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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欣替席聖賢把鞋襪脫下,這才去打來熱水,脫去席聖賢的衣服,拎了條熱毛巾給席聖賢擦拭身子。等把席聖賢弄得一身清慡,她這才替席聖賢拉上被子。她知道席聖賢一直沒顧得上吃飯,怕席聖賢餓,去廚房讓人給席聖賢熬碗鮑魚粥墊肚子。她回到臥室,靠在席聖賢的身邊躺下,本想靠著席聖賢窩會兒,等粥熟後餵席聖賢吃過東西再睡,可這幾天一直守在外面的她也沒好好地合過眼,靠在席聖賢的身邊,摟著席聖賢,沒兩分鐘竟然睡了過去。

  Hecate端著粥上來,推開房門,看到蘭欣摟著席聖賢,兩人靠在一塊兒都睡得正熟,抿抿嘴,又把粥端出去,自己端到餐桌邊吃了。幾天沒怎麼睡覺的人,哪有那精神爬起來吃飯,這時候去叫她倆起來吃飯,那比要她們倆的命還難受。Hecate吃完她boss的鮑魚粥,又晃進廚房,親自操刀下廚,給她家boss弄吃的。她家boss累成那熊樣,得好好補補。她這殺手保鏢派不上用場,那就當個廚娘唄。遇到這種凡事親力親為的boss也挺挫敗的,全無用武之地,連掙點加薪表現的機會都沒有。Hecate怨念,姓席的不讓她表現,雇她做什麼呀?Hecate在廚房一邊怨念一邊忙碌,沒一會兒就看到蘭榮鑽進廚房裡,捲起袖子要給她幫忙。

  Hecate把刀往砧板上一剁,把刀子插上砧板上,斜瞥一眼蘭榮像趕什麼時候叫道:“去,別來礙事,不然把你的手剁下來做肉餡。”

  蘭榮看到Hecate面色不善,退後兩步,問:“我姐她們倆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睡覺了唄!”Hecate甩著刀子切切剁剁,那麻利的手法,那懶洋洋的神情,倒不像是在剁肉做菜,反像是在發泄。

  蘭榮摸摸鼻子,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又鑽回來,沒頭沒腦地說了句:“其實我覺得大家能平安回來,挺好。你們不在的時候,屋裡可冷清了,不習慣。”說完,又鑽出了廚房。

  Hecate扭頭,瞥一眼已經走出廚房的蘭榮,送他兩個字:“神經!”繼續甩著刀子剁肉。剁完了,她才想起,自己只會煎牛扒、弄壽司、煮麵條。面前這一不小心讓她剁爛的肉怎麼弄?難不成學蘭欣,沒事就整一碗肉丸湯放幾片青菜哄得她家boss跟揀到鑽石似的開心?她要學蘭欣整碗肉丸子湯,那成什麼了?她撂下菜刀,轉身去把雇拉進廚房,讓霍這個業餘大廚幫她搞定。

  沒一會兒,蘭榮進來,想要幫忙,又被她一把水果刀貼在他的臉頰邊飛過穩穩地插在門板上給嚇了出去,那個只會荷包蛋蓋面的二貨能幫什麼忙?他幫忙吃還差不多!她煮成糊的麵條,整整一海碗,三個人的量,那吃貨都能一點不落地吃個精光。對她有意思就追啊,連怎麼追女人都不知道怎麼追,只知道圍著她打轉有什麼用?他比席聖賢那木頭差勁得不知哪去了!Hecate一邊看著霍弄菜,一邊啃手指,滿腹莫名的怨念。

  席聖賢和蘭欣還真能睡,從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龔芷言都醒了,她倆還沒醒。

  席聖賢比蘭欣先醒,她醒來後,躺在床上,仍不想起床,全身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勁,只覺得累,很累。一條胳膊橫過她的腰際,牢牢地將她環住,溫熱的呼吸繚繞在她的耳畔。席聖賢翻了個身,側身看著不知什麼時候睡在身旁的蘭欣,撥開遮住她臉龐的髮絲,盯著蘭欣熟睡的容顏。蘭欣瘦了,原本圓潤的下巴如今尖尖的,少了以往的那份優閒貴氣,倒顯得有幾分清冷。睡夢中的蘭欣微顰著眉頭,驀地,有淚水從蘭欣的眼裡滲出,滑過眼角。席聖賢這才注意到蘭欣的身子繃得很緊,似在做夢。“蘭欣。”席聖賢喚了聲,輕輕推了推蘭欣。

  蘭欣睜開眼,眼裡仍有水氣,她失神地看著席聖賢,好幾秒後才回過神來,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席聖賢,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笑問:“睡醒了?”

  席聖賢“嗯”了聲,看著蘭欣。

  蘭欣又沖她笑了笑,然後伸過手臂把席聖賢抱住,頭埋在席聖賢的胸口,說道:“我還有點困,你讓我窩會兒,賴會兒床。”

  席聖賢摟住蘭欣,問:“剛才做夢了?”

  “嗯。”蘭欣應一聲,問:“你怎麼知道?”

  “你哭了。”席聖賢答,她說:“你以前沒有做夢的習慣。”

  蘭欣在心裡應了句,自從你走後就有了。她卻是笑了笑,說:“不做夢的人偶爾也會有夢的。”她在席聖賢的胸前噌了噌,然後抬起頭,捏捏席聖賢的鼻子,說:“你當我是你神經衰弱啊!”

