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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也上去了。他渾身的肌肉在作痛,五臟六腑火燒火燎,他得回家去見特麗絲。

  特麗絲掛上了電話,她的手掌汗津津的,內心感到恐懼萬分。她走進廚房給自

  己倒了一杯水,就在這時她看到台子上微波爐旁有一封信。她皺起眉頭,把信拿了

  起來。她不記得剛才看到這封信了,今天她沒開郵箱,丈夫和兒子也沒有。她看著

  這封信,信是寫給她的,上面沒有回信地址。

  又開始了,她心裡這樣想。比利失蹤了,但他不允許自己朝這方面想。她撕開

  信封把信紙拿出來。

  我在臥室。

  這幾個字跳進她的眼帘,仿佛迎頭挨了一悶棍。他又回來了,這事還沒完。他

  回來了,他在追蹤自己。

  她哆哆嗦嗦地拉開抽屜,從裡面抽出一把切肉用的尖刀,緊緊握在手裡,慢慢

  地朝臥室走去。尖刀提到胸前,只要一有動靜她便會掄起來。她知道自己一人來對

  付郵差是退蠻勇,是愚不可及的——她應當跑到鄰居家打電話報警——可他逼得太

  緊了,自己已經忍無可忍了,再逼下去就瘋了。

  如果他在臥室,就把他幹掉。

  她要切斷他的脖子。

  郵差不在臥室里。她把刀尖朝外,像握著把匕首。她檢查了壁櫥,察看了床下,

  什麼也沒發現。她把頭探進盥洗室,裡面也沒人。郵差不會在廚房,不會在客廳,

  因為她剛才去了那裡。

  她好像覺得樓上有腳步聲。

  快跑,大腦中負責理智的那部分這樣對她講,趕緊離開這兒。但她卻把刀子握

  得更緊,穿過廚房,走過客廳,直奔樓梯走去。閣樓上有扇孤零零的小窗戶,可外

  面什麼也看不見,樓梯頂端被陰影遮住了。

  她儘量悄無聲息地爬上樓梯,握在刀把上的手指顯得那麼白,馬上就要爬上去

  了。她把頭壓得低低的,生怕被郵差看到。就在這時她的一隻腳踏在了一塊已鬆動

  的木板上,樓梯發出咯吱一聲。她一下子僵住了,氣也不敢出了,但是閣樓上沒有

  傳來什麼聲音。她把尖刀握在胸前,蹭蹭幾步越上最後五個台階,隨時準備舞起尖

  刀。

  閣樓上根本沒有人。

  她迅速地察看了一遍壁櫥和比利床後那塊地方,但閣樓上沒有外人。

  他走了。

  這所房子裡就特麗絲一個人。

  她又下了樓,來到客廳里。她朝窗外望去,想在車道或周圍的樹叢中發現一些

  以前沒見過的東西,但在他們家的這片領地里只有那兩隻正在爭鬥的藍松鴉是外來

  的。她又察看了一遍前後門,看到門都鎖著之後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由於緊張,她的膀胱功能也失調了,於是便向盥洗室走去,刀子仍在手裡握著。

  沒準兒她剛才只是向後面的樹林草草地看了看,沒有發現他躲在那裡。他可能就藏

  在那棵樹的後面,知道她不會出去,郵差便在那裡等待時機,聽著門裡的動靜,等

  著有了她無法抵抗的機會就衝進屋裡收拾她。

  她進了盥洗室卻沒有關門,脫了褲子就坐在了馬桶上。

  郵差撩開淋浴隔簾走了出來。

  她驚恐萬狀地失聲叫起來,手中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馬上又哆哆嗦嗦地伸手

  去撿。郵差踏上一步,閃亮的黑皮鞋正好踩在刀刃上。他穿得整整齊齊,一身郵差

  服熨得平平整整。他站在特麗絲面前,褲襠處鼓鼓囊囊的。特麗絲用一隻手擋住自

  己下身暴露的地方,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伸出去要推開他。

  她在不停地尖聲高叫,郵差不但不在乎,反而沖她笑,還說,“毛髮蓬蓬,真

  好。”話語很粗,腔調倒很柔和,這比衝進來就動手更令特麗絲膽寒。

  她到底為什麼剛才就沒有察看一下洗淋浴的地方呢?

  郵差彎下腰拾起刀子,特麗絲本能地跳起來,瘋了似的竄出了盥洗室。門口很

  窄,她的身體撞在郵差的身體上,他的衣服蹭在自己的皮膚上,僵硬僵硬的。她沖

  過大廳進了臥室,然後嘭的一聲把門關住。她摸了幾下才摸到把手,把鎖擰上。她

  的目光四下搜尋,想找到什麼可以用來做武器的東西。

  她聽到大廳里傳來“噹啷”一聲,那是郵差把刀子扔在廚房地板上的聲音。顯

  然,他並沒有殺人的意思。

  那他想幹什麼?

  她用肩膀死死地頂住門,不由自主地大喊了一聲,那是動物在感到恐懼時才會

  發出的嚎叫。她不敢到屋子那頭去打電話,這個門鎖不值錢說壞就壞,如果有那麼

  幾秒鐘沒頂著,郵差就進來了。

  她閉上雙眼,不要讓自己被恐懼壓倒。“滾出去,”她聲音顫抖地喊著,一點

  威懾力也沒有。“快給我滾出去!”

  “你要這個,”郵差說道。他的聲音冷冷的,而且顯得很鎮定。

  “你這個混蛋,滾出去!不滾我就報警。”

  郵差的聲音一下子降了八度,曲意討好地說道,“你願意郵件放在後門嗎?”

  “救命啊!”特里撕扯著嗓子喊起來。她本來想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震耳鑽心,

  是恐懼和暴怒的呼喊,可實際上卻像是抽泣的聲音,她一下子不再出聲了。她不能

  讓郵差感到自己的軟弱,她很頑強,不能向門外的惡魔讓步。

  “你喜歡血嗎?”郵差仍然用剛才那種親切的語調低聲說道。門被擠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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