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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傑西在說,拉杜偶爾只會給幾個單詞的評價。

  他們從今天看到的無聊歌劇開始,延伸到了關於布魯赫族因為吃多了澱粉而日益有些發胖的身材。(布魯赫族的根據地在德國柏林,而德國人經常被英法人戲稱為土豆混蛋,沒有美食觀念,而正是土豆里含了大量的澱粉,容易使人發胖,血族吃多了也是會出問題的,恩!)

  “噢,對了,拉杜,你喝過人造血嗎?”在談到第戎的傳統美食血腥燉牛肉的時候,傑西再一次發揮了他常人無法契機的跳躍思維,問了一個與燉牛肉沒有什麼關係的問題。

  已經習慣了傑西說話方式的拉杜也很容易的跟著他的話題一起跳躍了思維,他聳聳肩,搖搖頭,示意自己連聽都沒聽說過那種東西:“你喝過?”隱含的意思就是,那東西好喝嗎?如果好的話,我會去試試。

  傑西回給了拉杜一個作嘔的表情:“噢,噩夢一般的味道。”

  傑西說法方式的第二個與眾不同,他的形容詞也總是很特令獨行。

  “你知道的,辛摩爾的古怪創想之一。他們甚至想要把豬的大腦和猴子的大腦換一下,來看看大腦和身材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聯繫。”傑西衝著拉杜做了一個鬼臉,“別人總說阿薩邁人是瘋子,但在我看來,喜歡研究奇怪東西的辛摩爾和神經永遠不正常的邁卡維才是瘋子。”

  拉杜被傑西誇張的表情和動作再一次逗笑了,那個男孩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想像力的融合器,他的嘴裡總能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蹦出來。

  血族世界是在地下,所以並不能看出時間的變化,但拉杜還是覺得他應該告辭了。

  “我想我不得不走了,傑西。和你聊天很愉快,但我不能拋下我的同伴不管,也許我們哪天可以再來這麼一次漫步。”拉杜笑著說,他可以肯定,這是他最愉快的一個下午之一。

  傑西撇撇嘴,他好像很喜歡做這樣類似的孩子氣動作(拉杜也喜歡),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大男孩那樣,因為要和一個新認識的朋友不得不分開而有些不怎麼高興。緊接著他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兩眼放光的說道:“明天怎麼樣?那家書店門口見,如果你來了,我就告訴你,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

  傑西表情就好像在對拉杜無言的說,別裝了,我知道,你很好奇。

  拉杜對於傑西比他還孩子氣的做法很無語,但是又在言語間帶著那麼點興奮。他喜歡得到別人熱情的對待,就像他喜歡被人喜歡一樣,僅僅是單純的喜歡這種感覺。而且,說真的,他確實有點好奇他們到底還在哪裡見過。

  所以對於傑西的要求,他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的,反正離凱薩琳的婚禮還要一段時間。

  和傑西在入口處分別後,拉杜並不怎麼著急的走出了入口,進入了人類世界,然後他才意識到,外面已經是深夜了。

  再回頭,普拉提已經一聲不吭的出現在了拉杜的身後。

  “噢,你嚇到我了,普拉提,我們走吧。”拉杜認識傑西後的好心情,使得他對這個變了異的普拉提也寬容了很多,他甚至沒有因為普拉提的突然出現而發難。

  普拉提一愣:“接下來去哪兒?”

  “住的地方啊。”拉杜理所應當的回答,然後他有些狐疑的打量著普拉提,雖然普拉提還在笑著,但是拉杜可以肯定,普拉提的表情剛剛僵硬了那麼一下,“不要告訴我你根本沒有去找!該隱啊,你僅僅是變異了,不是傻了,好嗎?你這一下午都去做了什麼……”

  “跟著你。”本來不指望能夠聽到答案的拉杜卻得到了普拉提這個令他想要吐血的回答。

  “我以為我們應該是分·頭·行·動!”拉杜的好心情也在普拉提的打擊中被消磨光了,他咬牙切齒的厲聲說道。

  普拉提笑的仿佛他渾然不在意拉杜的憤怒,他只是抬手很自然的捏了捏拉杜的臉頰,就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回答:“好了,好了,我保證下一次我會理解為我們分開行動的。現在我們更關注的不應該是一起解決住宿的這個問題嗎?”

