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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聖賢罵了聲“操!”操起塊盾牌,順著樹幹就朝墓道里爬去。爬進去沒幾米,看到一柄長滿銅鏽的青銅長矛橫在墓中間,並沒有見到所謂的倒下的來屍體。她抬頭一看,墓道兩側的武士還立在那,只是其中一個手裡的長矛已不在手裡。席聖賢把長矛撥開,繼續朝里爬去。越往裡爬,就越覺得冷,陰陰冷冷的寒氣滲入骨髓。寒氣這麼重,在這地方呆久了,人都會少活幾年。席聖賢爬到那爆破兵身邊,從他的背上爬過去,看到炸彈已經裝好,這才往後退。剛退了兩步,突然看到墓門緩緩地打開。一排披甲執銳的鐵甲武士站在墓門後,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他們的著裝,和墓道里的幾個武士極為相似。就在她這一愣神間,墓道里的幾個武士也走了下來,堵住她的去路,同時墓道里的那些武士也抬起武器朝她攻來。情急之中,她本能地去取槍想要把他們亂槍掃死,但手剛擱在槍上,頓時一醒。幻覺!她要是開槍,下場就會和她身下這名爆破兵一樣。她轉身就朝外爬去,同時拖住那爆破兵的腳,想把他的屍體一起拖出去。一名武士突然舉起長矛朝她的頭部戳去,長矛揮動,她甚至能聽到破空聲響。席聖賢本能地一偏頭,伸手朝那長矛撈去,她很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能抓住那長矛。席聖賢一愣,跟著,感覺到身後又有長矛戳來,“操!”她大罵一聲,抓住長矛的手用力一拖一拽,拉得那名武士傾身向前,席聖賢縱身躍起,膝蓋踢在他的頭上,把他撞翻,再用長矛格擋開那武士身後的另一名武士刺來的長矛,撲身撞倒那武士,然後爬起來,幾個箭步再加一個跳躍,從墓道里衝出去,打一個滾,穩住身形,回頭朝那墓道里一看,黑幽幽、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席聖賢“呼”地噴出口氣,坐在地上。這幻覺也太真實了,誰能抵擋得住?

  “小賢。”蘭欣把她扶起來,問:“沒事吧?”

  葉老頭湊過來問,“小賢子,什麼情況?”

  席聖賢爬起來,說:“炸墓門吧。”這墓不好盜啊!她估計要是進到墓裡面去,會很玄。墓道都這麼難走,裡面還會有什麼,很難料。可要毀那巴王的屍骨,就必須進到墓裡面。否則,即使炸了山,把墓炸塌了,它裝在棺材裡,有棺材保護,屍骨也未必會受損。

  葉老頭一把拽住席聖賢的手,把席聖賢拖到一邊,問:“小賢子,這墓是不是動不得?”

  席聖賢瞥他一眼,說:“我哪知道?”反正她知道,她要是不動這墓,她就得死。除非她這一輩子不想再睡覺,人不可能不睡覺,不睡覺會死人,睡了,她就可能從此一睡不醒。

  “準備!爆!”伴隨著爆破班長的一聲號令,一聲爆炸聲響,墓道里,硝煙瀰漫,一股陰寒之氣從古墓里噴涌而出,即使站在十幾二十米外,仍被那寒氣冷得不由得打個寒顫。

  葉老頭打個冷擺子,說道:“小賢子,你有本事,你有能耐,但這墓,真動不得。這筆財咱們發不起。”

  席聖賢說道:“葉老,要麼,咱們冒險把這墓破了,要麼,大家都死在這裡。兩條路,你選哪條?這第一道墓門剛打開,那巴王就給了咱們一個下馬威。但你要知道,墓是人建的,他能建這座墓,咱們同樣就能破這墓。動這墓不僅是為財,更為我們的命。”

  葉老頭道:“那你說,墓道里的玩意兒怎麼破?”剛才席聖賢在墓道里的那些動作反應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席聖賢著了裡面的道,她經驗豐富,身手麻利,及時跑出來脫了身,沒像那爆破兵那樣橫死在裡面。

  席聖賢想了想,說:“問題有可能出在兩個方面,一是磁場造成幻覺,二是那幾具武士有問題。”

  “把他們燒了?”葉老頭問。

  席聖賢搖頭,說:“我擔心它們那設有什麼機關。這樣吧,先讓科研院的人測一下這裡的電磁場和電波,另外,和遮地上的反光鏡一樣,找人用帳篷布把兩邊的牆封起來,把那幾具武士封在帳篷布後面。”她見葉老頭沒意見,就又去找龔芷言和刑燁磊,說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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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第九十二章 往事 …

  經科研院的人檢測,墓道里的磁場、電波與墓外相比確實有些差異,差別不大,測過空氣,和墓外也沒多大區別。葉老頭探頭查看過墓道之後,讓特種兵用機弩照之前用帳篷布遮地面的方式把兩邊的牆也遮住了,為防萬一,連墓道頂部也遮了。弄妥之後,並沒有著急馬上進去探墓,安排隊伍休息、用餐。此行是來盜墓的,出發前就帶了乾糧,不需要再讓炊事班另外弄飯。

  席聖賢坐在巴王墓的墓碑上慢慢悠悠地啃著乾糧,她看著墓道裡面,若有所思。

  吃過飯,席聖賢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她仍坐在墓碑上,蘭欣挨著她也坐在墓碑上,餘下一干人,除龔芷言坐在小摺疊椅上,聶穎搬來塊石頭坐在龔芷言邊上,其餘人或蹲或站地圍在席聖賢的跟前。

