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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抑的氣息在空氣中旋轉,轅夙凌塵的衣衫無風自動,頭髮、衣服都被捲起,眼眸的色澤都變了,嘴角長出尖利的獠牙。

  轅夙秋晨的心猛地一顫,暗叫不好,嚇得臉色都白了。被轅夙凌塵細心呵護的她,乍見轅夙凌塵發怒,頓時嚇得手足無措,手心腳底板都開始冒汗。心跳急劇加速,臉頰也開始發燙,白晰潤澤的臉蛋染上一層如血的緋色。她的身體本就極為脆弱,剛才便受到了小小打擊,如今被轅夙凌塵一嚇,頓時發病,“哇”地一聲噴出口鮮血,一頭栽倒在地上。

  “晨兒!”轅夙凌塵被轅夙秋晨嚇得不輕,兩步跨過去將她抱起。這孩子雖然時常暈厥,可從來沒有吐過血,臉色更沒有這麼嚇人過,小臉蛋紅得象是有血從裡面滲出來一般。

  轅夙秋晨睜開迷朦充血的眼睛,整個世界都象是被染過血一般,映上層朦朧的紅色,她看著流香居的招牌,喃喃的喊了聲,“紫縈”,眼睛一閉,陷入了黑暗之中。

  “晨兒!”轅夙凌塵驚呼一聲,抱著轅夙秋晨消失在原處。

  一柱香時間後,流香居被轅夙凌塵的一千名劍旗令護衛隊圍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是只能進不能出。這麼多大風王朝最精銳的特種*隊守在外面,誰還敢進去啊。一時之間,流香居內人心惶惶,特別是那些前來尋歡作樂的人,更是嚇得全身發抖,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紫縈窩在柔軟的軟榻中,嬌柔的身子緊緊的與軟榻貼在一起,懷裡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白狐,一雙美眸從面前這十幾名流香居的大牌身上掃過。

  “縈主子,這轅夙凌塵也欺人太甚,咱們殺出去跟她轅夙凌塵拼了。”

  “縈主子,流香居是轅夙凌塵眼中的一根刺,現在轅夙秋晨在流香居門口出了這事情,她還不趁這機會把我們滅了?”

  “縈主子……”

  “放心,她現在忙著救人,沒那心思打進來。你們也別想著報仇,就你們這點本事,別說找轅夙凌塵報仇,只怕連她的面都沒有見著就被她的手下殺了。”紫縈懶洋洋的說道,她輕輕打了個呵欠,“也別忘了你們對我的承諾!”美眸從面前各人的身上掃過,懾人的冷光嚇得在場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流香居能為她們提供一個庇護的場所,她們就只能在這流香居內活動,不管跟轅夙凌塵有多大的仇恨都不能去招惹她。

  “那主子,外面那些人……”

  “都下去吧,我會處理。”紫縈的話音一落,眾人就不見了她的身影,只看見一隻無辜的小狐崽趴在剛才紫縈所臥的軟榻上。

  “紫縈……紫縈……”轅夙凌塵守在床前,臉色鐵青。轅夙秋晨從回來就一直昏迷,高燒不退,血液亂躥,一條小命是隨時不保,可就在這生死關頭,她還一直念叨著那老狐狸的名字。轅夙凌塵氣得牙咬咬,身上殺氣迸she,這紫縈百次千回的找自己的麻煩,她都忍了,可現在居然把心思動到晨兒身上,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她突地站起身,怒喝道,“傳我命令,流香居內,雞犬不留!”她以為是轅夙秋晨中了紫縈的魅術。

  “喲,怎麼?要在我流香居內大開殺戒啊?”一聲曼妙悠揚的聲音響起。紫縈的身影突然落在床前,柔若無骨的嬌軀倚在床柱上,纖纖素手探在轅夙秋晨的額頭上,“喲,還真燙人。”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脈腕上,“命懸一線,你這孩子現在可懸乎著呢,我看八九是不行了。”紫縈一副興災樂禍的模樣望著她。

  轅夙凌塵怒聲暴喝,“放了她!”

  那傳令的人站在門口也不敢去傳令了,這流香居的老闆挾制了殿下,只怕流香居一完,殿下也完了。殿下一完,他們一大堆人就跟著完了。  紫縈抿嘴一笑,“放了她我的流香居還不完了啊?”

