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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子鑑定結果、他在bb研究所登記的完整檔案、羅伯特的口供。

  羅伯特用消毒毛巾擦著汗。

  鄭嘉言說:“所以,他是我兒子。”

  呵呵。

  尚哲冷笑一聲,猛地一拍桌子:“他是我兒子!除了你提供的一小顆精子以外,這孩子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第41集

  尚哲現在整個人都不是很好。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朋友間的小聚,心情放鬆精神愉悅,看到羅伯特的時候還想跟這個外國友人嘮嘮嗑,誰承想上來就被敲了一記悶棍。

  鄭嘉言把那份bb研究所的完整檔案遞給他的時候,他還一頭霧水,翻了翻,先是驚訝,而後笑道:“這是什麼?你去捐……不對,存精的?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閒情逸緻哪。”

  “唔。”鄭嘉言朝羅伯特那邊瞟了眼,“一個無傷大雅的小賭局。”

  “你們可真會玩。”尚哲心有疑慮,但沒表現出來,開著玩笑說,“然後呢?你現在把這個擺出來,是想要代孕個孩子出來?嘖嘖,鄭總這是看我家恰恰太可愛,想自己養一個了?”

  “不是的。”鄭嘉言努力維持著和緩的氣氛,然而他給尚哲添茶的僵硬動作還是泄露了緊張的情緒,“羅伯特這次來,是因為我……咳,儲存的精子出了點問題。”

  說著他給羅伯特遞了個眼神,羅伯特會意,用流利而專業的英語給尚哲作了解釋。大意就是,我們的系統出了紕漏啦,臨時工一個不小心把檔案弄錯了,結果你家鄭總儲存的精子就被人家拉拉小兩口拿去用啦。最後,“咕咚”一聲,那個孩子就誕生啦。

  “咕咚”一聲是怎麼回事,哪家生娃這麼豪放?

  尚哲聽得滿頭黑線,還有這玩得什麼烏龍?怎麼感覺是一球she歪了,跑到隔壁球場的球門裡了?他心情複雜地看了眼鄭嘉言,玩什麼“無傷大雅的小賭局”,這下玩脫了吧。要是一輩子不知道也就罷了,這個陣勢顯然是事情敗露了,鄭嘉言這是倒了什麼血霉,明知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還不好跟人家要回來。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不過尚哲還是禮貌地接下話茬:“看樣子你們是發現了問題,找到那個孩子了?孩子在哪兒?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鄭嘉言掩嘴咳了一聲:“那對拉拉伴侶出了意外,現在無法養育這個孩子了。”

  尚哲猶未察覺這件事跟自己的聯繫,沉吟道:“這麼說來,你有打算要回這個孩子?對方的家人同意嗎?”

  他在幾秒內開了腦洞,畢竟這事也怪不得鄭嘉言,孩子就更是無辜了,要是對方家人同意的話,把孩子領回來也好,至少鄭家的後代問題解決了。如果他跟鄭嘉言不分開的話,他幫著照顧也可以,反正養一個孩子是養,養兩個孩子也是養,恰恰還能有個伴。

  就在他噼里啪啦打著小九九的時候,鄭嘉言祭出了那份親子鑑定結果。

  尚哲:“哦?你跟那個孩子的?”

  鄭嘉言道:“這是我跟恰恰的親子鑑定。”

  “……”尚哲目光定在那個99%吻合的鑑定結果上,腦子卡殼了,完全沒聽懂,“啊?”

  “這是我跟恰恰的鑑定結果。那天幫你整理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了恰恰跟我的一些聯繫,很抱歉,擅自做了這個鑑定。”鄭嘉言握緊杯沿,說出了最終的結論,“所以,他是我兒子。”

  “……”

  尚哲徹底震驚了。

  有那麼一會兒,他感覺自己在耳鳴,沒聽清鄭嘉言說了什麼,又感覺自己在眼花,沒看清面前這一堆資料。

  回了半天的神,他才理順了剛剛鄭嘉言的一系列說法:鄭嘉言因為一場“無傷大雅的小賭局”存了精子,陰差陽錯地被心姐用了,然後心姐和朱莉不幸離世,他通過那些資料發現了恰恰很可能是他的兒子,接著去做了鑑定,現在來跟他攤牌了,說恰恰是他兒子……

  這是要跟他搶恰恰的撫養權?

  血緣上的親生父親來跟他這個撿了漏的小舅舅搶撫養權?

  這是要放在別人身上,尚哲還能好好開開腦洞,甚至幫鄭嘉言想想怎麼與對方家人交涉,可是一旦自己成了那個被交涉的“家人”,心情絕對是不一樣的!

  尚哲當即炸了毛:“他是我兒子!除了你提供的一小顆精子以外,這孩子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看到尚哲凶神惡煞的表情,鄭嘉言就知道壞了,談崩了。

  他努力安撫尚哲:“你別急,我不是要跟你搶恰恰,我……”

  尚哲哪裡聽得進去:“你今天把這些證據擺在我面前,還人證物證俱在,跟我巴拉巴拉說了一堆,不就是想逼我承認恰恰是你的孩子嗎?”

