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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的門被推開,引起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闆,我們來了。”沈默推開門徑直的走向吧檯。迎面就被一個人撞了滿懷。

  “小東?你慌慌張張的幹嘛?”沈默低頭一看是店裡的服務員李東,家裡條件不好15歲就出來打工了,還是沈默推薦他來這裡的,雖說年紀小,可辦事還是很沉穩的。見他難得如此驚慌不禁問一句。

  “沈哥,老闆,老闆昏過去了。”小東氣息不穩的說道。

  “老顧身體不好,這昏過去怕是出事了,小東快叫救護車,梁哥咱們上去看看。”對小東囑咐完轉身上了樓徑直走進畫室。沈默曾在這裡打過工,對這裡很是熟悉,他知道,沒人的時候顧遠多數都在畫室。

  一進畫室沈默就見顧遠倒在地上,一旁的畫也一併摔在地上,snow趴在他旁邊,不時用舌頭舔顧遠的臉,見到幾人焦急的沖他們吠了兩聲。

  5分鐘後顧遠被救護車拉往醫院,沈默跟了過去。對於顧遠,沈默是真的當做兄長看待的。

  靳城到醫院的時候顧遠已經被推進手術室5個小時了,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期間也只見來往的醫護人員,沈默幾個人都一直等在外面,靳城因為有個重要的項目沒辦法立刻過來,只能下班後來,順便給幾人帶了晚餐和衣服,雖說已經是春天了,但是晝夜的溫差還是很大,靳城擔心沈默著涼,連帶著也給其他人的一起拿來了。

  忽然從走廊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眾人抬頭,就見一個青年疾步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奔向手術室。陸成玦剛想出聲制止,就被梁棟拉了回來。

  “他就是“心跳”里的另一個人”。梁棟低聲對眾人說,眾人驚訝的看向他,又扭頭看向手術室的方向。那個人腳步雖急,卻也在手術室的門前停了下來,只是跟在他身後的一個穿著白服醫生模樣的人進入了手術室。

  那人在手術室門口呆了片刻,轉身徑直的向沈默幾人走來。

  “你們好,我是顧澤,顧遠的弟弟,謝謝你們這幾年對我哥的照顧。”顧澤向幾人伸出手,他一直監視著顧遠的生活,自然知道這幾個人。

  “你好,是顧老闆對我們照顧很多。”靳城說道,此時的眾人,除了心思靈敏的梁棟和波瀾不驚的靳城,其餘的兩人還陷在顧遠的身份背景的震驚中沒緩過神來,而身為幾人中的“帶頭大哥”這個時候自然是要靳城出面。

  相對無話,打過招呼的幾人依舊沉默的等在手術室外,不時的看看手術室門上的燈和一旁懸掛的時鐘。

  “時間不早了,幾位請回吧。有消息我會通知幾位的。”顧澤打破了沉默。

  這倒是與靳城的想法不謀而合,他低聲勸著懷裡的人,沈默的眼睛已經紅了,他是真的擔心,可是人家正主在場不想他們留下,他們也只能回去了。

  沈默幾人離去,顧澤遣走了助理,手術室外只剩下他一個人,醫院的走廊里變得更加空曠了,顧澤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他自己的心跳,咚嗒咚嗒的跳的飛快,顧澤幾乎忘記了這種近乎窒息的痛苦,顧澤想或許它是感知到原主人情況不好而擔心,那手術室內的那顆心臟是否也會知道自己擔心而挺過來麼?

  顧澤焦急的打著電話詢問合適的配型。9年前手術後,顧遠就放棄了尋找配型合適的心臟,因為最合適的心臟正在顧澤體內有力的跳動,他似乎並不在意他自己的生死,但是顧澤沒有放棄,他不能忍受那人離開。瀾庭別院的那一年,顧澤一直不理解,顧遠已然不在乎生死,為何那麼執著於離開他尋找所謂的自由。

  他自然是不會懂,顧遠從沒和他說過他有多喜歡他,從他第一次拽他袖子時開始,第一次叫他哥哥時開始,第一次擁抱他開始。他喜歡他,愛他,但是他不願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失去尊嚴,他可以忍受被壓,被凌虐,卻不能忍受失去尊嚴的成為一個沒有自我的禁臠。這是他的底線。

  離開瀾庭別院的顧遠時常反思,或許是他的能力不夠,教養的方式不對,只教了顧澤怎麼被愛,卻沒有教給他如何去愛人,他的偏執,他有責任。他也時常會擔心,他死以後,沒有是否會有人來愛他,去教他愛人。這或許是顧遠這輩子唯一的遺憾。

  依舊沒有合適的心臟,坐在角落的顧澤內心是忐忑的,已經12個小時了,漫長的等待一點一點的消磨著他的意志,他十分盼望手術室的門打開,卻又擔心來人會沖他搖頭說出最狗血的那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手術持續了又一整夜,在第一縷晨光照進來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顧澤踉蹌的走到醫生面前,他在牆角呆了一夜,腿早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

  “醫生……”顧澤從沒有如此的恐懼,即使當年被綁架扔進湖裡,水漫過頭頂也沒有如此的恐懼。他想問,卻又不敢問,生怕醫生開口判處他死刑。

  “病人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但是病人的身體情況太差了,手術過程中出現了兩次心臟停搏,現在人是暫時救過來了,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他沒有多長時間了。”醫生摘下口罩,正是昨天他帶來的那個專家,對顧家的事很了解,他拍了拍顧遠的肩安慰道。

  “謝謝。”聽到顧遠還活著的消息,顧澤緩了口氣,不管還有多久,只要那人還活著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顧澤是在醫院裡度過的,手術第二天顧遠並沒有醒來,第三也依舊沒有醒來,但是顧澤並沒有放棄等待,因為那人還依舊活著,他並不是孤單的。

  術後第10天,顧澤回了趟C市,傍晚才回來,剛出電梯門就見到一群醫生護士在顧遠的病房門口進進出出,那一瞬間,顧澤仿佛感覺到了靈魂的出竅。他飛奔向病房,卻被醫生攔在了門外,顧澤的眼睛紅了,他瘋狂地撕扯著阻攔他的醫生和護士,什麼氣度、什麼教養在面對顧遠死亡的事情上全都不復存在。他闖進病房,夕陽的餘暉在窗邊染了一抹金黃,床上那人安靜的躺在那裡,像個沒有生氣的玩偶。

  那個他相熟的為他們主刀的醫生看著他搖了搖頭,領著幾個人離開了,床邊只剩下兩個年輕的醫生和護士,正在拔顧遠身上的管子,做著收尾工作。

  這時的顧澤反而平靜了下來。

  其實這個場景,他不止一次的在夢中見過,每次都讓他瘋狂。只是當真的面對事實是,他反而沒有那麼激動了。

  顧澤走到床邊,俯身在那人唇上印上一吻,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覆上蒼白的俊顏,有什麼濕潤的東西從眼中溢出。

  夕陽帶走了最後的那抹金黃,順便也帶走了顧澤最後的一絲希望。

  窗外華燈初上,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是誰在聲嘶力竭的哭泣,痛苦而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歡呼……撒花……酒醉終於把第一篇文交稿了,比預定日期晚了整整半年╭∩╮(︶︿︶)╭∩╮,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文筆,又是不太熟悉的領域……結果就萎了╮(╯﹏╰)╭。腦子裡的情節都沒有充分描述出來,艾~~~。那只能盼望和我心有靈犀的筒子跟我一起腦補了↖(^ω^)↗,接受意見呀(⊙o⊙)。附上之前寫的小前傳,還望客官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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