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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溪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震驚,“你究竟記得什麼?”警察來得這麼快是這個人的手腳?可不管如何,他第一次的死亡應該才發生,安宸應該不可能提前知曉的啊。

  記得什麼?安宸沒有說話,擁抱著安溪的手臂卻是不自覺的用力了些。在爆炸的瞬間,擁抱著安溪,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兩份記憶。一份是他熟知的屬於他的,另一份依舊是屬於安宸的,卻不是他經歷的。那裡,安溪死了,他卻沒有一起。

  兩份記憶並沒有帶給他太多糾結,畢竟都是同一人的,只是對安溪的感情有點差別罷了,不過並無矛盾,他依舊可以愛著安溪,用親情也用愛情,雙份或許更好。

  回神凝望著懷中因為震驚而忘記掙脫甚至連剛剛的吻都忽視掉的安溪,安宸滿足嘆息,“溪,不管我記得什麼,重要的是你還在。”失去一次,絕不想失去第二次。

  “你……”緊緊的皺眉,安溪很顯然的非常不適應安宸走這種溫和派路線,內心裡的戒備第一時間浮現,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插·入了兩人緊挨的身體之間,隔出一些距離,“安宸,你究竟哪裡出問題了?”

  從死亡之前那個帶著保護意味的擁抱到現在好像真的重視他的宣言,這安宸又在玩什麼把戲?

  看著安溪眼底濃濃的懷疑,安宸覺得嘴裡有些苦有些澀。一個用力拉起安溪,轉身就離開了會場大廳隨意找了個房間進入,上鎖,轉身盯著安溪。

  “溪,告訴我,究竟為什麼你會如此恨我?因為我的冷淡?還是因為方麒的存在?”

  “為什麼?”驟然的改變讓安溪的情緒本就不穩,安宸的質問更像是引爆了安溪心底壓了多年的恨,帶出了瘋狂的笑,在空曠的房間內迴蕩出幾分自嘲的荒涼。

  笑聲驟然而止,安溪的雙眼迸發出沉甸甸的恨意,毫無掩飾,就那麼赤·裸裸的呈現在陽光底下,光明正大的肆意宣洩。

  “安宸,你問我為什麼?是啊,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對你第一個孩子起名安息?為什麼你可以喜愛一個私生子卻冷淡婚生子?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殺了我?!就為了方麒?就為了讓方麒光明正大的入住安家因為你想名正言順的把安家給方麒?安溪,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經歷了那麼多掩飾了那麼多,無論用多少言語來說服自己去斬斷父子情都沒用,哪怕冷漠了血緣但心結依舊在。安溪心底最大的結正是這個,他不明白,哪怕安宸多討厭他多喜歡方麒,為何一定要殺了他呢?同處十九年喊了十九年爸爸就沒有讓這個男人遲疑那麼一點點?

  “殺你?”安宸臉上閃過震驚,“是什麼讓你認為我會殺你?”

  “難道不是嗎?”嘲諷的嗤笑一聲,有了開頭後面就容易多了,安溪把所有的一切都剖開來講。連他自己都隱隱約約的知道,若不解開這個結,那麼無論他重複多少次他的人生都沒辦法真正的重新來過,永遠糾結在安宸身上,太虧。

  聽著安溪的話,安溪臉上的震驚神色越來越濃。他不明白,為何安溪會得出他偏愛方麒偏愛到僱人殺了他為方麒鋪路的結論,是他平時給了安溪這種錯覺嗎?

  安靜的聽著安溪把話說完,安宸沉默片刻,用力握住安溪的雙肩讓他直視自己,第一次,安宸用這般慎重的語氣開口,就如同宣誓一般。

  “溪,方麒是我一開始就放棄的存在,只有你,才是我承認的人。”

  “是啊,反正都到現在了,你想說什麼都可以了。”

  望著安溪嘴角邊的譏諷,安宸沉默,用力抿了抿唇,再開口,說出了他的解釋,因為不習慣而顯得語氣僵硬,卻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很認真。

  第56章

  房間浸yín在黑暗之中,只餘下落地窗口灑落進來的一地銀光微微閃耀著靠窗而坐的少年的臉龐,詭異到了極點的平靜均勻鋪灑在俊秀的臉上,雙眸漆黑的連月光都籠罩不進。

  極致的恨之後是什麼?釋然還是解脫?可當支持這份恨意的執念到頭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偏執又當如何?繼續恨下去,還是去相信?