  席聖賢說道:“這次鬼哭谷行動,走到這裡,能活下來的,都很不容易,大家也都是九死一生,從生死邊緣淌過來的,包括我。”她笑了笑,說:“我不是神,只是一個盜墓賊而已,能力有限,不能確保所有人萬無一失,我只能說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在場所有人都沉默地望著她,望著這個挑起整支隊伍安危的年輕女人。蘭欣握住席聖賢的手,用力地握著。

  席聖賢又說道:“老實說,我可以說我是這支隊伍裡面最不願進到這鬼哭谷來的人,我回到這裡,危險比你們任何人都大,回去的機率比你們任何人都小,別不相信,我現在還能活著坐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付出的是你們誰都想不到的代價。”她的話音頓了一下,又說:“把你們叫來,也算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也有個壞消息要說。好消息就是,破了這座墓,我們離出谷就不遠了。這次鬼哭谷行動,我們去的地方叫巴國神殿,是歷代巴國祭祀與巴王安葬的地方。慶幸的是,那座神殿在我來到這裡之前,已經有兩批人進去過。第一批,應該是在七十多年前,破了裡面的機關,拿走巴神殿裡的神物——黑石面具。第二批,是幾年前,龔子健組織的那支隊伍,很不幸,他的那支隊伍,大部分人死在了古城遺址,少部分人進入神殿,我進入巴國神殿的時候,沒再遇到任何機關。我的意思就是,我們進巴國神殿可以沒有任何危險。”

  能在這裡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聽到席聖賢這話,沒有一個有鬆口氣或欣喜的神情。如果真的是絕對沒危險,席聖賢不會帶著他們坐在這裡,早帶他們進入巴國神殿完成任務帶著他們離開了,都在聽席聖賢說下文,說那壞消息,也都猜到那壞消息和眼前的這座墓有關。

  席聖賢笑了笑,接著說道:“但這沒有任何危險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破了眼前這座墓,毀了裡面那巴王的屍骨,否則即使大家不去巴國神殿,也極有可能死在這鬼哭谷。”

  龔芷言顰眉,問:“能否透露一二這巴王墓與巴王神殿之間的牽連?”

  “在我第一次來到巴國遺址的時候,我昏倒在遺址上,並且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我見到了依附於巴國遺址黑石里的巴國冤魂,他們如活時那樣,徘徊於那片遺址廢墟。我還遇到一個很受他們尊崇的女人,她是巴國的大祭司,被稱作‘巴神’,她的名字叫做巴巫。她和我說了一個故事——關於我們要掘的這座巴王墓和這座古國滅亡的故事。”

  聶穎問道:“什麼樣的故事?”

  蘭欣握緊席聖賢冰涼的手,心疼。席聖賢說那是夢,但她知道席聖賢把那當成了真實,不然不會有現在的舉動。她知道小賢已經很累了,又如何能不累?這支隊伍里所有人的生死她得挑在肩上,就連兩千年前死去的亡魂的事也得擔著。他們都當知道小賢很強很厲害,把所有責任與希望都壓在小賢的身上,卻不知小賢已快耗盡精力。以前,小賢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暖的,可自從小賢昏迷過後,手就冷了,任何時候去握小賢的手,都是冰涼,連掌心都是涼的。以前,小賢臉上的肌膚總透著健康的粉潤,粉透潤澤,如今,總透著蒼白。更別提這身衣服下,那瘦得都快成皮包骨的身體。她也恨自己,分擔不了小賢肩上的擔子,反成了小賢的負擔。小賢在擔負起這隊人的生死時,還得處處顧慮她的安危,費盡心思。

  席聖賢任由蘭欣握緊她的手,暖暖的,也覺安心。艱難的摸爬滾打里,有蘭欣在她身邊支撐,才覺還有那麼點盼頭。她回握住蘭欣的手,用平緩而又平靜的語調說道:“這座墓里埋的是巴國的最後一位巴王。一直以來,在民間就有不少傳說,說有些人因為得到某些機緣死後能夠化龍升天。這位巴王異想天開,也想在死後能夠化龍。他不惜興舉國之力,從十里外開採這黑石礦運到此處鑿山建陵。這遭到被喻為‘巴神’的大祭司為首的一干祭司和臣子的強烈反對。原因很簡單,因為國小人少,建陵墓太耗人力物力,所以這裡的巴王與祭司死後都是遷入巴國神殿。巴巫以巴神的詣諭要求巴王停止建陵行動,她組織起祭司部在王宮外的那立有巴神鵰塑的廣場前對巴王對抗,遭到巴王的血腥屠殺,大祭司巴巫被綁在神象上火焚慘死,巴巫臨死前,以巴神的名義立血誓,縱然巴王陵墓建成,她也誓必毀他陵墓叫他屍骨無存。巴王懼怕巴巫亡魂作祟,聯合背叛巴巫的幾個祭師,把巴巫的亡魂封在神像里。”話到這裡,席聖賢停頓了一下,緩了口氣,才又說道:“為建這墓,原本就人煙稀少的巴國死得所剩無幾,暴亂時有發生,為防叛亂方便看守,陵墓建完,巴王便令所有國民都遷至國都,也就是現在的古城遺址。為防城民逃走,還用巫法封住了出谷的路,在我們進來的那段路上遇到的黑蛇窩和有瘴氣的那片林子都是他的傑作。由於城民對他強烈不滿以及對巴巫的尊崇懷念,他怕死後遭到掘墓,於是臨死前召來死士下達一詣詔命:他入陵安葬後,便對城民發生大屠殺。死士在屠完城後,也悉數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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