  轅夙凌塵冷冷的盯著她,不發一語,只是一雙眼眸中的殺氣逼人。沒有人會懷疑紫縈如果在此刻落入轅夙凌塵的手上,她會死得有多慘。

  紫縈迎著轅夙凌塵幽幽一嘆,無限哀怨的說道,“凌塵,你這要人命的小東西,怎麼就把人家想得這麼壞?她是你的心肝小寶貝,我愛屋及烏,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呢?”摸出顆藥丸,塞入轅夙秋晨的嘴裡。藥丸入口即化,清涼的藥力直透入筋胳骨骼之中,轅夙秋晨臉上的紅cháo迅速褪去,心跳也漸漸的恢復正常。紫縈含笑望著轅夙凌塵,“現在你該收兵了吧?”纖纖素手在轅夙秋晨頭頂上溫柔的撫摸,似是母親對孩子的無限愛憐。

  轅夙凌塵卻是嚇得手腳冰涼,這在她的眼裡,紫縈的舉動是赤裸裸的威脅。她只要稍施力道,晨兒只怕立即魂飛魄散,連元嬰都沒辦法留下。這紫縈是神君,兩人修為相距何止十萬八千里,眼睜睜地看著晨兒落在她的手中而不能相救,讓她又怒又無奈。她重重的吸口氣,說道,“要我撤兵也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放心,我對這小傢伙沒興趣,不會動她一絲一毫。”紫縈說完,突然飄到轅夙凌塵的面前,輕佻的勾起她的下巴打量著她冷峻的臉龐,“我只對你感興趣,你比較讓人有挑戰性。”

  轅夙凌塵的眼眸一沉,手掌一翻,一把劍出現在掌中想也不想就朝紫縈劈下。

  “咯咯咯咯。”一道紫光從劍下穿過,遙遠的天空傳來一串銀鈴般的歡笑。

  轅夙秋晨閉著眼睛,淚從眼角滑落,掉在枕頭上,浸入枕芯中。

  “醒了?”轅夙凌塵輕柔的聲音傳來,“還有哪裡不舒服?”

  轅夙秋晨睜開眼,滿眼的疲倦,她搖了搖頭,隨即又閉上,很快便傳來沉穩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轅夙凌塵輕輕地撫著她的睡顏,眼中藏滿了悲切,她俯下身子吻著轅夙秋晨的額頭,嗚咽著說道,“晨兒,一定要繼續活下去。”她是她的希望,她唯一的希望。  轅夙秋晨整整睡了三天才醒,無夢的三天,睡得很舒服。醒來後,誰也沒有再提流香居發生的事情,紫縈也沒有再在她的世界出現過。仿佛她從來沒有去過流香居,也沒有在鬼門關前走這一遭似的。但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皇極殿的護衛中添了許多曾祖母手下的直系親信,牢固得連只螞蟻都爬不進來。曾祖母的眼眸更加冷,身上孤寂的氣息更濃,對她的態度則象是捧著一塊易碎的薄冰。轅夙秋晨坐在院裡子,靠在椅子上,抬頭望著天空,紫縈的音容笑貌,流香居內她那冰冷無情的聲音,不斷的浮現不斷的在天空划過。她輕輕勾了勾嘴角,紫縈是認得她的,從自己去流香居之前她就認得她,只是很討厭她,不願意與她接觸而已。而且,這討厭的原因不是因為討厭她的曾祖母,相反,紫縈愛的人才是曾祖母。

  為什麼她的記憶深處會有紫縈的身影?是前世的記憶?又或是自己在嬰兒時期便見過她,所以記下了她的音容笑貌?答案,她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她很失落,仿佛她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被曾祖母搶了去。閉上眼眸,她覺得好倦好累,苦苦掙扎著活了十年,一直以來她都活在曾祖母的庇護之下,她以為她是幸福的,雖然無父無母,但有一個這麼疼她愛她的曾祖母,她知足了。她的世界,一直在圍著曾祖母轉,她是曾祖母的希望,她努力地學習,努力地修煉,努力的與死神爭鬥,為的就是她的曾祖母。可是,現在,她有些懷疑,難道她的世界就只有曾祖母麼?而曾祖母的世界也只是她麼?她們相依為命,但她們是不同的生命體,不是連體嬰兒。勾了勾嘴角,是該她展翅的時候了,她知道紫縈不是那個能捂活曾祖母的人,從曾祖母看紫縈的眼神她就知道。也許有一個人能捂活曾祖母?她的嘴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抬頭看著飄飄蕩蕩極度混亂的命運輪盤,那就讓一切的混亂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十一章

  紫縈很煩,是極度的煩。流香居的人見了她都繞著走,跟在大老闆身後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這麼煩過。大老闆雖然厲害,可她很少出手跟人過招,最多就是偶爾陪陪轅夙凌塵練練,但這短短三天的時間裡,流香居裡面已經連續有十幾人被她摔了出去。就在流香居的人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的時候,突然見到她們的大老闆把轅夙秋晨從王宮裡揪了出來,“咚”地一聲甩到地上,怒聲罵道,“轅夙秋晨,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轅夙秋晨從地上爬起來,睜著雙大眼無辜地瞅著紫縈,再看看旁邊的人,又看看紫縈,莫名其妙的問道,“我怎麼了?”

  紫縈氣呼呼的瞪著她,身子微微輕顫,她伸出纖纖玉指,指著轅夙秋晨,“凌塵跟你有仇是不是?你有什麼衝著我來?你招惹她做什麼?別忘了,她現在是你的曾祖母!”一席話說得聲色俱厲,看樣子是處在暴走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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