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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遲鈍，拿出手機的時候，它已經響了十來秒了。
來電顯示赫然是蔣俞之。
如果是清醒狀態下讓他看到那則新聞，他可能仍舊會接起來問個好，但現在，他心底那股莫名的難受被酒精無限放大。
酒不能解愁，但能壯膽。
他盯著手機看了半天，直接掛掉了電話。
對面估計是沒想到會被掛電話，第二個電話遲遲才打過來。
葉時意再掛。
電話沒有再響起來。
男員工這會也感覺出什麼不對了，立刻閉了嘴巴，連呼吸都是輕輕的，只管開車。
下了車，葉時意後勁上來了，意識還剩個一絲半點，就是站不太穩，只能整隻手臂都搭在男員工的肩上。
一路直走上樓。
他的房間在三十一樓，出了電梯，還得拐個彎才到他的房間，沒想到他們剛下電梯，就聽見拐角另一頭傳來了聲音。
“定位了嗎。”
“我這裡不急著進去，聯繫上陸康鳴沒有?”
“不接電話就去公司和家裡找，這還需要我教你?”
男員工當然記得這個聲音——他的頂頭老闆啊。
果然，拐了個彎，就看到一身西裝，旁邊一個黑色行李箱，看起來風塵僕僕的蔣俞之，他就站在葉時意房間的門口，還在打著電話。
“葉孟然也沒回去?那……”蔣俞之抬眼，話說到一半，止住了。
走廊盡頭站著兩個男人，一個人高馬大，是他派出去最年輕有為的員工，另一個臉頰酡紅，眼底濕漉漉的，是葉時意。兩人身體緊貼，葉時意的手還搭在別人肩上。
燈光太暗，男員工看不清大老闆的表情，但直覺對方的情緒似乎不是太好。
蔣俞之周邊的低沉氣氛很快消失無蹤，他掛了電話，徑直上前，摟著葉時意的腰，把人拉到自己懷裡。
然後才垂眼道：“你動他電話了?”
男員工立刻明白了——敢情葉總在車上掛斷的電話是大老闆的!
他立刻擺手，並往後退了一步：“不不不，不是我……”
“是我掛的。”葉時意呼吸粗重，用掌心抵在蔣俞之的胸前，想站穩，“喝了酒，不方便接電話。”
蔣俞之看了他一眼，沒回答，抬頭兀自對男員工道：“你先回去。”
“好的蔣總。”男員工立刻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廊只剩他們兩個，蔣俞之一股怒氣哽在喉頭，想發，最後還是先丟了句：“房卡。”
葉時意想把手伸到口袋，結果試探了半天都沒探進去，蔣俞之直接上手自己來。
刷卡開門，蔣俞之先把人抱到沙發上，然後才回過身把自己的行李箱推進來。
“解釋。”他站在沙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躺在沙發上的葉時意，“為什麼掛電話。”
葉時意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道：“喝了酒。”
“你很不會撒謊。”
葉時意抬眼看著他，眼眶周圍泛紅，可見喝了多少酒。
“跟誰去喝酒了?”見他不說話，蔣俞之換了個方向。
“陸康鳴，臣鴻拓。”
蔣俞之倒是沒想到臣鴻拓也有份。
“你不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他冷冷道，“前邊幾回還沒給你教訓……”
“我知道。”葉時意突然打斷他。
蔣俞之眉頭皺得更深了。
葉時意繼續道：“酒量這種東西要練的，以後都會用到。”
他說話緩慢，意思卻能表達清楚，對一個醉鬼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不需要，沒人敢灌你酒。”
葉時意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
他起身。
蔣俞之：“去哪?喝醉……”
“不能洗澡。我知道，我只是想躺的舒服一點。”說完，葉時意搖搖晃晃地想往床走去，“我身上可能會有點臭，如果你聞著難受，可以重新開一間房……”
蔣俞之決定不管他的醉言醉語，準備明早起來再收拾他：“以後少跟臣鴻拓混在一起，他吃喝嫖賭就差一樣了，你招架不住。”
葉時意一頭躺到床上，整張臉埋在枕頭裡，任蔣俞之脫他身上的臭衣服，沒說話。
蔣俞之蹙眉：“不理人的壞毛病到底是哪裡學的……”
“那你呢?”葉時意突然出聲，由於是在枕頭裡開的口，所以聲音低低沉沉的。
蔣俞之沒明白，動作未停：“什麼?”
葉時意頭腦一熱，脫口而出：“和初戀在一塊，你招架得住嗎?”
第50章
蔣俞之眉梢輕挑：“什麼初戀?”
發覺不小心說漏了嘴, 葉時意埋頭的勁兒更大了。
蔣俞之雖覺得莫名其妙，但看到他這拼命往枕頭裡鑽的動作，心裡的火氣還是小了幾分。
他手一撈, 探進葉時意衣擺里……輕輕撓了一下他的痒痒肉。
葉時意正難受著, 眼睛被酒精和酸意泛得直疼，突如其來的癢意讓他一個撲騰, 下意識彈了起來。
蔣俞之知道他有多敏感，見狀正準備說什麼, 看到他的臉, 當即就頓住了。
他指腹不太客氣的覆上去, 在葉時意臉上胡亂抹了一通：“……你哭什麼。”
葉時意起初還覺得挺丟臉的，但經過酒精的過濾，又覺得無所謂了：“酒喝多了。”
“我可不知道你喝醉了還有這種反應。”蔣俞之笑容盡收, 眉間都快皺成一個川字了，又問，“哭什麼?”
葉時意道：“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之前明明就想過很多種結果, 今天就是其中一種。
早就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有什麼好哭的。
他默了默，又說, “是我自己的原因。”
蔣俞之一向沒什麼耐心，又不捨得發火，就這麼站在一邊看著他，半天才問：“那你跟我說說, 我初戀是誰?”
葉時意沒再多想，喝醉的人只顧著回答問題：“簡亞……啊。”
“……”
蔣俞之覺得好笑：“誰跟你說我初戀是簡亞的?”
葉時意沒說，就算喝醉了他也知道，這種事得保密，不能出賣朋友。
蔣俞之倒是立馬猜到了：“臣鴻拓?”
“……”
“也就他這麼多嘴了。”蔣俞之語氣還算溫和，心裡卻已經想好要給臣鴻拓訂哪個時間段的飛機票了。
葉時意道：“不關他的事。”
“是不關他的事。”知道原因後，蔣俞之反倒不著急了，嘴邊甚至還掛上了一抹笑意。
半晌，他才徐徐開口，“簡亞不是我初戀。”
葉時意哦了聲：“你說不是就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