  “我……”鄭嘉言啞了聲,他的確是這個目的,但想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尚哲道:“是,你把物質上的東西準備得很全面,我無可辯駁,但是你想過恰恰真正的‘家人’的感受嗎?守在心姐產房外面的人是我,從恰恰出生開始,餵他、養他、教他的人是他的兩個母親和我,心姐和朱莉遭遇意外,想方設法把孩子的撫養權拿過來,頂著媒體輿論的壓力,含辛茹苦養兒子的人是我,如今日子剛剛才安穩點,你突然跑出來跟我說你是恰恰的親生父親?你覺得我會怎麼回應你?”

  鄭嘉言沒有說話。

  尚哲呵呵:“我知道,你存精自然是為了等待一個孩子的誕生,你在恰恰的‘意外’出生中沒有任何過錯,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就有資格跟我說恰恰是你的孩子!心姐不是你花錢找的代孕,恰恰也不是為了你而出生的,他是在我們一家人的期盼下出生的,是心姐和她的伴侶歷經艱難得來的小寶貝,這些都不是不是你憑著血緣和幾張紙就能說服的!”

  說完尚哲就要離開,鄭嘉言醒悟了什麼,起身抓住他的手臂:“尚哲……”

  尚哲忍著怒氣:“我現在不想跟你談這個事了,我想靜靜。”

  鄭嘉言擰著眉頭,無奈鬆開了他:“好,我過兩天再去找你,你放心,我不會逼你和恰恰做任何事。”

  “……”

  尚哲出去跟張敏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張敏見他臉色奇差,十分意外,但沒有多嘴去問,她看向那個雅間,嘆了口氣。這兩人糾糾纏纏了這麼些年,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反倒看得更清楚——感情是有的,而且是越磨越深厚的那種,只是矛盾也多,也不知這次又是為什麼事鬧起來了。

  雅間中,羅伯特懵懵懂懂地看向鄭嘉言,用一口怪腔怪調的漢語問:“靜靜是誰?gavin,你要被綠啦?”

  鄭嘉言:“……”

  尚哲斂著一身鬱卒氣息回了家,恰恰正在跟小孫玩識物圖冊,什麼“高山”“黃河”“長城”,念起來有模有樣,是不是真的認識就說不準了。

  恰恰看到他爸爸來了,頓時什麼“長城”也不管了,“爸爸爸爸”地跑過來,兩條小短腿搗得飛快。

  尚哲順手抱起他,捏著他的大臉上上下下地打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真的覺得有些地方像鄭嘉言,越看越像,越看他的臉就越黑。

  “爸爸?”恰恰被捏得難受了,拍拍他爸爸的手,控訴道,“恰恰痛啊。”

  尚哲鬆了手,在他臉上麼了兩口:“恰恰還痛嗎?”

  恰恰咧著嘴咯咯笑:“還痛!”

  尚哲又麼了兩口:“還痛嗎?”

  恰恰把自己的大臉湊上去:“還痛啊!”

  尚哲知道他慣會鬧妖,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騙人要打屁股。”

  恰恰埋頭在他懷裡,為騙到了爸爸的兩個大麼麼而高興地蹬著腳。

  被他這麼一鬧,尚哲的心情好了一些。不管怎麼說,現在他是全世界恰恰最親近的人,誰也搶不走他的位置。

  送走了小孫,尚哲換了衣服洗了把臉,來到恰恰身邊,擺出了要“談談”的架勢。

  恰恰摳著擎天柱模型的腦袋。

  尚哲咳了兩聲,問道:“恰恰,爸爸問你,你對鄭叔叔怎麼看啊?”

  恰恰說:“鄭叔叔?”顯然是沒聽明白尚哲的意思。

  尚哲想了想,換了個循序漸進的問法,他拿起恰恰的小羊玩偶問:“恰恰,你覺得小羊怎麼樣啊?”

  恰恰最近新學了一個短語——“什麼什麼得不得了”,這時候就用上了,他仰著頭笑呵呵的:“小羊……可愛得不得了。”

  他那個“liao”的發音拐得特別慢,但是很清晰。

  尚哲又指著桌子問他:“那你覺得果凍怎麼樣啊?”

  恰恰咂咂嘴:“好吃得不得了。”

  尚哲覺得差不多了,於是問:“恰恰覺得鄭叔叔怎麼樣啊?”

  恰恰這回想了下,似乎是在斟酌用什麼詞比較好:“鄭叔叔……凶得不得了。”

  尚哲道:“嗯,鄭叔叔是很兇,那恰恰喜歡他嗎?”

  恰恰點點頭:“喜歡啊。”

  這下尚哲有點懵了,恰恰的邏輯他不太懂:“他那麼凶,你為什麼喜歡他呢?”