  109

  109、第一百零八章 家常 …

  席聖賢和蘭欣那一覺幾乎是睡了一天一夜,人都睡暈了,骨頭也快睡僵了,吃過飯後,兩人出去散步活動筋骨、呼吸點新鮮空氣。席聖賢穿著一身白色綿綢料子的休閒服,半乾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她的身後。長長的頭髮,紮成馬尾,剛好披到肩後,放下來時竟垂到了腰後。春風吹來,髮絲一縷縷的隨風飛揚,寬鬆的衣服隨風而動。她走在鵝卵石鋪成的綠茵道上,緩步朝著別墅區中心花園裡的人工湖慢慢走去。

  蘭欣跟在她的身後,距離她大概兩步的距離。她的視線落在席聖賢的身上,一直沒有移開過。此刻席聖賢身上流露出的氣質與在野外時的氣質截然不同。野外的席聖賢透著利刃般的凌厲鋒芒,殺伐決斷殺氣騰騰,而此刻,就如風雨席捲後的晚霞,霞光滿天的絢爛中透著暮氣的蒼涼。說不上來的情緒堵在蘭欣的心頭,堵得她的喉頭一陣哽咽。是為席聖賢身上歷經風雨後沉寂的蒼桑感到心疼,又為她身上流露出的淒絕痴迷。蘭欣突然覺得,席聖賢不能算是一個盜墓賊,是傳奇,她走的不是一條違法犯紀的暴富之路,而是在經歷一條與眾不同的人生路。這十年裡,在席聖賢的身上留下太多故事。她一直在用看十年前的眼光看小賢,可此刻她才發現,此刻的小賢早站在十年前難以比擬的高度,她不再是以前那個淘氣普通的小賢,而是盜墓界的傳奇人物——鬼手,那個與眾不同、能在任何險境裡殺出血路求得生還的奇女子。

  席聖賢走在湖邊,在湖岸邊人工堆砌的岩石上坐下,視線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望向天邊的霞光。

  蘭欣在席聖賢的身邊坐下,視線越過對岸的風景,望向天際。她說道:“小賢,此刻的你就如天邊的那道霞光。”

  “那你呢?”席聖賢問。

  蘭欣說:“我想成為那擁抱霞光的天空——”扭頭望向席聖賢,說:“但我只是個坐在湖邊岩石上遙望著霞光的平凡人。”

  席聖賢笑了笑,正色說,“如果我是霞光,你是掩映在霞光後的那道陽光,沒有了陽光,霞光也會變得黯淡隨之消失。”她的頭一偏,枕在蘭欣的肩頭上,低聲喃道:“蘭欣,我好累。”

  蘭欣伸手,攬住席聖賢,把席聖賢摟在懷裡,讓席聖賢枕在她的臂彎里,她低下頭,問:“這樣,會不會不那麼累?”

  席聖賢抬起頭,眼裡噙著笑,望著蘭欣,“嗯”地應了聲。她閉上眼,把頭埋進蘭欣的懷裡,窩在蘭欣的懷中,享受此刻的舒適愜意,過分的舒適,即便叫她此刻死去,她也心滿意足再無遺憾。

  蘭欣的左臂摟住席聖賢,右手一遍又一遍地穿過席聖賢的長髮,看著那夾雜在長發里的銀絲,低聲道:“快滿二十七了吧?”

  席聖賢“嗯”地應一聲,說:“你也快了。”

  蘭欣聞言笑了,說道:“真好。我們可以一起出生,一起長大,還可以一起變老。”

  席聖賢閉著眼,拉長聲音慢吟吟地說:“兩個老太龍鐘的佝僂老太婆坐一塊兒,互相數對方臉上爬了多少皺紋,長了多少白髮。”

  “噗!”蘭欣一巴掌輕輕地拍在席聖賢的背上,輕叱道:“你就不能浪漫點嗎?”她想到席聖賢說的那樣子就有點皮膚發麻。

  席聖賢答她句:“浪漫又不能當飯吃。”

  蘭欣“哼”了聲,說:“你浪漫點,有肉丸子吃。”

  席聖賢睜開眼,抬眼瞅一眼蘭欣,又閉上眼,說:“好吧,為了肉丸子,我浪漫。兩個老太龍鐘的佝僂老太婆的手裡都捧著鮮艷的玫瑰花,穿著漂亮的婚紗,互贈玫瑰,然後親吻……”

  蘭欣被席聖賢雷得猛打一個哆嗦,差點就想抬手把席聖賢推到湖裡去,她不滿地說道:“你就不能換一種說法嗎?例如一個推著另一個的輪椅優閒地散步?”

  席聖賢又睜眼,瞄她一眼,問:“那咱倆誰坐輪椅?你癱瘓還是我癱瘓?”

  蘭欣投降,說:“我錯了,我錯了,OK,我大錯特錯行不行,我不該、也不該讓你去想兩個老太婆浪漫的事。”

  席聖賢悶笑一聲,舒舒服服的閉著眼、摟著蘭欣的腰低聲說:“若老了我們還能幸福的相守就已是最浪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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