  安溪不清楚,他只是在安宸當著他的面擊潰了方麒並不留任何餘地時有些茫然,就如同瞬間失去了生活前進的方向。不相信?可安宸把方麒擊潰的太徹底,若是做戲未免場子太壯闊。可是相信?相信了又如何呢?和安宸相親相愛父子和睦?不可能了。

  意味不明的嘆息一聲,安溪側著腦袋,額頭抵在玻璃上目光失去了焦點。時光早就碾碎了滿心依戀,破鏡如何能夠重圓?對安宸,安溪早就無法當成父親,他與他,失去了仇恨的橋樑,或許只剩下擦肩而過的陌生吧。

  咚咚咚

  手指擊打實木門的聲音響起,安溪坐直了身體收斂外露的情緒之後才讓人進來,回頭,是滿頭銀絲的蘇平,頓時,微冷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蘇爺爺,有事嗎?”

  側身關好門,蘇平也沒有開燈,只是借著月光摸索了過去,心疼的撫摸著安溪的頭頂,“少爺,是不是心情不好?”生日宴會他並沒有去,只是聽見了大致風聲,在知道老爺終於發作了那個方麒後為少爺感到欣慰,卻發現少爺回來後情緒就不對,悶在房裡讓他擔憂。

  任由蘇平摸著頭,此刻的安溪異常的溫順,就如同還沒有被仇恨占據生命時的模樣,是個略帶著羞澀內心柔軟的大男孩。“蘇爺爺,我想離開。”

  安溪的話對蘇平來說無異於平地起驚雷,略顯急切的開口,“怎麼了?是不是老爺又讓你受委屈了?告訴你蘇爺爺,老頭子我去幫少爺罵他!”

  “不。只是累了。”緊繃了十幾年的驟然放鬆,疲憊不堪又茫然失措,他需要為自己找到接下去的目標。至於安宸,說不上相信還是原諒,他只知道無論是不是誤會都回不去了,以後,還是當個陌生人吧。

  蘇平沉默了,看了十九年的他最理解少爺的累,所以他才加倍去心疼少爺。“去吧,少爺,喜歡做什麼就去做,蘇爺爺會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猛地抱緊蘇平,瘦弱的老人卻身形挺拔的支撐起他全部的重量。掩下起伏的情緒,千言萬語都匯聚成一句“謝謝。”。媽媽、爺爺、蘇爺爺……對他好的人他永遠都記得,這也是他放不下安家的原因。

  隔日,沒有道別沒有留言,安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安家消失,一個月後,安宸安排好了一切事宜後也突然消失。

  *

  群山環抱巨木參天,清澈的流水看得見底下光滑的卵石。安溪看著眼前熟悉的景物有些失神,這裡是……

  “嘿,你是新來的?”

  記憶之中有些印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安溪回頭,看著眼前熟悉的陌生人眼中閃過少許疑惑。來人見到安溪時眼中閃過驚愕,皺眉破壞了他那幾分嬉笑痞氣,有些疑惑。

  “我叫姚卓,你我見過面嗎?總覺得你我似曾相識啊。”這話並不是套交情,在看到那人臉龐時姚卓真的覺得心中一震,心底衍生出莫名的熟悉感。

  似曾相識……安溪垂眸,掩下眼中思緒,語氣冷淡,“我不認識你。”

  “真的嗎?我也記得沒見過你,可我就覺得你很熟悉,就像是很久之前我們就已然相識。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大概是心中那股熟悉感作祟,姚卓對安溪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股親近的欲·望,“你是新來的吧?我在這裡可以呆了很多年了,我帶你四處認識一下真源吧!”

  果然,這裡也存在真源國,只是,大概會和他所知的那個有所偏離吧。不過,無論同不同他都沒興趣和姚卓有所牽扯了,“不必。”跨上行囊,安溪冷冷留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

  姚卓一愣,沒想到安溪會如此直截了當又不留情面的拒絕他的邀請,傲氣使得他想轉身離開,但怎奈心中那股親近欲·望生出了就歇不下去。咬了咬牙,姚卓決定沒臉沒皮個一回拔腿追了上去。

  “誒,怎麼說相逢就是緣,說不定你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你就別那麼絕情嘛。更何況你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有個嚮導不是比較好嗎?更何況這個嚮導年輕英俊玉樹臨風還免費,不用白不用用著也有面子不是……”

  幾日後,王城外,姚卓看著面前的高牆幾分驚訝,“原來你是要王城嗎?可這裡面除了被允許之人外其餘人是不能進入的,如果你只是要看看的話問我啊,我來介紹。”

  這幾日來姚卓算是見識到了這個新人的冰冷程度了,無論他在旁邊說的口乾舌燥的硬是不搭不理的無視個徹底,他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耳力有問題了,要不然就算不搭理但是個人都忍受不了別人在耳邊如此煩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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