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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卷收回目光,心想:“我要相信林文藻,相信江湖騙子的技術,鍋里沒有放醋,也許我手上塗了呢?”

  一邊想,她一邊將手伸進油鍋里。

  滋滋滋……

  又熟了。

  “啊啊啊啊啊啊!”卷卷舉著一隻半熟不熟的手跳起來,慘叫道,“水!給我水!”

  大廳里的人嚇得驚叫連連,有些人回過神來,開始四處找水。

  “水來了!水來了!”沈綠瓷抱著一個圓形的小金魚缸衝過來,西裝女人看見了,剛要開口阻止,但卷卷已經提前一步衝過去,把手插進魚缸里。

  “……別啊!”西裝女人哀嚎道,“裡面是食人魚啊!”

  卷卷:“……啊啊啊啊!”

  雞飛狗跳的沙龍提前結束了。

  卷卷虛脫一樣,躺在床上,身邊幾個醫生,正在用鉗子鉗開食人魚的牙齒。

  西裝女人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一首焦躁煩亂的曲子,等醫生一走,她就直接爆發了。

  “如果您只是沉迷美色也就算了。”她冷冷道,“您怎麼能鬧出這麼大的笑話來?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麼說您的嗎?”

  “說我破了童子功法力全失了嗎?”卷卷隨口開了個玩笑。

  西裝女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看起來在壓抑憤怒。

  卷卷忍不住打量著她。林文藻在課堂上風趣幽默,導致她以為他私底下也是這樣的人,但看起來事情並非如此?至少這個女人就完全無法接受她的玩笑話。

  又也許是她的玩笑開得太不合時宜?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可以看做一次企業危機了……

  就在卷卷胡思亂想的時候,西裝女人睜開眼睛,冰冷的注視著她。

  “我再問您一次。”她一字一句的說,“您真的不打算處理沈綠瓷嗎?”

  “……這件事是我的失誤,關她什麼事?”卷卷反問。

  “自打您請了她當生活助理以後,出了多少意外,要我一一跟您說明嗎?”西裝女人冷冷道,“特別是今天這次……簡直讓我懷疑,她不是為了您的錢來的,而是為了您的命而來的。”

  “這不可能。”卷卷搖頭,自然而然的為沈綠瓷辯解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西裝女人緊緊盯了她一會,然後走近她,緩緩將被子給她蓋好,完了以後,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希望她不是那樣的人吧。”西裝女人直起身,留戀的看了卷卷一眼,目光有些酸楚,“晚安。”

  她按掉房間裡的燈,然後走出房間。

  卷卷摸了摸嘴唇,唉聲嘆氣了一會,剛要從被子裡出來,找沈綠瓷促膝長談,但是一股濃重的睡意向她襲來,她好不容易撐起半邊身體,又重新倒了回去。

  “醫生在藥里放了催眠藥物嗎?”卷卷一邊想,一邊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睜開眼睛,人已經回到了旅館內。

  “真倒霉。”卷卷捶了一下床,然後無可奈何的翻了個身繼續睡,打算養足精神,明天晚上再接再厲。

  但她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第二天的頭條新聞,林文藻死了。

  第100章 再生

  林文藻死得太突然了,很多人一點準備都沒有。

  比如沈綠瓷。

  別墅里工作的人是受到嚴格控制的,包括通話控制,她好不容易拿到了十分鐘的通話時間,然後迅速給薩丁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以後,她開門見山的說:“林先生死了。”

  薩丁沉默了一會,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沈綠瓷閉上眼睛,片刻之後,睜開眼睛道:“林先生的身前身後事一直是由他女秘書在打理的。”

  “哦?”聽說是個女人,薩丁立刻拖長尾音,“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結婚了沒有?”

  “她姓許,叫許靜姝,今年三十二,未婚。”沈綠瓷瞥了眼身邊監視她打電話的保姆,斟酌著自己的言辭,“許秘書是個很有能力的女人,也很受林先生的信賴,不但經濟上的事情交給她,生活上的事情也交給她,他每次小憩的時候,都不許別人打擾,只有許秘書能進去叫他起來工作。”

  這番話可不是在恭維許秘書,而是在向薩丁透露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林文藻的財產一直由許秘書在打理,許秘書可以隨便出入林文藻的臥室。

  “原來是同行啊。”薩丁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一絲興奮,“我最喜歡跟同行打交道了。”

  他是個職業情夫,跟情婦勉強算是同行。

  同行是冤家,他從來不給同行留情面。

  過去被他搞上手的那些情婦,最後都淪落到一個下場,那就是連骨髓都被他吸了出來,乾乾淨淨一滴也沒剩下。

  “那你就暫時留在那吧。”薩丁笑完,對沈綠瓷說,“過幾天我來拜訪你,你順便給我介紹一下你的同事吧。”

  沈綠瓷心裡冷笑一聲,心想小白臉又要出來浪了。

  不過管他怎麼浪呢,最重要的是把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去,於是她回道:“行,我這幾天都在,但過幾天就說不定了,你要來就儘早吧。”

  擱下電話以後,沈綠瓷抬頭看著不遠處站著的那個女人。

  消瘦的身形,黑色女式西裝,不苟言笑的面容,是許秘書。

  許秘書待人很冷淡,待沈綠瓷更冷淡,就像細腳站在水面上的鸛,看著水底游過的錦鯉,冷不丁就能將她一口吃下去。

  所以沈綠瓷覺得自己是呆不長久的。

  林文藻的死訊傳來時,她覺得對方會連夜喊她走人。

  奇怪的是許秘書並沒有這麼做,林文藻另外還有兩個助理,這兩天全被打發走了,唯獨留下了沈綠瓷,以前還沈綠瓷還要負責做飯,現在乾脆連飯都不用她做了,就是白拿工資。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綠瓷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付許秘書。

  反正她只需要應付這麼一會,等小白臉噴完香水過來,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許秘書。”沈綠瓷看著對方,“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沒有。”許秘書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吩咐道,“我要跟幾個客人出去一趟,你留在這裡,哪裡也別去,明白了嗎?”

