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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紫鴛心思周密,也見識過你我的功力,不可能不準備足夠的毒氣和機關。我倒覺得,她不像是要我們的命,而像是一種試探——試探我們是不是可以為對方而死。”

  “這麼說,我們是被她耍了?”陶小善佯怒笑道。

  “呵呵,就算是我們也沒什麼損失是不是?”陶清客笑吟吟道,“余成已經順利回到敵人中間,紫鴛為了得到我們的情報,必定不會傷害他。我已經傳授他定星手的解法,只待他找到蘇澄,攻城之時發信號給我們,便可救出他們。小善,這之後,我們就回秀峰山繼續隱居,好不好?”

  陶小善含笑不語,看神色卻是得意萬分。陶清客見他心情大好,便笑道:“可高興了?算算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陶小善當然明白他話里用意,便冷下臉不作聲,陶清客瞅他神色,便無奈地長嘆一聲,笑道:“唉,看來今天我又要犧牲色相,博君一笑,小善,給個面子,笑一笑吧!”

  “你還敢邀功啊!”陶小善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那語畫難描的嬌憨美態,竟叫陶清客看痴了。

  “唉,何謂之色?”他自言自語道,手指穿過小善如瀑的秀髮,輕拂上他臉龐,“青絲如墨,膚盈勝雪。”慢慢滑過俊秀的眉眼,鼻樑,停在嬌艷的唇瓣上。

  “眸燦若星,紅唇賽火。”他低下頭,輕輕親吻那兩片玫瑰花瓣。

  “麗質天成,語笑嫣然——”最後兩句,消失在火熱的唇齒糾纏中。

  決戰的時刻到了。馮銜玉與眾將商議後決定,兵分三路,分別攻擊虞州的南,北,中三個城門,郝雙珠自告奮勇,要求帶兵攻打北門,二陶雖然理解他急於忘記煩惱的心情,但見他一意孤行,心下不免有些擔憂。

  次日清晨,鐘鼓齊鳴,慘烈的攻城戰開始了。二陶坐鎮營中,靜靜等待余成的消息。不斷有戰報傳來,大帳中的氣氛沉靜而嚴肅。忽有一傳令兵飛身來報:郝雙珠帶著一隊死士,冒險攀上北門,生死未卜。

  “什麼!”未等陶清客回答,帳外風風火火衝進來一人,竟是風清揚!他滿身風塵,顯然是衣不解帶快馬加鞭而來,此刻正揪住傳令兵仔細盤問,“這個膽大包天的阿雙啊!真是冤家!”他急怒攻心地吼道,全無平日的沉穩冷靜,匆匆與二陶打了招呼,便滿身披掛衝出門去。

  陶小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幽幽對陶清客道:“他還是放心不下他,到底追過來了!”兩人唏噓不已時,又一傳令兵來報:南門發現余成的信號!

  陶小善聞言大喜,陶清客卻微微一怔,自言自語道:“難道那裡不是紀昌玄?”兩人立刻飛身上馬,往南門而去,遠遠望見大隆的皇家旗幟,“不對!”陶清客忽然停下馬,對小善道:“南門是紀昌玄逃走的必經之地,而紫鴛應該將蘇澄放在身邊,獨守另一門才對,現在很明顯,她捨棄了這些人,很可能是想引開我們,自己溜走。她心腸毒辣,不論要從哪個城門逃走,都不會手下留情!”

  他忽然一驚,急對小善道:“小善,你快到北門找郝雙珠去吧!”

  第五十一章

  蘇澄靜靜地坐在角落的陰影里。他雖身著嶄新而雪白的衣衫,整潔而乾淨,卻面容憔悴,目光渙散,往日的神采一去不返。他就那樣固執地瞪著眼前曾經十分寵信他的紀昌玄,似乎若有所思又似乎神遊天外。

  打量半天眼前這個骨瘦如柴,雙目無光的囚犯,紀昌玄忍不住嘆道:“阿澄,想不到你變成這個模樣。當年的你,是何等的溫文俊雅,丰神如玉,如今只剩下個空殼子。”

  聽到此,蘇澄似乎陷入對往事的回憶當中,半晌苦澀而諷刺地輕輕笑道:“皇上只會對當年那個風流少年另眼相看,我這個糙敝,恐怕你看都不看一眼!”

  “阿澄,你何出此言?”紀昌玄忍住怒氣,假惺惺辯解道,“當年朕是如何器重你,你難道都忘了麼?若不是你有了二心,我怎會這樣對你?你痛,我更痛啊!我信任你,倚重你,你竟然背叛我!對不起我!我這麼做,難道錯了嗎?”

  “哈哈哈哈哈——”蘇澄悽慘的苦笑著,“別用對蓮月的那套來教訓我!你根本沒這個資格!要不是我是個英俊少年,要不是我有點小聰明,要不是我手握一半皇族寶藏,你早就殺了我了!對你來說,沒有可愛的人,只有可利用的人!我本無二心,都是你那禽獸兒子逼的!我真是有眼無珠,竟跟了你們這一對豬狗不如的父子!陶清客他說得對,說得對啊!”