  “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那麼像愛蘭德?他想要當一個父親的妄想也傳染給你了嗎?”拉杜皺眉,表達著他十分不滿的情緒。

  普拉提再一次低聲笑了,之後寵溺的俯身去親吻了拉杜的眼角,之後揉亂了拉杜的頭髮。

  好了,現在這個動作完全的“愛蘭德”化了,拉杜環胸,用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出來的聲音回答:“如果閣下你還有智商存在的話,你就會發現我剛剛說你像愛蘭德是在諷刺你!而不是在提醒你要變得更愛蘭德一些!”

  “下次注意。”最後普拉提還是給出了這麼一個很明顯是在敷衍的答案。

  拉杜不確定他是更討厭以前的那個普拉提,還是此時此刻的普拉提,唯一可以讓他清楚的知道的是,不管是哪個普拉提他都很討厭啊啊啊啊!

  最莫名其妙的是,當拉杜在心裡這麼想的時候,普拉提竟然還能擺出一副好笑的樣子!

  那晚拉杜還是和普拉提找到了住的地方,遁世會提供的一座小型洋房,就在血族世界的第戎街區內,帶著一個小花園,花園裡栽種著大片藍紫色的繡球花,以一種仿佛永不衰敗的姿態怒放著。而那座洋房據說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一個性格很孤僻的女血族,遁世會的成員之一,不過現在她的名字已經被列入了失蹤人員的名單,下落不詳。

  ……

  再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儘管拉杜其實並不會感覺到真正意義上的疲倦),拉杜重新換了一身跟昨天同樣款式的灰袍子,自己對著大大的試衣鏡佩戴好胸針,他已經不指望變異了的普拉提幫他做這一切了,即使普拉提的眼睛裡閃現著他很樂意的光芒。

  有了昨天的教訓,今天在臨出門前拉杜特意對普拉提囑咐了一遍:“我去做我的事情,你去做你的事情,明白?”

  普拉提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直站在門口,注視著拉杜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笑意加深。

  拉杜並不是有多麼迫切的想要去見到傑西(他的新朋友),只是走在街上的時候拉杜才發現了他自己的無所事事。這確確實實是血族的世界,他也的確是個血族,但遺憾的是,他還是無法融入這個社會,他們就像是分別處於不同的空間,能看見卻無法有交集。

  書店門口,一頭耀眼的亮黃色已經等在了那裡,傑西今天穿了身很宮廷風的紅色制服,有著金邊和銀扣子,他的頭上甚至帶著一頂雞心帽,帽子的左半邊插著一根潔白的羽毛。

  他站在書店門口,就像是一副中世紀的油彩,隨時可以入畫。

  然後就像是昨天他叫住拉杜一樣,不等拉杜去招呼他,他已經衝著拉杜揮了揮手,用少年獨有的清亮嗓音對拉杜說:“嘿,這裡,拉杜。”

  拉杜小跑了幾步走過馬路,看著少年矢車jú一般清澈的雙眸,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大概有一個朋友的感覺就是這樣,他和你約在某個地方見面,而你卻不確定時間,當你以為自己有可能去早了需要等人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那裡對你伸出手,用一聲“嘿”打著招呼。

  “我來晚了,抱歉。”拉杜很少去道歉,並不是他不喜歡道歉,而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示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願意和眼前這個少年道歉。

  傑西拍了拍拉杜的肩膀,渾然不在意的笑著:“是我來早了,我昨天忘了跟你約時間,所以就只好早點來這裡等著你,怕和你錯開。而且,我也沒有等多長時間,這裡的小說很好看,它幫助我打發了等待中的無聊。”

  拉杜很喜歡傑西的原因正是包括這點,他總是很能照顧到拉杜的情緒,用大而化之的態度將話題很快的帶過去。

  如果有誰敢在拉杜已經道了歉之後還得理不饒人的不斷念叨,他保證他一定會翻臉。但如果是傑西這樣的回答,他卻反而會更加不好意思。人心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做了同樣的一件事,卻能因為不同的回答而演變出不同的未來。

  拉杜和傑西找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小酒吧坐了下來,點了兩杯人血,一盤昨天傑西強烈推薦的血腥燉牛肉,相對而坐,然後開始了他們的早餐。

  “嘿,拉杜,你們遁世會都必須整天穿這件袍子嗎?”傑西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拉杜正低頭喝著他杯子裡的鮮血,有些疑惑的抬起頭,放下杯子:“怎麼了?這件衣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傑西聳聳肩,放下了他手裡的刀叉:“我是說,你知道的,我昨天看見你的時候,你就穿著它;我前段時間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還是穿著它;今天,仍是。難道你們遁世會的會規之一就是必須和這件袍子共度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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