那裡,這雁盪山群山環繞,人跡罕至,九曲通幽,尋一藏身之所並不難。

  趁著許晏之眾人猶豫之際,殷無跡運起周身所剩所有能使的氣勁,衝著那處空缺,飛掠而去,衝出包圍。許晏之和李霜鶩見狀立刻緊隨而上,被這二人盯上,根本甩不掉,再加上莫明宮上下已經團團被人圍住,他無路可選,帶著許庚竟是堪堪被逼到了雁峰懸崖之上。

  雁峰頂上,內陷成一個山頂湖,湖上蘆葦叢生,山頂風大,蘆葦迎風飄蕩,大雁時不時高飛而過,所以這一代才叫雁盪山。此時,三人已經掠上這雁峰頂端,再往前已是無路可逃了,殷無跡乾脆轉身對著眼前兩位緊追不捨的人。 見殷無跡停下,許晏之也連忙停住腳步,他自然也是看到了前面懸崖之處,心裡已是驚濤駭浪,面上卻也只能按住不露。

  “殷宮主,既然走投無路,何不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呢。”李霜鶩慢慢踱步前進,似乎在試探一般。

  “李霜鶩,你給我站住,這裡交給我。”許晏之見李霜鶩兀自前進,再看殷無跡拉著許庚也慢慢朝懸崖邊移動,心中越發著急,根本沒了往日的冷靜,咬牙切齒地對李霜鶩道。

  李霜鶩聞言,停下了腳步。

  “呵呵,我今日便是和這無名劍同埋於這雁山之下,也不會將它拱手讓人。”他殷無跡向來是毀敵一萬,自損三千的主。

  三方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山風獵獵作響,暗流涌動。許晏之表情陰鬱,警惕地注視著殷無跡的一舉一動。李霜鶩盯著殷無跡手中的劍,好似在打算什麼。殷無跡不斷在許晏之和李霜鶩之間來回掃視,左手緊緊扣著許庚。

  一時無人再言語,只有蘆葦盪傳來沙沙聲響。

  許晏之的視線在許庚和殷無跡身上來回移動,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按在劍柄的手指已經泛白。他踟躕不前,做不出個決定。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向來能迅速做出最正確判斷並且迅速執行,而現在看著許庚越來越接近懸崖邊緣,除了滿心焦急,他不敢上前,不能退後,不知說什麼與殷無跡交涉。

  與此同時,許庚也是滿心焦急,他倒是不怕和這殷無跡同歸於盡這雁山腳下,但是這無名劍握在此人手裡,若莊主此次之計是為了奪得這無名劍,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此時殷無跡卻俯身在許庚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師兄,我知這山谷下並非谷底,而是湖泊,你願意與我冒一次險嗎?”

  許庚聽殷無跡此言,發現原來殷無跡竟然並沒有懷疑他,心下突然有了計較。他迅速預估了一下他們兩人和許晏之之間的距離,再掃了一眼被殷無跡握在手中的無名劍。

  “好。”許庚應道。“我隨你。”

  許晏之看到許庚和殷無跡耳語,卻聽不到一絲半點,風聲蓋過了一切,他只看到殷無跡帶著許庚又往後退了段距離,殷無跡部分腳跟甚至已經懸空。許晏之的心也跟著懸到最高點,他必須做點什麼。

  “你放開他,我讓你走,帶上其他你想要的所有。”

  什麼無名劍,什麼莫明宮,什麼舊仇新恨,都無所謂,他現在只想要許庚安安穩穩從懸崖上下來,來到自己身邊來,摸得到碰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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