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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時意還在解釋:“你是不是撥錯號碼了——”

  “不會撥錯你號碼。”

  “可我真的沒有接到過電話……”

  “我知道。”

  葉時意愣了愣,有些沒轉過彎來:“你知道?”

  蔣俞之笑著俯身,在他唇上親了親。

  “去吃飯?”臉上哪還有剛剛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葉時意:“……”

  是了,蔣俞之最近還喜歡在他面前演戲。

  上回他加班的時候,蔣俞之演的是胃痛沒人照顧的可憐蟲,葉時意接到電話後當即會都不開了直接回家,然後發現蔣俞之正在沙發上看球賽,面前的桌子上還是他新買回來的套套,裝滿了整整一個塑膠袋,見他回來,蔣俞之還笑問:“明明每周都有運動,怎麼跑兩步就喘成了這個樣子?”

  葉時意收回思緒,也不生氣:“今天的晚飯在公司吃,可以嗎?”

  “怎麼,又加班?”

  “有個項目出了錯,今晚可能要加班處理。”

  蔣俞之似笑非笑道:“哦?那今天發脾氣了?”

  “就是說了兩句……”葉時意頓了頓,道,“好吧,是有點發脾氣。”

  蔣俞之問:“那你怎麼不朝著余揚撒氣?”

  葉時意笑了,迎上去在蔣俞之唇上主動又親了親,然後轉身走到辦公桌前,把西裝外衣脫了下來:“想吃什麼,我讓人去買上來。”

  這一晚,葉時意工作到深夜一點。

  寫字樓一片昏暗,只剩他們這兩層燈火通明,員工們工作出了錯,加上老闆都還在,自然都不敢走。

  葉時意辦公桌里備了兩張椅子,另一張自然是給蔣俞之的,兩人面對面工作,偶爾對視一眼,葉時意就覺得不那麼困了。

  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兩人重新穿上外套,便一起出了辦公室。

  走進電梯,葉時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車庫鑰匙拿過來。”蔣俞之抬手,道,“我開車,你睡一會。”

  “我不困。”葉時意道。

  蔣俞之沒再說話,而是一個側身站到葉時意身前,直接把手探到他的口袋裡,準備摸索出車庫鑰匙。

  就是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停了。

  電梯門劃開,葉時意還沒反應過來,就對上了電梯外一眾員工驚詫的目光。

  從外往裡看,蔣俞之擋住了葉時意大半身子,手可疑地放在前方,兩人貼得還特別近……

  外面沒人敢動。

  反倒是蔣俞之,拿出鑰匙後便站回了葉時意身側,看到外頭的人,他眉一挑:“不進來?”

  “不不不不……”最前頭的員工回過神來,“我想起我還有一份文件沒拿……”

  “我也是!”

  “我水壺落下了……”

  電梯外的人立刻作鳥獸狀散去。

  電梯門合上,蔣俞之滿意道:“你這群員工別的不行,倒挺有眼力見的。”

  葉時意:“……”

  回到家,兩人洗了澡就雙雙進了被窩。

  今天工作都挺累的,蔣俞之從身後抱著葉時意,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親了親葉時意的耳廓:“睡吧,明天還有事。”

  葉時意早就閉了眼,含糊道:“什麼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會葉時意已經聽不進去了,隨便嗯了聲,便陷入了深眠。

  *

  第二天是周末,蔣俞之被手機鬧鈴給鬧醒。

  他生物鐘很準時,加上不怕遲到,從來不定鬧鐘,以前葉時意倒是會訂,後來發現會吵醒他後,也就跟著關了。

  蔣俞之撐起身子看了看,是葉時意的手機在響。

  怕吵醒身邊的人,他探過手去,把手機拿了過來,正要把鬧鈴關掉,看到上面顯示的字後,愣了愣。

  葉時意醒來時,剛好對上了蔣俞之的目光,對方眼底清明,一看就知道醒了很久。

  他睡眼惺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蔣俞之問:“今天是幾號?”

  葉時意皺眉想了想:“……16?”

  他光記得今天是周末了。

  蔣俞之上前,用鼻尖抵了抵他的,聲音沙啞:“不是,18了。”

  1月18,再過半個月就是春節。

  葉時意重新閉眼,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半分鐘後,他倏然睜大眼,對上蔣俞之略帶笑意的目光。

  “1月18……”葉時意這回是徹底醒了。

  今天是蔣俞之親生母親的忌日。

  葉時意立馬坐起了身,看了看時間:“我是不是起晚了?我去刷牙,我們趕緊出發吧。”

  “才八點半,還不急。”

  “怎麼不急?”葉時意穿好拖鞋,慌慌張張進了浴室,“我還得去買點東西。”

  蔣俞之坐起身,嘴邊的笑容自葉時意醒後就沒斂下過。

  葉時意鬧鐘上的提醒項目是:看媽媽。

  ……

  兩人收拾好就出了門,葉時意先去了一家香火店,他每年都祭拜自己的母親,對這些流程還算熟悉,買好祭拜用品後,才開車去了墓園。

  墓園此時冷冷清清,除了管理員外沒有其他人在。

  葉時意跟在蔣俞之身後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蔣母的墓碑前。

  因為有人定期清理,所以墓碑周邊特別乾淨。

  葉時意看了眼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溫婉,眼睛彎起來有些像月牙,是位大美人。

  “媽,初次見面。”他語氣溫和,把自己買的花放到了墓前,“希望這麼叫您,您不會覺得唐突。”

  蔣俞之就站在他身側,聽著他斟詞酌句地說著客套話。

  事實證明,時至今日,葉時意還是沒學會該怎麼跟長輩打交道。

  前面他還算說得順溜,到了後頭,磕磕巴巴的,居然都說到當初聯姻的事上去了,仿佛是要把他和蔣俞之的事交代個透徹。

  聽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個小時,蔣俞之看了看漸漸暗沉的天,失笑打斷他:“行了,我媽對我的事不感興趣,就別拿這些來打擾她了。”

  “怎麼會。”葉時意道,“她一定很想知道。”

  蔣俞之笑笑沒說話,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半晌才開口:“走吧,要下雨了。又不是只看這一回,你這次把話說完了,以後說什麼?”

  葉時意:“……”他居然覺得有點道理。

  於是他又燒了點紙錢,才緩緩起身。

  蔣俞之看著盆子裡的灰燼,嘴邊笑意淡淡。

  她應該也沒見過這種拜祭架勢吧。

  以往他來拜祭,都是讓人再把墓邊清理一遍,買一束花,上一炷香,就算結束了。

  輪到蔣俞之拜祭時,葉時意很識趣的站遠了些,說要去給陸康鳴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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