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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裡的酒杯微微一抖,他忽然覺得在這熱鬧的大廳,身上有種莫名的寒意。

  “你好,凌川。”看著凌川,他努力想從他的神情中尋找端倪:“在風揚手下做事,你要多擔待,他有時……有點挑剔。”

  “你說的什麼話?”好笑地扭頭看著吳非有點古怪的面色,秦風揚道:“我是世界上最善於和下屬水辱交融的好上司。凌川,對不對?”

  惱怒地聽出他語中的曖昧,凌川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收到一個更加放肆的眼神回復。恬不知恥……他在心裡忿忿。

  一直仔細觀察他們的吳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非同尋常的眼神交流,心頭一點點下沉。

  “你好,凌川。”看著凌川,他努力想從他的神情中尋找端倪:“在風揚手下做事,你要多擔待,他有時……有點挑剔。”

  “你說的什麼話?”好笑地扭頭看著吳非有點古怪的面色,秦風揚道:“我是世界上最善於和下屬水辱交融的好上司。凌川,對不對?”

  惱怒地聽出他語中的曖昧,凌川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收到一個更加放肆的眼神回復。恬不知恥……他在心裡忿忿。

  一直仔細觀察他們的吳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種非同尋常的眼神交流,心頭一點點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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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19章

  看著秦風揚的身影消失在大廳的另一角,凌川微笑:“今天沒去接小雲下課?”

  小雲?……吳非心頭一震,果然!深究的眼睛緊緊盯注了凌川,他冷靜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

  詫異地皺眉,凌川望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吳非慢慢地道:“不要玩火,秦風揚的能力和實力,你玩不起。”

  困惑地沉思,凌川有點不解:他在提醒自己,那個愛玩火的男人不會有真情,所以自己不該象只飛蛾?

  想到剛才陽台上的對話,他的心情忽然惡劣起來。“我已經把火點燃了,而且我能控制分寸!”

  “凌川!你弟弟的事,我也很惱恨他!”吳非冷靜地道:“可是他是我十幾年的好朋友,我既然自問無法真的就此痛恨他,和他絕交,我只能永遠讓他遠離小雲的視線。”

  ……“你說什麼,我一個字都不懂。”慢慢蹦出一句,凌川的臉色在明亮的水晶吊燈照耀下,似乎有點灰暗。

  “明人不說暗話,凌川。”沉重地搖頭,吳非道:“我明白你嫉惡如仇的個性,也明白你的憤怒和立場。可是,秦風揚不是你能撼動和報復的。”

  沉默了很久,凌川似乎覺得身邊忽然安靜下來,有種金屬切割的悽厲在心頭不停地挫響。半晌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象是在半空響起:“我的憤怒?……因為他就是那晚那個人?”

  “你明知故問。”吳非忍耐地苦笑:“不要告訴我,你接近他是巧合,你們之間的曖昧,也是無心。”

  面無表情地倉惶後退一步,凌川撞倒了身後擦身而過的侍應。“咣當嘩啦”一陣驚天動地的脆響,侍應手中托著的酒水托盤傾倒在光亮如明鏡的地面,數杯殷紅的葡萄酒象是腥紅的血液,慢慢在凌川眼前印染開來。

  茫然四顧,他的眼光迎接上遠處秦風揚詫異而關切的目光,總是這樣,可以在茫茫人群中第一時間地、準確地找到他啊。……

  看見他轉身向這邊行來的步伐,凌川的聲音平淡而疲倦:“不要對他說一個字,否則,我讓你永遠不能再接近凌雲一步。你該知道,……他對我這個哥哥,很依賴很聽話。”

  “我頭疼。”他看著快步走到身邊的秦風揚,臉色蒼白:“我要先回去,你留下。……”

  “我開車送你回家!”不容拒絕地開口,秦風揚憂心忡忡地審視著他忽然灰敗起來的面色:“怎麼一會功夫就這樣了?”

  “不!不要你到我家!”忽然激動地輕叫起來,凌川茫然望著這熟悉的陌生男子:“你說過下面有一件拍品你很有興趣,把它拍來送給我!……”

  “凌川?……”有點驚奇,秦風揚微笑了:這是凌川第一次開口向他要禮物!

  “今天那件明代的民窯青花瓷,不會有別的主人。”秦風揚低語:“我讓阿健開車載你,再上來等競拍。……”

  坐在秦風揚的車中,凌川默默蜷縮在寬大的真皮后座里。夜,不知何時變得漆黑一片,天幕中閃亮的星辰嘲弄地發出冰冷的鑽石光芒。

  “在這裡停車。……”他低聲道,眼光看向了路邊一個冷清的雜誌攤。

  看著琳琅滿目的報刊,他怔怔盯住了一本精美印刷的財經雜誌,封面上,那個男人意氣風發地展現笑顏,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

  ……默默進了家,他悄悄推開了凌雲的房門。黃色的燈光下,凌雲專心地在書桌前看著一本書,安靜而專注,絲毫沒聽見他的開門聲。從小就是這樣一心不能二用,只要是在做作業,就不能聽音樂;要是在聽歌,就一定做不出數學題。微微一笑,凌川想起了一些很遙遠的童年記憶。

  靜靜在門口望了很久,房中的凌雲忽然放下了書本,嘴角現出一抹淺淺的、溫潤的笑意。慢慢趴在了書桌上,他的低訖象是滿足的嘆息:“吳非……吳非……”

