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三觀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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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月回到房裡,借著燭光書寫著。

  她曾經做皇后的時候,負責過這方向的推廣,如今做來駕輕就熟。

  推廣的時候,最重要的一點是信任。

  宓月在醫界沒有什麼名氣,陡然間拿出這些東西,懷疑的人更多。更別說一些思想保守的人,他們腦子犟,不去試驗就硬著反對。

  對於純粹為了反對而反對的人,宓月最為頭疼了。然而若是能說服他們,他們又將是最虔誠的追隨者。

  這便是宓月選擇在夏國最先推廣的原因,借著今天的傳醫效果好,明日再藉機給大家科普這些知識。等他們學了之後,再經過實際操作,發現的確有效,就會慢慢傳揚推廣出去。

  只有這些大夫相信了,那麼,百姓才會相信這是好東西。

  百姓相信了,才會照著做,才會挽回更多的性命。

  宓月就著燭光,寫下一張張的紙。

  這一晚,對宓月來說,是到了這片時空最重要的一夜之一。

  這一天,對許多大夫來說,是他們人生最為重要的一天,沒有之一。

  白日裡得到宓月的傳授,這些大夫回去之後,顧不上肚子餓,便把記下的東西抄寫下來。為了儘量回憶起更多的東西,他們保持著飢餓感,除了實在餓得受不了才吃一兩口的點心,便再不多吃一口的東西。

  肚子在飢餓的時候,往往是腦子最清晰的時候。而在吃飽飯之後,腦子是最混沌的,昏昏欲睡。

  因為飢餓之時,血液會湧入頭部,大腦血液提供充足,能讓人變得更加靈活。

  而吃飽之後,胃部消化食物時需要血液來參與,這時候,血液便會往胃部而去。故而,若是氣血不夠充足的人,就會出現大腦供血不足,吃得越飽,越是犯困。

  他們努力回憶白日裡所聽到的知識,記下來,珍之重之收好。同時,更加期待明天的到來,希望明天能從那位小神醫身上學到更多的知識。

  第二日,太陽剛出來,還是清晨的時候,已有大夫守在諸家門口了。

  為了答謝宓月的半師之恩,昨日聽過課的大夫帶了更重的禮物過來,他們擔心宓月拒絕,便把禮盒放在門口,人遠遠地站著。

  他們打定了主意,若是宓月說不收,他們就耍無賴地說不知道這是誰送的……

  宓月已經讓殷廚娘提早做飯了,但等她用完早膳出來,發現還是晚了,門口早已擠滿了人,許多大夫排到了巷子後頭去了。

  這一盛況引起了這片城區的震動,有知道昨日之事的百姓便告訴更多人有神醫在此傳道授業。

  於是,一傳二,二傳百,很快傳遍了整個夏王城。

  諸栢守早料到了今天的人多,就連他這個腿腳不便的老頭子都要讓兒子背著來聽教,何況其他醫者?

  今日來的除了宓月救過的上百大夫,還有他們的弟子,和想從醫的年輕人,就連赤腳大夫也從遠地趕了過來。

  諸栢守把他昨日預備的地方提了出來,「歐陽神醫,小神醫,在茉香街後頭,清明河邊有一塊地方極是平坦,平常是學子論文之地,不如將大夫們引到那一片地方去?」

  宓月立即同意了,這人多得都擠到巷子那邊去了。人太多,也影響了街坊的進出。

  諸家長兄負責此事,尋了幾個素來有交往的大夫幫忙,帶著人到清明河邊的空地上。

  那片地方生長著幾株古樹,古樹巨大的樹冠罩住了偌大的地方,擋住了初夏猛烈的太陽。

  此地靠河見山,清風幾許,不管是風景,還是空氣,都比巷子裡好多了。

  宓月與歐陽神醫到了之後,夏王城數位有名望的大夫走了上來,恭敬地請二位神醫走上最高處的平台之上。

  此地因為常有學子來論文談道,還偶爾有大儒來傳學,故而修了一處高台,方便大儒講學。

  這會兒,不知哪位大夫找了兩把椅子,把歐陽神醫與宓月請了上去。

  小宓熙亦步亦趨地跟在宓月身後,小傢伙看到在陌生的諸侯國,陌生的王城亦有這麼多以宓月為尊的人,心中充滿了自豪。

  小傢伙想著:二哥那麼辛苦地打了半年的仗,又是流汗,又是流血,這才收服那麼一點人。可是姐姐只講了半天的話,就一口氣收服了這麼多人,還是姐姐最厲害!二哥最沒用!果然學武是沒有前途的!

  宓月此時還不知道小宓熙的三觀歪得沒邊了,她上了平台之後,沒有客氣,落落大方地坐下,並把小宓熙抱起坐在旁邊。

  台下面的人們見宓月不卑不亢,即使一身素裝,亦是自有一股雍容華貴,心中更敬畏幾分。

  宓月與歐陽神醫相視一眼之後,面朝下面的大夫。

  在有大夫提起問題前,宓月率先說起一個話題。

  不然,一個請教完之後,又來一個,場面就不受她掌控了。

  宓月首先拿出來的論點,便是她昨晚深思熟慮的一個題目。

  感染。

  從醫者,接觸到最多的,就是感染。

  然而,許多人並沒有認識到感染的存在,感染的可怕性。

  雖然他們會疑惑,為什麼同樣的病症,用了同樣的藥,但卻不能把每一個人都治好。

  在講感染之前,宓月先從傳染說起,從所有人都熟悉的東西講起。

  「諸位行醫之時,遇到最多的病人,應該就是感受風寒與風熱的病人了。」宓月見有人閃過一絲的疑惑,猜到有些人還弄不情風熱感冒與風寒感冒的區別。然而寒熱論是一個大課題,若要深論起來,沒幾天幾夜說不完。宓月沒想現在討論這個問題,只給他們起了一個風熱概念,然後說道:「尤其是剛過的春季,是傷風者最多的時候。對於治療傷風者,大家都會建議健康者與病人分開,以免過了病氣。」

  為了讓眾人聽得更清楚,宓月站了起來,走到平台邊上,面對眾多醫者,「那麼,病氣是什麼?為什麼能從一個人傳染到另一個人身上呢?它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它又是的的確確存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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