  她最後一句明白了嗎,是對沈綠瓷說的,也是對她身邊的保姆說的,這個保姆已經在林文藻身邊很久了,身體健壯,頭腦簡單,平常的時候都是干粗活的,但只要對她吹一聲哨子,她也能立刻跟家裡養的狼狗一起看家護院。

  沈綠瓷看了眼身邊肌肉膨脹的保姆,嘴角抽搐一下,轉頭對許秘書說:“明白了。”

  許秘書這才滿意的離開。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沈綠瓷才轉頭問保姆:“許秘書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啊。”

  保姆斜了她一眼:“忙著打理林先生的喪事啊。”

  “林先生沒有家人親戚嗎?”沈綠瓷更加不解,“為什麼是許秘書這個外人來幫忙打理喪事?”

  保姆癟癟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夫人和少爺……這裡有毛病。”

  沈綠瓷本來還想再問的,可保姆忽然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上。

  “我不能背後說主人的閒話。”保姆轉頭,直勾勾的看著沈綠瓷,“你也別問了,不然我也要打你。”

  沈綠瓷嚇得閉上了嘴,在這疑似容嬤嬤的生物面前,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冷靜和低調,畢竟生命第一。

  本來還想打個電話的,但是保姆不許,她在背後推著沈綠瓷,催促道:“快回去,快回去,老老實實呆著,省得許秘書回來找不到你。”

  沈綠瓷遺憾的看了眼電話……她只是想聽聽卷卷的聲音……

  實際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張天花板。

  樓下的客廳里坐著幾個客人,都穿著深色衣服,看起來是來悼念林文藻的,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但有人是真的,有人是裝的。

  卷卷就是裝的。

  她從以前的同事那裡買來了前老闆的照片,然後借用對方的身體前來悼念,說是悼念,其實只是想來確認一下情況,看看林文藻到底是真死還是炸死。哪知道一進門,就被一個老闆的熟人堵住了,對方拉著她不停講合作的事情,她只能嗯嗯啊啊的應付過去。

  應付到一半,忽然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抬頭一看,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女式西裝的高挑女人,沿著旋轉樓梯從樓上走下來,對他們點點頭道:“我來帶路,請各位隨我來吧。”

  客廳里的人一一起身,卷卷也急忙跟著站起來。

  她原本以為西裝女人要帶他們進去給林文藻獻花的,她花都已經準備好了,哪知道她逕自帶他們出了大門,去了停車場。

  卷卷不會開車,眼看著眼前這群人一個接一個鑽進了車子裡,她只好將一身肥肉擠進西裝女人的車門內。

  從其他人的口中,她已經知道這人姓許,是林文藻的秘書。

  “許秘書你好你好。”她用肥手握著對方纖瘦的手指,使勁搖了搖,“林先生一死,我難過的兩天沒睡覺了,怕待會開車的時候睡過去,只好蹭你的車坐了。”

  許秘書使勁把自己的手從那堆脂肪里抽出來,看起來似乎很想趕這鹹濕的死胖子走,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一言不發的轉頭開車。

  一行車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停在一家精神病院門口。

  開門下車,看著精神病院門口的招牌,卷卷滿臉詫異,覺得這群人真是不走尋常路……莫非把林文藻的棺材停在精神病院裡了?

  大門裡有人走出來,同樣穿著深色衣服,胸口還別著白花,看見他們的時候,迎面走了過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握著許秘書的手,激動道:“你沒騙我,他真的沒死!”

  許秘書矜持一笑:“林大師是不會死的。”

  卷卷在旁邊皺皺眉。

  林文藻沒死?

  那報紙上的新聞是怎麼回事?微博上的新聞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在聯手祝大家愚人節快樂嗎?

  一行人各懷心思,跟著許秘書走進精神病院,左拐右轉,最後來到一間會客室門前。

  房門緊閉,門口徘徊著幾個人,卷卷觀察了一下,覺得他們的表情很像婦產科門口遊蕩的准爸爸,只等門一開就要撲上去問是男是女?

  門開了,裡面沒有出現抱著嬰兒的護士。

  一個跟他們相似打扮的男人走出來,表面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卷卷看見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他出來以後,另一個人立刻走進門去。

  剩下的人就圍著他問:“裡面真是林大師?”

  那個男人擦了把汗,喃喃道:“我還不是很確定。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他搖搖晃晃離開以後,眾人的好奇心都提到了頂點。

  等到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卷卷馬上從一個靜止的胖子變成一個靈活的胖子,搶在所有人前面沖了進去,然後反手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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