  “好個有眼無珠!”紀昌玄惱羞成怒,露出猙獰的面目來,氣急敗壞地拔出短劍,朝蘇澄走去,“我就挖出你這一對招子,叫你再胡言亂語!”言罷狠狠朝他刺去。

  “啊——”悽厲痛苦的慘叫聲迴旋在屋內,蘇澄緊緊按住血如泉涌的右眼,痛得幾乎昏厥過去,紀昌玄仍不解恨,作勢又向他左眼刺去,就在此時,紀宗文氣急敗壞地衝進門來!他身後緊跟著余成,手裡寒光閃閃的寶劍正架在他脖子上!

  一眼看到血流滿面,痛苦地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蘇澄,余成悲憤難抑,一腳踹開紀宗文,撲上前緊緊抱住,扭頭吼道:“你這個狗皇帝,為什麼要折磨他!陶清客就快來了,你們就等著遭報應吧!”最後兩句,卻是對已近昏迷的蘇澄說的!

  果然,蘇澄聽到此,渾身一震。紀昌玄強自鎮定,冷笑道:“阿澄,你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和敵人內外勾結,賣主求榮,你一世英名,盡毀於此啊!”

  蘇澄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余成,顫抖著厲聲道:“要什麼英名!我要和你同歸於盡!”他滿臉鮮血,神情怕人,活脫脫一個索命的厲鬼!

  “蓮月!”紀昌玄大駭,連滾帶爬向後退去,毫無帝王的端莊威嚴!紀宗文見狀,忙忍痛從地上爬起來,攙起顯然受了驚嚇的紀昌玄向外退去。這時突然呼啦啦衝進來一隊人馬,竟是陳壽救駕來了。“太子,大事不妙了!”一見臉色慘白,神情恍惚的紀昌玄,他略一遲疑,便對紀宗文道:“馮銜玉大軍已經攻破南門,咱們再不走就遲了!”

  紀宗文陰冷地瞅一眼蘇澄,獰笑道:“走就要走的乾淨,這兩人,一個也不能留!”

  陶清客飛奔在地牢之中,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味令他隱隱產生一絲不祥的預感。忽然對面飛來無數箭矢,他不再遲疑,施展狠毒工夫,一擊斃命。當他終於衝進那個房間時,眼前的情景令他心驚肉跳:余成身中數十箭,鮮血淋淋,一動不動伏在已然昏厥的蘇澄身上!

  陶清客立刻飛奔過去,輕輕將蘇澄挪出。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右眼,陶清客痛苦地抱住他的頭,喃喃道:“阿澄,阿澄,我來晚了啊!”

  陶小善心急如焚,在混亂的戰場中尋找著郝雙珠的身影。眼見一具具面色發黑的屍首橫陳地上,陶小善眉頭越皺越緊,循著屍體倒下的方向追去。

  “阿雙!”遠遠望見郝雙珠渾身是血,緊緊摟住一人嚎啕痛哭,陶小善腦袋裡轟一聲響,忙衝上前去。“發生了何事?你怎麼流這麼多血!”

  見是陶小善,郝雙珠神色稍平,急抓他衣襟道:“我無大礙,血是別人的,倒是風哥哥,為了救我中了吳紫鴛的暗算,小善,你快看看他,為什麼我怎麼叫他都不應!”

  陶小善忙抓起風清揚手腕,仔細診察半晌,面色一松道:“你莫擔心,只是暈過去了。那吳紫鴛哪裡去了?”

  郝雙珠聞聽此言,心下寬慰,手一指前方咬牙切齒道:“那毒蛇從北門溜走了!”話沒說完,陶小善的身影已然從視線中消失!他滿心仇恨,如脫韁野馬,流星一般飛出北門。不多久,就看到一行人抬著白色紗轎,匆匆行進在山路上。

  陶小善箭一般飛身過去,使出六七成的功力,劈手一掌,將那紗轎震的粉碎,吳紫鴛口吐鮮血,從裡面跌出來,趴在地上悽慘地望著他,已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是陶清客叫你來殺我的麼?”紫鴛面色慘白,仍陰沉沉笑著,冷冷說道。

  陶小善氣勢凌人上前一大步,恨恨道:“你費盡心機,設毒計多次加害我二人,難道不該死麼?今天我就要替小黃報仇!”言罷就要撲過去結果她的性命!

  陶小善抓向紫鴛脖頸的一霎那,忽有長綾破空而出,挾持著強勁的力道撲面而來,陶小善大吃一驚,急忙翻身退後,遠遠立住,定睛一看,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人。

  那人滿身朱紗,紅艷無比,身姿若仙,婷婷玉立,遠望去,像一團跳動的烈火,偏偏周身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戾氣,令人不寒而慄。她帶著一張象牙白的面具,只露出一雙鋒芒畢露的星目,隱隱閃動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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