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秋後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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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又想知道該怎麼被人砍頭了?

  他們一點都不想知道人頭是怎麼落地的好不好?

  但是,反對無效,宓月聽衙役來說於北明帶著一隊羽林軍來了,便叫於北明進來押著這些紈絝去菜市口。

  這一隊羽林軍是楚王指派給宓月的,協助宓月將那幫紈絝廢物再利用。

  王者配天,謂其道。天有四時,王有四政,四政若四時,通類也。天人所同有也。慶為春,賞為夏,罰為秋,刑為冬。

  古人認為帝王執政應與四季變化相適應,故而春夏行賞,秋冬行刑。

  通荊一案,舒永泰一案,兩樁案件牽涉範圍極廣,主犯當時就斬殺了,其餘的一些從犯,每查實一樁證據就定為死罪,且多定在秋天行刑。

  王城北面的菜市口,在入秋之後,每隔一段都要殺一批死囚,整個菜市口的上空都飄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兩國即將交戰,為了震懾也好,為了祭旗也好,楚王已下令,凡是死犯,須得在這一個月內處完刑。

  宓月帶著眾紈絝到時,菜市口的刑場上已跪了長長一排的死囚。

  這些死刑犯多是通荊案與舒永泰案的,眾紈絝竟在刑台上面看到幾個眼熟的人。

  曾經一起打馬遊街,曾經一起喝過酒,一起過詩,如今卻刑場相見。

  有幾個感的紈絝面不忍,欲言又止。

  宓月問「他們是不是很可憐?」

  他們不敢答,這是楚王定下的死罪,若說是,豈不是質疑楚王的旨意?

  楚王是楚國幾代國王中最厚道最老實的人,但是,老實人發起火來,才尤為可怕。

  宓月輕輕說道「確實很可怕,可是,他們若是不死,那刀斧下的人,就是你們了。」

  如果這些叛國之人沒有揪出來,裡應外合,放荊兵進來,被屠殺的就是他們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絝了。

  眾紈絝臉變了變,這些人在賣國之時,可沒有可憐過他們。

  尤其是慕容皓飛,他是王室中人,若是國亡,第一個受到衝擊的就是慕容王室了。「都是臣賊子,可憐他們,不如可憐邊關戰死沙場的將士。」

  午時一到,監斬官下令行刑開始。

  高高舉起的屠刀,絕望哭喊的死囚,當頭顱落地,血濺而下時,刑場外的眾紈絝嚇得紛紛以袖擋臉,失聲驚呼。

  然而,那親歷的畫面在腦海里再也無法抹去,化為血淋淋的一幕銘刻在腦海之中。

  「嘔——」

  血腥味越來越濃,不少沒見過血的紈絝彎腰作嘔,基中有一個暈血的,直接倒了下去。

  「昏了!書林昏倒了!快抬去找大夫!」旁邊的紈絝扶著畢書林大聲叫道。zt0g

  「急什麼?」宓月朝於北林擺了下手,說「提桶冷水過來。」

  冷水提過來了,宓月直接讓人潑到畢書林臉上,昏倒的畢書林緩緩地醒了過來。

  然後一睜開眼,又看到刑台上面一個腦袋滾了下來,血濺三尺,他白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再潑。」宓月淡淡地說。

  羽林衛再次用冷水把畢書林潑醒。

  旁邊的一個公子哥看不下去了,指著宓月說「你夠了!他都昏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宓月認得這個指責她的人,安國公府的小少爺沈立亭,「不就昏了而已,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他不想被潑,那就別昏過去。」

  沈立亭被宓月不當人命的態度給氣得不輕,「你說的這是人話嗎?這是一條人命,若是出事了,你賠得起嗎?」

  「一條人命?」宓月呵呵笑了下,「人命不過十兩銀子一條而已,本小姐當然賠得起了。就是把你們全弄死了,也不過幾百兩銀子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聽了這話,沈立亭氣得臉漲紅,偏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皆因這話是出自他的口中,他指使下人強毀百姓民宅,欲圖打造一座王城最大的馬球場,不料百姓不願搬離,與安國公府的府丁起了衝突。那日傷了數名百姓,府丁來回話時,他就是如此對那些府丁說的,打死了就打死了,不過是一條賤命賠十兩銀子而已……

  沈立亭問宓月「你這是要給那些百姓出氣嗎?」

  宓月搖了搖頭,說「不,我又不認識他們,為何要給他們出氣?我只是覺得,仗勢欺人這種事,做起來挺有意思的。」

  仗勢欺人的確很有意思,這些公子哥都幹過這事兒。然而,當被欺壓的人換成了他們,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宓月所說的話,確是她心中所想,奉旨欺人,嘖嘖,她還沒幹過如此爽快的事呢。她對於北明說「你看好了,誰若是昏了,就上去潑冷水,直到潑醒為止。這砍頭也是課程之一,畢竟將來如果國之不守,荊軍打到王城來,你們身為男人,得沖在最前頭保護百姓。若是連砍頭都不敢看,怎麼砍別人的頭?於大人,誰若是再擋臉不瞧的,你記下名單,等會兒打掃刑場的事就交給那個人了。」

  於北明恭恭敬敬地抱拳說道「下官遵命!」

  然後,轉過身,面對眾紈絝,於北明說道「下官在這裡給各位公子講解一下打掃刑場的活,先要把屍體搬到車上,再把掉在四處的頭顱找回來,一起推到葬崗埋了。埋完人之後,還要回來挑水洗地,抹斬台。對了,因劊夫最近活多,人比較累,你們還得幫著磨劊刀……」

  不等於北明說完,眾紈絝即使青白著臉,也不敢躲避,直到看完半個時辰。

  監斬官一走,這些紈絝才像重新活了過來,一人扶著一人,腿都軟了,滿頭皆是冷汗。

  魏景賢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他只想回到司寇府,好好地睡一覺。還有,他肚子也餓了,他要好好吃一頓。再有,以後見了宓月,他要繞著走,必須得繞!

  然而——

  「哎!先別急著走!」宓月打了個響指,羽林衛駛來幾輛馬車,「上車吧。」

  「去去哪?」魏景賢有點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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