  怔怔冥想了半晌,他的臉忽然有點發紅,在燈光下柔和得象個孩子。似乎想起什麼,他悄悄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管東西,猶豫一下,終於慢慢掀開上衣,背對著凌川在身上一處處塗抹起來。

  那管昂貴的消除傷疤的藥膏!在醫院看過凌雲身上的菸頭燙傷和辱頭的穿刺,知道那是極不容易好的傷痕,凌川專門托同事從歐洲帶回來了特效藥。

  ……心裡的刺痛象是cháo水,一波波洶湧彭湃,他頹然靠上了門框,卻發出一聲輕微的動靜。

  “哥?……”聽見身後的聲響,凌雲轉過了頭,臉色忽然一片緋紅,慌忙放下了衣服:“你回家了?”

  用力擠出一個笑,凌川跨進門在床邊坐下,輕輕拍了拍床:“過來,哥幫你塗後面。”

  扭捏地揪住衣角,凌雲低語:“哥?……其實早好得差不多了。”

  “還是改不掉,撒謊總是會揪著衣角。”微笑著拉過他,凌川注意到那管藥膏還是滿滿的,可見雖買了很久,可他出院後並不上心塗抹治療。

  掀開他的上衣,凌川擠出一點藥膏,細細按摩在他背上一個小小的圓形傷痕上,沒有說話。很久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了凌雲那肌理柔和的背上。

  “哥?”詫異地轉身,凌雲意外地看到了他微紅的眼眶,心一下子慌起來,這是出事以來,第一次凌川當著他的面掉淚:“你別傷心!我早好了,也不痛的……”

  “小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哽咽。

  “哥,你真傻。”眼眶也慢慢紅了,凌雲微笑:“我們是親兄弟啊……說什麼對不起?”

  狼狽地擦去眼淚,凌川重新慢慢揉開他背上的藥膏,掩飾地問:“怎麼忽然想起來塗它?”

  臉飛快地紅起來,凌雲語聲雖輕,害羞的眼中卻有種明亮的光彩:“哥,你別笑我。……我……我不想吳非他抱我的時候,總是注意到這些。……”

  愣了一下,凌川的聲音有點生硬:“小雲,你和他已經有過……?”

  “是的,哥。……”凌雲的臉漲得通紅:“我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可是我不想管那麼多。……”

  悠悠出神,他輕聲道:“要是在老家,我也許想都不敢想我會喜歡一個……男人。可是,現在我在香港,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只有他和我,我怕什麼呢?……”

  愣愣看著他面上淡然的勇氣,凌川半晌輕嘆:“不要對那種有錢人太死心塌地。”

  “哥,他和別人不一樣。”慢慢搖頭,凌雲柔軟細密的睫毛輕顫著:“我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他是好人。……後來我在醫院你害沒趕到的時候,每次醒來,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那時候,我想,我就已經……”

  他死心眼的、認定什麼就不回頭的弟弟啊。……苦笑一下,凌川柔聲道:“那麼,記得保護好自己,嗯?”

  靜靜的,室內的氣氛安詳而溫暖。可凌雲看不見,身後凌川的目光卻漸漸深思而冷酷。

  目光停在了手邊剛買的雜誌上,凌川咬了咬牙,漫不經心地將手輕輕一揮,雜誌“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轉了向,凌雲看向了那雜誌,而他身後的凌川,卻死死盯住了他面上每一絲異動。

  象是被驚嚇到了,凌雲的身子,忽然猛然一顫。牢牢盯著地上封面上那張清晰的笑臉,他低低呻吟了一聲,臉色剎那間蒼白得有如白紙。

  “小雲?你怎麼了?”淡淡地問,凌川冷靜地不錯過他每一絲表情。

  “哥……哥!”茫然回頭,凌雲眼中是無助的驚恐,張口結舌地,他顫抖著嘴唇:“這……這是什麼東西?”

  “我買的最新的財經雜誌啊。我一向喜歡看這個,怎麼了?”

  “哦。……”強忍著異樣的情緒,凌雲忽然怔怔地有點魂不守舍:“哥我困了,想早點睡。……”

  沒有再追問,凌川的目光在轉身出門的那一刻,變成了確認後的瞭然森冷。

  第20章

  坐在不大的公寓陽台上,整整一夜撲面的夜風將凌川柔順的黑髮吹得桀驁不馴。天邊的星辰閃亮了一個漫長的晚上,開始隨著漸漸明亮起來的天色黯淡下去。

  凌川手中的香菸,在微明的天光中閃爍著一點火紅。很久沒有抽過煙了,看著裊裊的煙霧在自己眼前升騰又散去,似乎可以分散一些紛亂而痛苦的思緒。

  遙望著天邊一抹似明還暗的晨曦,他俊朗的容顏在晨光中顯得陰晴不定。慢慢地,他在腳邊積攢了一地的菸頭中按熄了手中的最後一隻,掏出了手機和口袋中的一張名片。

  “……嘟……嘟……”輕輕的鈴聲在清晨的寂靜中,尤為刺耳。

  通了。

  “餵?我是世風的凌川。昨晚,我們有一面之緣。”鎮定開口,他的聲音帶著寒冷和一夜未眠的沙啞:“有沒有興趣找時間出來,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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