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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宜亭經常人滿為患,沈信德提早約了個包廂。

  車上一段路,小丫頭已經和他熟了,下了車,小尾巴似的綴在梁北川後面,一口一個梁叔叔,把梁叔叔喊得一腔父愛洶湧泛濫。

  小姑娘在換牙,很多東西不能吃,沈信德就沒讓她上桌,讓保姆把人帶到了隔壁。

  目送妞妞離開,梁北川忽然想到一事,連十來歲的小丫頭都要注意飲食,坐沙發上一天到晚吃吃吃的衛總,怎麼就是不胖呢?

  周長江先開的口,提起一樁舊事:“那天你被吳傳坤打到醫院,真的是嚇了我一跳。”

  梁北川:“還好,沒什麼大事,檢查完也沒腦震盪。”

  沈信德一愣:“怎麼回事,腦震盪?出什麼事了?”

  梁北川:“前段時間創能科技出了點問題,直接從新三板停牌了,起因是我和創能CEO吳傳坤談的一筆生意。創能本來是個挺好的企業,後來曝出些負.面消息,趁著跌停我也入股了他家,正好把合作事項給內部解決了,吳總估計覺得我是在拉人對付他,就跑來打人了。”

  周長江心有餘悸:“可我聽說吳傳坤被一腳踢斷了三根肋骨,話說回來,凱源那位關總到底是幹什麼出身的?”

  一提到關渠,想起那天他們從沙發上撕到了沙發下,估計還是小關總手下留情了的,梁北川就覺得腦殼疼。

  ——明明那個啥的時候只要一張床就夠,打起來的時候整個客廳都不夠他們造的。

  梁北川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他喜歡健身,人也年輕,打起來就比較凶。”

  周長江:“北川,你是不知道,那天關總和衛總的架勢,活像是見了殺父仇人,我都替吳傳坤捏一把汗。”

  沈信德插了一句:“衛總?是我那天給你介紹的投資Spt科技的衛總麼,我聽說他也入股了創能。”

  梁北川:“是他。”

  沈信德:“我最近才知道衛總原來就是衛光烈的兒子,百納關驛忠的外甥。”

  周長江哎了聲:“那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不僅如此還是個官二代,比信德還能耐。”

  沈信德:“聽說他最近在B市,不知道怎麼樣了?”

  梁北川心道,衛總好得很,現在就像個牛皮糖住我家不走了。

  梁老闆嘴上卻道:“挺好的吧,我們其實不怎麼往來。”

  沈信德:“是麼,上次還問我要你生辰八字,說要找人給你算一卦。”

  梁北川驚了:“什麼年代了,還生辰八字?”

  ——衛永嘉的腦子怕不是遺留在了上世紀吧。

  沈信德:“我看衛總說的挺那麼回事的,就給他了。”

  梁北川:“你還給他了?”

  沈信德:“他說找了個挺靠譜的先生,要幫你算一卦姻緣。連衛總都替你著急,我也挺替你擔心的,北川,說實在的,結婚這事你究竟怎麼一個想法。”

  梁老闆也是服氣了,人一上年齡,跟稍微親近一點的聊天,什麼話題最後都能返璞歸真扯到催婚上。

  看沈信德表情,對這個事似乎還挺看重。

  梁北川沒轍,只能瞎說:“前段時間談了一個,剛掰了,我得緩緩。”

  周長江啥都不知道,就在一邊瞎嚷嚷:“北川,我看你是用心談了,否則哪裡需要緩緩。”

  梁北川只想趕快把這個話題過去,也不反駁,就隨他說了。

  周長江八卦之心頓起:“什麼人能有那能耐讓北川念念不忘?話說回來,你倆為什麼掰了?”

  為什麼和關渠分手?

  他和關渠有矛盾,但那些矛盾充其量只是小打小鬧,只要說開了就能解決。真正讓他受不了的,是三年前的匯生活收購案。

  關渠奪走了他十來年的心血,怎麼能沒有不滿,說著都是過去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真正過去。

  所以才會因為徐昭善的空降怒氣上頭,甚至懶得問關渠要一個解釋。如果真正像他自以為的那樣,放下芥蒂的喜歡,應該給與對方最基本的信任才是。

  在那種時候提出分開,何嘗不是一種報復?

  ——報復三年前關渠把自己趕出董事會,害得自己失去了一切。

  梁北川嘴唇動了動,許久才發出聲音:“為什麼掰了?我也不知道,不合適吧。”

  不合適,就像當年關渠跟他吵那一架的藉口,商業理念不合,字裡行間滿滿都是敷衍。

  去酒店的路上,梁北川打開手機,在通訊錄里從上到下翻了一遍,沒有找到關渠。

  最後在黑名單里找到了小關總。

  備註還是當年隨手敲下的一行——關小祖宗。

  梁北川不知道是誰從他通訊錄里拉黑了關渠,手指點在半空,頓了下,終究沒有把人放出來。

  ——恨就是很,過去的事情,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

  “刑秘書。”

  刑開復扭過頭,看到剛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的夏海昌:“夏經理,這麼晚還加班。”

  夏海昌:“刑秘書不也是。關總要的東西整理好了嗎?”

  刑開復很早就跟著關渠幹了,打小關總來百納資本上任,刑開復就一直做他的秘書,和眼前這位夏經理共事了五年有餘。後來關渠離開百納自立門戶,帶走了夏海昌,刑開復卻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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