  恰恰嘟嘟囔囔地說:“他陪恰恰玩啊,給恰恰吃好吃的,還陪爸爸玩,給爸爸好吃的。”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鄭叔叔好得不得了。”

  “……”

  尚哲心裡不舒服了,他記得恰恰以前跟鄭嘉言不大對付的,那時候他還希望兩個人能多交流交流,和平共處,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就“好得不得了”了?

  在嫉妒心的作用下,尚哲問出了那個俗到家的問題:“恰恰,你覺得是鄭叔叔好,還是爸爸好?”他伸出一根食指,“只能選一個。”

  “爸爸好!爸爸最好!”恰恰鬼精鬼精的,馬屁拍得震天響,還把圓滾滾的小身子歪在他爸爸身上,親昵得不行。

  尚哲這才滿意了:“乖。”

  ☆、第42集

  恰恰的事情還沒解決,尚哲先進了《無夢者》的劇組。

  這是部現代都市劇,主拍攝地在a市郊區的一個攝影基地。雖說離家不遠,但尚哲還是不方便照顧恰恰。再過個小半年,他準備送恰恰去上幼兒園,前陣子譚姨就張羅著聯繫了一個雙語幼兒園,不過恰恰還不夠年齡,現在仍然只能繼續拜託小孫。

  小孫發現自家老闆跟那位鄭先生最近關係微妙,他無意中聽到幾次兩人的通話,好像是有點矛盾,他一貫嘴巴緊,見狀也不敢多問,倒是尚哲特地叮囑了他幾句。

  “如果鄭先生找我有事的話,你就說我在劇組,如果他只是隨便串個門……就讓他進來坐坐,陪恰恰玩會兒。”

  “好的,知道了。”小孫應了,心說這麼看來好像兩人也沒出什麼事。

  尚哲糾結歸糾結,但並沒有阻止鄭嘉言和恰恰見面的意思,恰恰不討厭鄭嘉言,他也相信鄭嘉言不會傷害恰恰,至於其他的,可以放到以後再說。

  小惠催促的電話再次響起,尚哲正要出門,就見恰恰揉著眼睛從房間裡跑出來,頭髮亂糟糟的,穿著海豚圖案的小睡衣,光著胖腳丫往他身上撲。

  “爸爸……”聲音黏黏糯糯的,顯然還沒睡夠。

  尚哲把他撈起來抱著:“爸爸去工作了,恰恰在家要乖乖的。”

  恰恰靠在他肩上打了個哈欠:“嗯……”

  大概是習慣了,現在恰恰見他爸爸要走也不太哭鬧了,就是會有一陣子蔫蔫的,玩的興致不高,有人陪著哄哄就好。

  尚哲麼了他兩口,把他交給小孫,這才出發。

  今天是《無夢者》的開機儀式,按照慣例要拜神。主演都來了,還有幾個重要的客串,尚哲見到了不少熟面孔,邱飛辰、杜檸都在,不過他們暫時沒有戲份,只是出席了一下,就急急忙忙趕通告去了。

  這次與他搭檔的女主角是大齊的一姐林靜柔,林靜柔早在兩年前就獲得了金膠獎“影后”的頭銜,絕對的一線大牌,目前已經很少接電視劇了。不過據說她喜歡挑自己感興趣的角色,不在乎是電視劇還是大銀幕,估計這次對《無夢者》的劇本挺中意的,加上跟導演熟識,也就來演了,總之是個有資格任性的女人。

  之前尚哲收到了郝野的消息,向來囉嗦的郝野在提到林靜柔的時候意外地言簡意賅,他說:連我都怕她,你自求多福[蠟燭][蠟燭][蠟燭]。

  尚哲起初沒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畢竟他印象中的林靜柔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寧靜柔和。他看過林靜柔那部獲獎的電影《容》,她在其中飾演一名溫婉的水鄉女子,光憑那個裊娜多姿的撐傘側影就成了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怎麼可能像郝野說得那麼可怕。

  直到正式開機,他才終於大徹大悟。

  尚哲在這部劇里飾演的角色叫陳荒,是一名催眠師。陳荒的性格溫吞沉靜,親和力很強,容易取得他人信任。他催眠的手法很精湛,但他自己是一個無夢者,只能通過窺探一個個患者的夢境,來填補自己的缺失。

  林靜柔飾演的角色叫林芸,是國外某著名大學的精神病學專家,白富美的典型,性格張揚而尖銳,十句話有九句戳人要害,最後一句是補刀,與男主角剛好互補。

  今天他們拍的這場就是男女主角相遇的幾組鏡頭。

  尚哲近來被恰恰的身世攪得心緒不寧,剛開始的幾個鏡頭髮揮得不大好。

  林芸半靠在辦公桌前,一身鮮艷紅裙,長發撩人,妝容美艷,冷笑著諷刺:“在五金店旁邊開診所?你這兒真是不走尋常路。要我說你還催什麼眠啊,隔壁那家焊接門窗的一開工,直接能把患者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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