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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筒和閃光燈懟到沈隹的面前。

  這場風暴中的所有關鍵人物此刻全都到齊了。

  ……

  陸氏的私立醫院外,尾隨而來的記者們已經被醫院的安保人員全部攬下。

  安靜的走廊里,陸放和沈隹遠遠立在兩端,中間隔著不近的距離,依靠著身後的牆壁等待著急救室里的動靜。

  五分鐘後,醫生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怎麼樣?」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醫生一怔,看了一眼面前皆是一臉擔憂的兩個男人,點了點頭說讓他們放心。

  「病人大病未愈又耗費心力,一時受到刺激體力不支才昏了過去,現在已經掛了葡萄糖,應該一會兒就會醒。」

  兩人聞言皆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醫生走後,兩人半晌相對無言,在陸放要轉身往病房裡走的時候,沈隹才終於開口在背後喊他:「陸放,你放過他吧,如果你覺得不解恨,就衝著我來。」

  陸放腳下步子一頓,他轉過身的時候,沈隹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他瞥了一眼沈隹手裡那不斷震動的手機,才扯了扯嘴角冷靜開口:「等你什麼時候能搞定沈青毅了,再來跟我談條件不遲。」

  沈隹一怔,突然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一般陡然泄了氣。

  陸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病房走去。

  ……

  俞自傾是晚上醒過來的,他不想在醫院過夜,陸放便用自己的一件大衣把人包緊了,讓梁傳開車在醫院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門等著,避開記者抱著人上了車。

  俞自傾閉著眼歪頭枕在陸放的肩頭上。

  車子拐出醫院大樓的時候,一束路燈的光打在了俞自傾的臉上。

  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血色,皮膚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狀態,他安靜地窩在那兒,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陸放伸手去抱他,他很緩慢地睜開了眼,半晌,主動伸出手摟住了陸放的頸子。

  陸放動作一頓,而後面對面把人抱了出來。

  此刻,俞自傾的身上披著他的大衣,他們的身體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俞自傾的頭輕輕地擱在陸放的肩膀上,是全身心依賴的模樣。

  陸放腳下的步子很慢,但是手卻把人抱得很緊。

  開門聲響起,兩道貼合在一起的身影走進了屋子。

  誰都沒有伸手開燈,在門漸漸合上之後,周圍的環境徹底陷入了一片漆黑。

  陸放向前走,把人凌空抱著抵在了玄關旁邊的牆壁上。

  他微微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輕輕抵上俞自傾的,溫柔又用力地逼視著對方。

  他們的臉貼得很近,滾燙的呼吸混亂地交纏,但俞自傾卻始終低垂著眼睛,不肯抬頭看陸放的眼。

  可他輕顫的睫毛卻無可避免地暴露他的情緒,陸放越發粗重的呼吸像是藤蔓,一下又一下死死纏繞住他的心。

  就在他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想要逃開的時候,陸放猛然低頭含住了他的嘴唇。

  起初還只是輕柔的一下,在俞自傾忍不住輕喘一聲被迫揚起脖頸之後,陸放的動作徹底失去了溫柔。

  他瘋狂地掠奪俞自傾唇舌間的每一寸柔軟。

  鯨吞蠶食,占為己有。

  那天晚上,陸放沒有問一句記者會上發生的事情,他只是近乎瘋狂地吻著俞自傾,從玄關到浴室,再到臥室的床上,直到俞自傾紅著眼睛抖著手想要去脫他身上的睡袍時,卻被陸放按住了手。

  最後,他們相擁著躺在床上,陸放的手掌輕輕蓋住他的眼睛,對他說了一聲「晚安」。

  俞自傾的眼睛一酸,用力地往陸放的懷裡鑽了鑽,半晌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

  當天晚上,記者會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在網絡上全面發酵開來。

  視頻里把每一個人的神情、話語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俞自傾到來之前胡翰濂夫婦一出惺惺作態的大戲在此刻更是如同澆在烈火上的滾油,當時演得有多用力,現在就能夠燒得他們有多痛。

  幾乎不用過多猜想就知道,這個夜晚對於他們、對於沈氏而言是怎樣的難眠。

  在俞自傾沉沉睡過去的這個夜晚,沈氏遭受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打擊。

  胡翰濂在記者會上那狼狽的一摔幾乎奠定了胡翰濂夫婦在這場拉鋸戰中的慘敗。

  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解釋和說明,胡翰濂的反應已然說明了一切。

  沈青毅甚至已經顧不得沈青蕾的名譽和胡翰濂的前途,沈氏各個方面亮起的紅燈足以讓他應接不暇。

  原本處於觀望狀態的投資方、合作方現在皆因這最後沉沉落下的一錘齊齊要同沈氏撇清關係。

  沈氏這個運轉了多年的巨大機器,在這個夜晚緩慢又沉重地開始停止轉動,並且逐漸有了分崩離析、大廈將傾的頹態。

  沈青毅甚至已經不屑於再去甩胡翰濂巴掌,他此刻只有難以言說的悔恨。

  儘管他多年之前就已經看出胡翰濂作為男人的致命弱點,但偏偏沈青蕾對對這個人有執著的偏愛,讓他也不得不心軟讓步。

  事實證明,胡翰濂即使能夠搖身一變擺脫他那窮小子的酸氣,卻到底是個扛不住事的沒用廢物,只是在稍微大一點的火中一淬,便飛快地原形畢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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